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超乎想象的恶
陆钊问道。 阿山跟小荷一个哆嗦,脑门上瞬间冷汗淋漓。 脑袋无力的垂下,越垂越低,几乎垂的抵着胸口。 ”说!” 陆钊陡然一声暴喝。 阿山跟小荷,在也支撑不住,趴伏地上。 “爷,我说,我说。” 不等他们俩开口,一个手脚断掉的男子,爬着出来,扬起满是血的脸。 “他们说我们村收成锐减,爷知道这收成是什么吗?是人参。我们村祖祖辈辈都以种植人参为生。 可人参种植不易。 不知道从哪辈起,村里得了个秘方,就是每隔两年,用人血浇灌。 来年的人参就一定长势喜人。 这几年,官府管的严,百姓生活富足,流浪的乞丐都少了许多。村里找不到合适的人,没有用于灌溉的人血。人参地眼看要荒芜,因此” “因此看到我们这群人,就动了歪念。” 陆钊接着那人的话,说下去。 气氛骤然冷下去。 大家沉默着。 只有彼此的呼吸声隐约可辨。 朗朗乾坤下,竟然有这样的恶毒,视人命为草芥的地。 良久之后。 沈青言冷冷开口:“人参本就难种,收成好不好,跟气候,地,施肥等等有关。 至于人血浇灌一说纯属胡言。” “木易,你拿我的令牌,去找县令,将乌槐村的人,全部拿下。” 说完,对着陆森:“咱们去看看。” 视线一转。 落在阿山他们俩身上:“你们俩带路。” “是。” 阿山搀着小荷站起身。 一个时辰后。 一行人来到一座偏僻的小山村。 村子修盖齐整的屋舍鳞次栉比,错落有致。 家家户户房前屋后,种植着花树,瓜果蔬菜。 生机勃勃显露在晨曦中。 小荷带着他们走进村子中间的祠堂。 祠堂前的空地上,已经搭建起高台,堆放着木柴。 竹影带人从屋里,搬出几把椅子。 陆钊坐在中间。 陆森跟沈青言各坐一边。 沉重,整齐的步伐声响起。 县令带着一队士兵,进来。 听陆森讲完原委。 县令面色惨白,站在一边,不敢吭声。 他是真不知道,治下竟有这么惨绝人寰的事情发生。 这些年,在此当县令,一向秉承但求无过,不求有功,只想安稳。 须臾。 随着小荷敲响祠堂的锣鼓。 村民拖家带口的来到祠堂。 乍然看见人不对,就有人想跑。 却一个都没跑掉,全都带进来。 乌压压站了一院子。 陆钊将这些村民交由木易带人看管。 他则带着沈青言、陆、县令,去查看人参地。 双腿发软的小荷,顶着后背无数的怨恨目光,在阿山的搀扶下,走出祠堂。 带他们来到村子后山。 看守人参地的看守,看小荷带人过来,远远的指着小荷:“村里的规矩,女人不得靠近此处,你快点走,不然别怪老子现在就剁了你。” 话音未落。 几个人已经让陆钊这边的人,手脚捆在一起,丢在地下。 山脚下,一块大大的人参地,夹在山脚跟河水之间。 一侧是村子,形成三角之势,外人轻易过来不了。 人参地旁边,是一座不大的石头屋子。 越是靠近那座石头屋子,小荷的脸色越是刷白。 终于,她承受不住,往地下滑去。 阿山一把搀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青言,要不你在这等我?” 沈青言摆摆头,空气里隐约的血腥味。 让她忍不住加快步伐。 石屋的门打开。 屋里的情形,让第一眼看清的人,忍不住恶心。 一个低垂着脑袋,看不清脸的男子给铁链穿过琵琶骨,缩在地上。 地面上,都是斑驳陆离的血迹。 他露出的双手手腕上,遍布长短不一的割伤。 沈青言本能的就要奔过去。 陆钊一把拦着她:“我去。” “奴婢去。” 竹影从他们身侧,抢先过去。 将男子的脸,转过来,手指搭在他颈侧的脉搏上。 “他还活着。” “救他。” 竹影掏出随身携带的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塞进他嘴里。 陆钊过去,斩断锁着他的铁链。 铁链抽走,男子的琵琶骨上露出血肉模糊的大洞。 竹影简单的给他处理下伤势。 陆森吩咐人,将他抬走。 出了石头屋。 陆钊问小荷,从前那些人尸体都丢哪了? 小荷无声地指指面前的这条河。 风声过处,河水呜咽。 瞬间,呕吐声此起彼伏。 陆钊也忍不住一阵恶心,想起昨晚吃的烤鱼。 陆森摇着扇子扇风,努力自我安慰:“这是下游。前面河口湍急,一般一般不会游那么远。” 最后一个字,勉强说完,他控制不住先吐了。 沈青言干呕几声,也是难受的双眼通红。 士兵们,穿着短裤,赤着上身,不停下河。 河边,残骸堆积。 仵作在一旁验尸。 不同年龄段的人都有。 其中,以幼童,青年男子女子居多。 天黑。 河边点起火把。 疲累不堪的士兵们,轮换下水。 “你回去休息,我跟舅舅在这看着。” 陆钊不忍沈青言在这陪着熬夜。 也不忍看她一直饿着,不吃东西。 “是啊,你回去休息。 我跟钊儿在这就行。” 陆森跟着开口。 沈青言默然。 她留在这确实也没什么作用。 县令叫人送她去县衙,吩咐人让夫人好好招待。 管辖地出了这样的大事,他这个县令即将到头。 招待好太子妃,是他能做的最后一件事。 县令夫人,将沈青言迎进后院。 “请问太子妃,是先安排膳食,还是先沐浴。” “先沐浴,不用安排膳食,有点心就上一些。对了,叫人给河边的士兵送几锅姜汤过去。竹影,加些抗病毒的药材进去。” 想想河里那些残骸,预防预防为先。 竹影下去安排 沈翠伺候她沐浴出来。 桌上果然摆放几盘点心,还有一壶热茶。 县令夫人站在那,也不敢轻易离开。 从下人嘴里,知道一些片段后。 她可以肯定,她夫君的官职到头。 但与之相比,现在他们一家子的命,都在刀口上才是大事。 见她出来,立马上前,伸手就要去接沈翠手上给沈青言擦头发的布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