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知郁积在胸口的憋闷，终是消散无踪，“嗯。”　　 乔菁菁松了口气，退开了一些，“夫君想必还要处理公务，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去找娘和双双玩。”　　 见她要走，陆行知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乔菁菁回头，“怎么了？”　　 陆行知顿了顿，低下声音问：“还……疼么？”　　 乔菁菁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所指，一张俏脸，霎时布满了红晕。　　 她连忙摇了摇头，“不会了。”　　 “嗯。”男人嗓音低沉地应了声，而后又道，“晚上过去你那里。”　　 乔菁菁对上男人漆黑深邃的眸子，愣了下，滚烫着脸，点了点头，“嗯。”　　 见她这般，陆行知喉结滚动了下。　　 但他毕竟是个理智的人，很快克制住了那份躁动。　　 他慢慢松开了她的手，“你去吧。”　　 乔菁菁愣愣点头，“好。”　　 待离开了青松院，她依旧觉得一颗心跳得好快。　　 想到陆行知的意思，她羞臊之余，又有些紧张。　　 毕竟昨晚的体验，并算不上好。　　 太……疼了。　　 想着，她咬了咬唇，决定出门去给陆行知找些启蒙的画册。　　 那个男人清心寡欲，从未近过女色，在那方面，是真的一点经验也没有。　　 这种东西，肯定是只有书肆才有的。　　 她带着丫鬟，直奔书肆。　　 但是没想到，在进书肆前，竟遇到了林芳芳。　　 彼时，林芳芳正在陪一个妇人逛铺子。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铺子出来，那妇人将她训了一通，而后又颐指气使，命她拎东西。　　 她看着虽然沮丧，却没有怨言，将下人递来的大包小包，都挂在了手臂上。　　 那样子跟下人也没什么差别了。　　 乔菁菁看到这里，眉头蹙起，想起了之前在马场时，林芳芳跟她说过的事情，心里不由替她感到难受。　　 那妇人，想必正是她的婆母顾老夫人吧？　　 想了想，她带着丫鬟走了过去。　　 “芳芳，好巧呀。”　　 看到她，林芳芳黯淡的眸子，亮了亮，欣喜道：“菁菁，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昨日才到，这么久没见，我好想你啊，没想到今日刚出门，就在这里遇见你了。”乔菁菁亲热地搂住了她的肩头，而后像是才看到旁边的妇人一般，问林芳芳，“这位是……”　　 林芳芳收敛了笑意，“菁菁，这位是我婆母。母亲，这位是陆夫人。”　　 她给二人相互介绍道。　　 那位顾老夫人回过头来，看到乔菁菁那张媚艳的脸，神色鄙夷，显然很不待见她，只差用鼻孔看人了，“哪个府的？”　　 她料定了像乔菁菁这种长相的女人，是靠美色上位的，夫家肯定也是没什么本事的。　　 林芳芳了解这位婆母，见她这般神色反应，顿时气怒不已。　　 她对自己不好，将她当下人使唤，她都不在意，可是她这般瞧她的朋友，她却不能忍受。　　 她不由提高了声音，“这位是吏部尚书，陆大人的夫人。”　　 顾老夫人听到这里，那嫌弃的表情一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谁的夫人？”　　 林芳芳对婆母的势利眼，很是厌烦，却又不得不重新说了一遍，“当然是吏部尚书的夫人。”　　 然后乔菁菁便看到了这位顾老夫人表演变脸。　　 “原来是陆夫人啊。”顾老夫人似乎一点也不尴尬，反而像没事人一般地夸赞起了乔菁菁，“方才看到陆夫人，我就想是哪里来的仙女，原来是吏部尚书的夫人，可真是失敬。”　　 这个时代就是如此，即便对方辈份大，但是在面对比自己身份高的人时，也要恭恭敬敬的。　　 “顾老夫人过誉了。”乔菁菁尽管心里不喜欢对方，但面上却没有表露分亳。　　 “陆夫人真是好福气啊，听闻昨日皇上下了封诰的圣旨了，陆夫人现在已有诰命在身。”顾老夫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　　 乔菁菁顿了顿，点头，“承蒙皇上隆恩，封了个二品的诰命。”　　 顾老夫人闻言，一脸艳羡，“还是陆夫人有福气啊。”目光转到林芳芳身上时，眉头皱了皱，显然很嫌弃的样子。　　 林芳芳看到了，并没有什么反应。　　 她已经习惯了。　　 乔菁菁眉头蹙了下，忍不住道：“顾老夫人谬赞了，不过我能得封诰命，还多亏了我家夫君，想必不久的将来，顾大人也能为我们芳芳请封诰命的。”　　 她只差没直接说，女眷能得封诰命，得看家里男人的本事。　　 女眷不能受封，那是家里的男人没本事。　　 顾老夫人显然听懂了，神色滞了下，有些恼怒，但面对乔菁菁笑意吟吟的脸，自是不好发作，神色不自然道：“那便借陆夫人吉言了。”　　 乔菁菁不想与她多说话，便道：“顾老夫人，我和芳芳许久未见了，若是您没什么事的话，我想请她喝杯茶，说说话。”　　 顾老夫人本来不想答应的。　　 她今日带林芳芳出来，就是有意要磋磨她。　　 但想到陆行知如今在朝中的地位，不是他儿子能比的，若林芳芳能与乔菁菁把关系打好，对儿子的仕途，定然有所助力，便点头答应了。　　 “去吧，难得陆夫人看得起你，你可要好好陪陪陆夫人。”她转头吩咐林芳芳。　　 那语气，一点也不像是对待儿媳，更像是指使下人。　　 乔菁菁心里不喜，却没有再说什么，只道：“那就不打扰顾老夫人的雅兴了，我们去茶楼了。”　　 “去吧去吧。”顾老夫人和颜悦色。　　 “那这个……”乔菁菁将林芳芳手臂上挂着的东西，逐一拿了下来。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还不将夫人手里的东西，拿走？”顾老夫喝斥下人。　　 下人连忙上前，将林芳芳手里挂着和抱着的物品，全部拿走了。　　 林芳芳手上一松。　　 “走吧。”乔菁菁说着，便拉了林芳芳的手，转身朝不远处的茶楼走去。　　 顾老夫人一直站在铺子外面，看着二人。　　 见二人手拉着手，关系亲密，心道：林芳芳这只不会下蛋的母鸡，也就只有这点可取之处了。　　 远离了顾老夫人的视线后，林芳芳握了握乔菁菁的手，由衷道：“菁菁，谢谢你。”　　 乔菁菁失笑，“谢我做什么？若真要谢的话，我才要谢谢你呢，刚才在你婆母面前，你不也维护了我？”　　 林芳芳与她相视一笑。　　 虽然乔菁菁不承认，但她知道，乔菁菁刚才出现，就是为了帮她解围的。　　 若不是乔菁菁，她今日别想好过。　　 她那婆母，最是会磋磨人。　　 明明有那么多下人可以使唤，却非要叫她来帮忙拎东西。　　 这还罢了，她那婆母，根本不给她面子，当着下人的面，对她呼来喝去的，完全不把她当儿媳看待。　　 想到此，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揉了揉还有些酸疼的手臂，岔开话题道：“你跟陆大人离京的这段时日，过得怎么样，好玩么？”　　 乔菁菁想起滁州之行，含笑点头，如实道：“还挺好玩的。”　　 林芳芳一脸羡慕，“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