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那次醉仙楼，陈大婶说过的话，以及到死，陈大婶都还记挂着她的二小姐过得好不好。　　 原来那于二小姐，刚出生，便被亲娘远远送走了，还因为天生痴愚，便被亲娘嫌弃，留在庄上不闻不问。　　 怎么会有心肠那么狠毒的母亲。　　 痴愚又如何呢，是孩子愿意的么？　　 于老太太还将差点难产一事，归咎怪罪到一个稚子身上。　　 于老太太的做法，简直灭绝人性。　　 还有那秦夫人，也是无耻至极。　　 虽然那郑嬷嬷说，于二小姐当年只生了一个男孩，但她却觉得，这件事情，定然另有隐情。　　 于二小姐当年恐怕生的不止一个男婴，还有一个女婴。　　 而她就是那个女婴。　　 否则，昨日街上的行刺，便无从解释了。　　 虽然没有证据，但她坚定，幕后指使者，就是秦夫人。　　 秦夫人怀疑她是于二小姐的女儿，所以便对她动了杀心。　　 那郑嬷嬷不是说了么，秦夫人当年在得知痴愚的妹妹，被欺负时，不但没有帮她，在得知跟妹妹在一起的男人，是她心仪之人后，还动手打了她。　　 现在想来，当年秦夫人能容忍于二小姐生下孩子，怕是早就生了利用孩子，嫁给秦国公的想法。　　 所以在于二小姐生产那日，便动了手脚，害死了于二小姐，并将于二小姐的小女儿，遗弃在了雪地中，想把她活活冻死。　　 只是女婴命不该绝，被返乡的乔父救下了。　　 不过身为于老太太贴身伺候的郑嬷嬷都不知道这件事情，想来于老太太也是不知情的。　　 一个母亲再狠毒，应该也不至于会杀害女儿，将外孙女遗弃在雪地里。　　 这些事情，秦夫人肯定是瞒着于老太太做下的。　　 想到此，她心中被怒恨充斥，指尖狠狠掐进肉里的疼痛，都没有感觉到，还是陆行知掰开了她的手指，她才回过神来。　　 看着她掐破的掌心，陆行知沉声道：“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继续查清楚，还于二小姐一个公道，若查明，于二小姐真是被秦夫人害死的，我定会让她偿命！”　　 乔菁菁逼回险些夺眶的泪水，声音嘶哑地说：“不，我要亲自动手。”　　 “好。”陆行知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水，温声应道。　　 乔菁菁沉默了片刻，待情绪平缓后，又道：“昨日刺杀我的人，没有成功，想必还躲在暗处，等着给我一刀，我想到一个将他们引出来，一网打尽的法子。”　　 陆行知怔了下，对上她仿似水洗般清亮的眸子，心里一动，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嗯，你说。”　　 乔菁菁知他肯定也已经想到了，但还是道：“你身边有会武功的女手下么？可让其扮作我，高调出行，再让崇喜他们，暗中跟着，躲在暗处的人，定然会按捺不住，跑出来杀我，到时，便可以将他们全部抓起来。”　　 “这个法子不错，与其被动，不如主动出击。我手底下虽没有会武的女子，但可让林九扮成你。”陆行知沉吟道。　　 乔菁菁愕然，“让林九扮成我的样子？”　　 “嗯。”陆行知点头。　　 乔菁菁眨眸，有些难以想象，迟疑道：“能瞒过那些杀手吗？”　　 她其实想说的是，杀手有那么好唬弄吗？　　 林九是男子，不管身高还是身形，跟女子都有很大的差异。　　 “能。”陆行知肯定道。　　 “你有什么法子？”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乔菁菁不由感兴趣地问。　　 陆行知见她心情总算好了一些，放下心来，温声解释道：“从前爹手下有不少的奇人异士，那些人为躲避仇杀，便上山，投靠了爹，爹从他们身上学到了不少技艺，其中有一项便是制作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乔菁菁吃惊地看着他。　　 “嗯。”陆行知点头，“只要林九戴上人皮面具，便足以混淆杀手的耳目。”　　 乔菁菁这才明白过来，他为什么这般有把握。　　 原来还有人皮面具。　　 既然有人皮面具，倒是不用担心了。　　 到时，那薄如蚕翼的人皮，往林九脸上一遮，足能以假乱真。　　 “你会做么？”乔菁菁兴致勃勃。　　 陆行知摇头，“我没空学，但爹会做。”　　 乔菁菁点点头，已经不感到吃惊了。　　 陆父年轻时，可是统领一方寨子的寨主，底下有能人异士，不足为奇，陆行知前面已经说了，陆父在那些人身上，可是学到了不少技艺。　　 “不过爹他肯帮我们做么？”　　 “当然，他整天无所事事，让他做张人皮面具罢了，他只会很乐意。”陆行知道。　　 想到陆父整天不是遛鸟，就是找人下棋的，确实闲得很，乔菁菁放下心来。　　 “我去找爹。”陆行知起身道。　　 乔菁菁想起一事，连忙起身拉住了他，“既然爹会做人皮面具，那不如让爹再照秦夫人的样貌，另外再做一张吧。”　　 陆行知愣了下，“你……想扮成于二小姐的样子，去吓唬秦夫人？”　　 乔菁菁点头，“嗯，我总觉得那郑嬷嬷吐露的真相，只是一部分，秦夫人肯定还隐瞒了什么。　　 而且，虽然我们猜测过，我也是于二小姐的孩子，但并没有真凭实据，那些知道真相的人，早已死去，我们无从知晓。　　 所以我想从秦夫人身上下手。”　　 “除了秦夫人，其实还有一个人应该也知晓。”陆行知道。　　 乔菁菁心里一动，“你说的是秦夫人身边的方嬷嬷？”　　 “嗯。”陆行知点头。　　 乔菁菁道：“方嬷嬷贴身伺候秦夫人，对于秦夫人的事情，怕是比任何人都知道得多，那不如，像冷一一样，抓了她的家人，威胁她吐露真相？”　　 陆行知摇头，“这个法子不行，方嬷嬷的家人都死绝了，她无牵无挂，林九已经查过了，她一生以秦夫人马首是瞻，更是将秦夫人当成她的女儿般，她不可能会背叛秦夫人的。　　 不过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我让林九再查查她。”　　 乔菁菁点头，“也只能这样了。不过秦夫人的人皮面具，还是要做，若是方嬷嬷那里无从下手，那便还是按我的法子。”　　 “好。”陆行知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