肖祁看着她,就这样捡起了自己的那把剑,风华绝代,独独的朝洞外走去。 “你不许去!” 如果是原来的肖祁,他会允许这个人这么做的。 也必须让她这么做。 如果这个人还想安然无恙的待在自己身边,就必须来一场真情实意的投名状。 风萧儿显然也是知晓,他平日里的为人处事。 所以,在危急关头,才会选择与这些杀手正面硬杠。 活下来继续做他的督主夫人,乃是本分。 活不下来,也是她自己命运不济,与肖祁无关。 可是肖祁偏偏因她多生出了一丝情愫。 无论如何都不想让她去。 肖祁此刻身心俱疲。 为了和风萧儿同床共枕,选择了吃几个月的禁欲药。 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大不如前,甚至五脏六腑都有些聚火,损伤。 一旦动用内力,便会牵动五脏,喉头吐血。 所以,在面对如此众多的杀手,他才会节节败退。 若是放在从前,这些人对他来说,也是贱如蝼蚁。 他不想让风萧儿出去,不想让她受一丝丝的伤害。 风萧儿恢复记忆,便毕恭毕敬起来。 他真是讨厌死了,讨厌这该死的疏离感。 那风六岁亲昵的搂着自己,叫自己哥哥的时候。才是这辈子享受过最最美好的时光吧。 可是时光一去不复返。 那样的亲密无间,也同样一去不复返了。 一种莫名其妙,不可遏制的愤怒油然而生…… 风萧儿已经离开了。 头也没回的就离开了。 身影是那样的决绝…… 肖祁捂住自己的胸口,第一次感觉到了病痛之外的折磨。 她去了,必死无疑! 他赶紧凝神调息,打坐恢复体力。 她不能死! …… 风萧儿还是为肖祁着想,走了一段路远离他藏身的岩洞之后,才高声大喊。 “出来吧,我就在这!” 纵然她衣衫褴褛带着泥土,但是整个人发出的杀气,凛冽似风,气如长虹。 远处的黑衣人,因为这一声暴露的声音而迅速汇聚于此。 风萧儿倒是有些惊讶,因为为首的居然是一紫衣女子。 她只要稍稍一做想,就能猜测到,这位就是青雀阁里臭名昭著,但实则杀人最多的魅鬼,紫衣。 此刻,并没有联想到她和沉鱼是一个人。 沉鱼身材臃肿,五官的模样和面前的紫衣,没有任何的相像。 后来就想明白了。 也终于理解了,为什么之前白鹰说,沉鱼的那双眼睛有些熟悉。 沉鱼在自己的面部做了易容,只有那双瞳孔没有,也不能。 所以白鹰瞧见才会有那种感觉。 可是当时,她在做什么呢? 没有任何该有的警惕心。 反而,还去畅想她一直以来都向往的生活。 说到底,无非是她大意,被人钻了空子,所以输了。 输便输了。 如果能尽力弥补,就不算是满盘皆输。 沉鱼本想着是风萧儿的落魄求饶。 可在看清楚风萧儿倔强又明丽的面容后,明显一顿。 顿让素来凭借美貌而自负的她,生出一种自愧弗如的嫉妒。 眼前的风萧儿,和肖府里的她很不一样,悠然夹带着冷漠。 瞳眸明明净澈若水,却黝黑若深潭。 一身落败逃命的滑稽,却仍旧遮挡不了自身的神韵清逸。 嘴角流露出的三分讥讽,三分淡漠,四分的魅气,仿佛在一路笑看蝼蚁众生。 沉鱼有些不明白。 人已经死到临头了,为什么还独独立着一种浩然疏离,仿佛不怕死的假惺惺? 笑话,青雀阁就没有不怕死的。 “准备好受死了?” 青雀阁里,这个紫衣和风萧儿几乎从未打过照面。 只是彼此都听过对方的名头。 在训练的时候,都是蒙着面的。只能靠着胸牌上写的名字才能知道对方是谁。 沉鱼见过十一的名字,也屡屡曾败在她的剑下。 十一的剑很快,招数变化,出其不意。 沉鱼却不服。 十一之所以小小年纪之所以总是能赢,都是因为主人偏心传授的独门剑术,所以才有机可乘。 当主人提出需要潜伏在肖府时,沉鱼第一个自告奋勇。 以自己的聪慧,很快就在提督府立足脚跟,隐藏起来。 第一次见十一的时候,她随随意意地站在那儿,就如桃花灼灼,灵秀飘然。 广袖挥舞,踏香逐风,自有一种妩媚灵动。 她嫉妒的发狂,可是主人却不让自己动手杀了她。 十一倒是好命。 东厂督主肖祁这个人睚眦必报,绝不心慈手软。 可唯独风萧儿是个例外,竟然留着命,好吃好喝的随着肖祁一统南下。 不过,如今的局面,是别想死里逃生了。 沉鱼身后,尽是黑压压的青雀阁的杀手,还有其他的一些刺客。 人头,数之不尽,用之不绝。 她不信风萧儿,一己之力就可以把他们全部打败。 所以,明面的今天,就是她的祭日了。 风萧儿听她问话,噗嗤一笑:“刚刚的那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们,准备好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