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婵真笑吟吟地说,“听说表哥才高八斗,璟园内又有不少书,我今日特来向表哥请教,想讨几本书回去看。” 崔衡笑问,“表妹要看什么书?” 柳婵真道,“我也不知看什么,表哥可有推荐吗?” 崔衡顿了顿,道,“既如此,我去书房挑几本书给你。” 他话落,便起身而去,柳婵真忙站起跟了上去。 “表哥,我和你一起去。” 崔衡瞧了她一眼,并未说什么。 璟园内有两间书房,一间是他平日处理政务的地方,一间则是存放诸多书籍。 书房门口立着一位老仆,他在侯府做了一辈子的下人,如今年迈了便领了这么一份相对清闲的差事。 他见崔衡来了,连忙将书房的门打开,恭敬地请他们二人入内。 这间书房的面积比柳婵真的内室还要大两三倍不止,梨花木制成的书架直通天花板,一座座书架摆放的极为规整,书本也按照类别放在一起。 柳婵真惊叹于此间藏书的本书,她问,“这里的书你都看过吗?” 崔衡笑着说,“倒也没有全看过,只看了约莫七八成。” 七八成…… 柳婵真看着这满满当当的书籍,也是相当可观的数量了。 至少是她这辈子也看不了的量。 “好多……”柳婵真赞道,“难怪表哥才名远播,这么多书我是一辈子也看不完的。” 崔衡从书丛中取出一本递给柳婵真,道,“这本书通俗易懂,笔触诙谐,你看了定不会觉得闷。” 柳婵真接过书低头看了眼,是本类似于杂谈的书。 “这本你也看过吗?” “嗯,看过。”崔衡说,“写得很有趣。” 她还以为崔衡只会看那种正经书呢,原来他也会看这种杂谈啊。 阳光透过窗落在深色的木质地板,柳婵真抬头瞧着他的背影,身姿欣长,宽肩窄腰,如墨的发丝就垂在身后,偶尔转过的侧颜美得惊心。 他实在是位很完美的人。 性情,样貌,才能,样样出类拔萃。 柳婵真的思绪不由飞远了,也不知将来他会和什么样的女子结婚。 她记得上一世,似乎直到他登基,他都没有妻子…… “表妹,这本如何?” 崔衡听身后的人没给他应答,便转身去瞧,少女抱着刚刚他给的书,眼神飘忽不知又在想什么。 他愣了下,随即又轻唤道,“表妹?” 柳婵真回过神,问,“怎么了?” “这本书你看如何?” 柳婵真弯眸一笑,道,“表哥挑的定不会错。” 书房里很安静,除了他们两人外,只有一本本沉寂的书,院外的鸟也时不时叫嚷几声,不知在说什么。 清幽的甘甜味时不时会飘散至柳婵真的鼻尖,可当它被吸入鼻子后又有股淡淡的凉味,她初时以为是书本的香味,可每当她靠近崔衡时,这股味道就愈发明显。 原来是崔衡身上的味道。 她抬眸去瞧他的侧颜,轻声问,“表哥,我上次给你送的酥酪,你可尝了?” 崔衡神色不变,眼中依旧是温润的笑意,“我尝了。” “表妹的手艺很好。” 柳婵真有些紧张地捏了捏手脚,那他也一定看见她写的纸条了吧? “那……” 剩下的话她不好意思开口,她要怎么说? “怎么了?” 她鼓起勇气抬头对上他含笑的眼,她想,他一定是看见了吧。 只是照顾着她的情绪和女儿家的面子,所以装作不知。 她咬了咬唇,说,“上次的事对不起。” “我听奶奶说,你……不太喜欢狗。” 她没有说出怕那个字。 她想,男人嘛,都是要面子的。 “一点小事而已。”崔衡说,“表妹不必介怀。” 他说着又递给柳婵真一本书,道,“这些书应该够表妹看一段时间了。” 柳婵真抱着三四本书,盈盈一拜,道,“谢谢表哥。” 她说完,又试探性地问,“表哥,那……我能去看看福宝吗?” “可以。”崔衡说,“我让蓝基带你去吧。” “我有事要忙,恕我不能相陪了。” 柳婵真闻言有点遗憾,她本来是想着能跟着表哥一起去看看福宝呢。 但她面上依旧是笑吟吟的模样,“好,那我不打扰表哥了。” 柳婵真与崔衡告别后,便将书递给刚刚在门口等着的杏桃,而后跟着蓝基往后院去了。 福宝肉眼可见得被养得很好,肥嘟嘟的,就连皮毛也光滑鲜亮了不少,像是一块胖嘟嘟的金元宝。 福宝似乎还记得她,冲她摇着尾巴就跑了过来。 柳婵真摸着他柔软蓬松的毛发,一时间也将烦恼甩在了脑后。 至于崔衡什么的,以后再说吧。 她和福宝玩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又给它喂了点东西,便准备告辞。 临行前,她想着去和崔衡说一声。 “柳姑娘,我们世子正在忙,恐无暇见姑娘。” 柳婵真笑着说,“我就去和表哥打声招呼,不会打扰他的。” 蓝基想了想,道,“那姑娘在此稍待片刻。” 柳婵真依旧眉眼弯弯,“好,劳烦你了。” 她瞧着像是脾气很好的娇软姑娘,可想做的事都很坚持,哪怕会被拒绝,也仍不当一回事的坚持着自己。 蓝基很快回来,说,“柳姑娘请跟我来。” 蓝基领着她去了另一间书房,她到时,正好瞧见崔衡放下手中的毛笔, “见过福宝了吗?” 柳婵真笑着说,“见到了,它被表哥养的很好。” 她说着又是盈盈一拜,“今日多谢表哥帮忙。” “举手之劳罢了。” 柳婵真也不是不识趣,她见崔衡确实忙着,也并未继续打扰,说了告辞后就转身离开。 今日她和崔衡又亲近了几分,这样的进度不由让柳婵真感到心情愉悦。 等她和崔衡再进一步,她就可以试探性的探探他的口风了。 或者等关系亲近了,她可以试试从崔衡的朋友中挑选一位嫁了。 她知道这样的行为堪称放浪,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比起名声和贞洁,她更想要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上一辈子的折磨,她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