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是谁家的?周围的大人呢?” 柳遮月目光暗了暗,自从她被上个村子里的流民围攻后,她就对这些人有着天然的抵触。 她握住自己系在身上的包袱,脚步微微后退。 “有事?” 自己赶路,虽然自由,但也确实容易遇到如同今日这样的事情。 柳遮月眯起眼睛在心里迅速做出分析。 对面有7个人,而且都是年轻力壮的男人,如果真的动起手,自己肯定不行。 她又往旁边瞟了一眼,远处看热闹的流民也不少。 自己做不到让所有人都闭嘴。 做出结论后,柳遮月反而稳下了心来。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看到她这幅样子,周围的流民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没什么,就是看小妹妹一个人走有些寂寞,哥哥们人多,来陪陪你啊。” 说着其中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伸出脏兮兮的手,就要来碰柳遮月的肩头。 柳遮月迅速躲过,瞬间匕首出现在手里。 她的目光一凌,只需下一个动作,她必然会让他付出代价。 那个身材矮小的男人,根本不知道灾祸临头。 依然淫笑着再次伸手。 “哎哟,还挺烈。” 柳遮月眼睛微眯,手腕微微颤动,眼看着匕首就要从袖口抽出。 身后却传出一声暴喝。 “住手!” 一个长相凶狠,又高又壮的青年,迈着强壮有力的双腿,三步两步的冲到了柳遮月的面前。 他往前这么一挡,柳遮月只觉得眼前一黑。 赶紧将抽出的匕首调转方向,堪堪滑过他的发梢,割断一缕碎发,只不过前面的这个人并没有发现。 这个青年不仅人长的高大,而且声音也洪亮。 绷着脸对着那些男人斥责道。 “你们这是要干嘛?不是说你们的队伍从不欺男霸女么?你们刚刚是要欺负这个小姑娘吗?” 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就如同一棵青松一样,丝毫不惧对方人多。 柳遮月抿着嘴,把匕首收进袖口,静观其变。 那人还在大嗓门的叫嚷。 “早知道你们这样,我就不与你们为伍了! 刚才找食物的时候,你不是腿疼屁股疼的,让我一个人走,现在你们倒是有精神搞这种龌龊的事情了?” 柳遮月看着这个大汉的身影,心下一松。 现在看来这个人还算不错。 那人说完,还不忘回头安慰一下她。 “没事姑娘莫怕,有我在,他们不敢如何。” 对面的那些男人,听到他如此说,脸色微变。 “哎?!章恒,你这个莽夫懂什么,还不快过来!” “这不关你的事!别掺合!” 他们还想把这个叫章恒的壮汉拉过去。 结果没等他们出手,只见章恒把手里的东西扔在地上,双臂一展,喷张的肌肉,展现着本主的怒气。 “滚!老子,就要管这个闲事!” 章恒这个吓人的阵仗,把对面那群人吓到了。 他们你看我,我看你,眼底都划过一丝忌惮。 要是硬拼的话,也不好说谁能赢。 可是谁先动手?他们这群乌合之众,心根本不齐,谁先动手就是谁先受伤。 谁也不愿意冒这样的风险。 “你难道真的要为了这个不认识的女人与我们为敌吗?” 不能动手,那些人就开始放着狠话。 柳遮月心里一紧,也把目光移到了章恒的身上,若他没有坚持,那自己应该如何脱身? 章恒捏着拳头,迅速挥动。 “什么认不认识的,我就看不惯你们这幅小人的嘴脸,我看不惯的事情就是要管!” 章恒似乎轴的厉害,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脚上的鞋都露出了大脚趾。 脸上却是说不出的坚毅。 那群人看着章恒如此,都匆匆对视一眼,指着他咬牙放狠话。 “少得意,我们走着瞧!” 章恒看着他们转身离开,手上的力道松懈了不少。 回过头,露出相对温和的笑容。 “姑娘,你没事吧。” 柳遮月双手还搭在自己的包袱上,谨慎的摇了摇头。 “没事,谢谢你。” 章恒抓了抓头,不是很擅长和女孩打交道的笑了笑。 “你没事就好,我也是半路加入的他们。 我在旁边的村子,村子里的人都走了,就我陪着家里老娘走过最后一程,把她埋了进了祖坟之后,我这才动身的有些晚。 刚走出没多久,就遇到了他们,他们说愿意与我结伴,这才没走两天谁知道。 这老天爷不下雨,人活不起,就要出来找些活路。” 章恒弯下身把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絮絮叨叨的和柳遮月说着自己的事情。 柳遮月安静的在旁边听着,将目光落在他手上的东西上。 那是被砍的一节节的树干,看起来是刚砍下来的,树干的断开处还不断汁水流出。 章恒注意到柳遮月的目光,以为她是渴了。 大方的递给她一截树干。 “给,把皮扒开,里面还有更多的水,放心吧能喝,就是有些涩口。” 看柳遮月没接,章恒还自己拿起一个给柳遮月做示范。 “这种树就林子深处有,我就是靠着这个本事才活到现在的。” 看着树干上的汁水,随着树皮的撕开,在一点点的滴落。 “看就是这样喝。” 章恒还特意张大嘴,去接着落下的水滴。 盛情难却,柳遮月只好将树干接下。 “谢谢。” 看到柳遮月嘴角含笑,章恒的眼睛顿时直了。 他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合适,赶紧摇头。 “不客气,姑娘,你也太好看了,你家人呢,你一个人在外边确实有些危险。” 章恒红着脸,都有些不好意思看她。 柳遮月捏着树干,垂下眼眸,随口给自己编了一个假的身份。 “我与家人走散,如今正是要去找家人的路上,不知这位壮士,您的目的地是哪,若一致的话,我们可否同行?” 柳遮月虽然有空间可以躲藏,但始终没有赶路的工具。 如今遇到的不善的打量越来越多,她需要给自己找一个向导兼保镖。 章恒挠了挠脑袋,一脸憨厚。 “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反正他们都说要去泽城,那里自古雨水充沛,总归是有条活路吧。” 听到泽城,柳遮月心下一沉。 “你是说这些人都要去泽城?“ 她抬眼看向周围的逃荒人群,在官道上,有人低头赶路,有人在树下休息。 虽然断续,但却属实不少人。 这么多人难道都要去泽城么?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