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兔子
朝惊枝只是随口一句调侃,但是跟在她身边久了,剪雪她们知道是真的能做出来的。 她们忙不迭跪下,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正因为尉迟敛在场,才没有磕头认错,仿佛是给她们撑腰的底气。 尉迟敛面容俊美而冷峻,微微一笑,“谢过陛下好意,本王不缺这点眼珠。” 朝惊枝也不在意他自不自称“臣”,自顾自起身走了下去。 眼见她有所动作,尉迟敛一旁的侍卫暗暗握紧了刀柄,警惕了起来。 尉迟敛仍然气定神闲地坐着,且不说有人护着,就算无人在旁,也不怕她耍什么花样。 而离尉迟敛越近,朝惊枝就感觉自己的细胞越沸腾,那种兴奋的感觉直冲头皮,麻得想要疯掉。 昨晚在危险的情况下她没有好好吸收,如今十分放松,竟得到如此喜人的效果。 而有了恶的力量滋养,这具身体再弱,也能实现隔山打牛,甚至不老不死。 连带着她的瞳孔都闪烁着若有似无的红光,看向尉迟敛的目光更是看待一件稀世珍宝一样充满了占有欲。 尉迟敛被盯得莫名后背一凉,握紧了手中的茶杯,靠着柱子,唇角勾起一抹凉薄且残忍的弧度。 他倒要看看她想干什么。 但是朝惊枝没有别的动作,只是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没等尉迟敛回应,她便直起身来,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剪雪和初夕不明白什么情况,懵了一下后只能跟了上去。 而一出宫殿,外面十几座“冰雕”赫然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让人心里一颤。 都冻死了…… 剪雪咬了一下唇,没再多看一眼。 易为春眼睁睁看着那抹纤细的身影离开,张了张嘴,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模样很狼狈。 尉迟敛更不会管她的死活,自然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心思,想起刚刚朝惊枝的那句话,低笑了一声,眉眼满是阴鸷。 她说,“今晚等你。” 说得简短也就罢了,还偏偏说得那么令人浮想联翩。 勾的心尖痒痒。 但尉迟敛不是被美色迷惑之徒,从昨晚开始,朝惊枝似乎变了,哪里变了又说不出来。 如果非要说,那就是变得更好玩了一点。 比起以前的一潭死水,现在溅起了丝丝波澜,并且在不断扩大。 那以后,会不会掀起滔天巨浪?真是令人期待无比。 既然朝惊枝主动邀请,那他自然也不能拂了她的兴致不是?当然得准备点好东西。 想到这里,尉迟敛的心思也愉悦了不少,连一旁的侍卫骨刺都察觉到了,虽然不解,但不敢多言。 …… 朝惊枝回寝宫的路上,远远地就看见一抹白色的人影在翩翩起舞。 深冬时节,佳人只穿着单薄的一袭轻纱裙,勾勒出窈窕的身姿,脸色苍白,多了几分楚楚动人的怜惜感。 她步履轻盈,脚步微顿,双臂柔若无骨,尽展着腰肢婀娜似弱柳,时而秀足轻点几下,在冬日的白雪映照下,仿佛仙子般纯洁无瑕。 令人十分赏心悦目。 朝惊枝毫不吝啬点点头,“宫里竟有如此舞姿绝妙的女子。” 但是也仅仅只是这样,她刚想完,初夕就弱弱出声:“陛下,那是苏昭仪,已经跳了好几天了。” 苏昭仪? 朝惊枝微微皱眉,当初充盈后宫时,她便随便点了几名官员,其中苏太师也在其中。 苏太师的女儿,也就顺理成章的入了宫。 在这里跳了好几天,显然是在等朝惊枝。 但是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朝惊枝欣赏完舞姿,便漠然道:“别停,继续行进。” 她舒坦地眯了眯眼,不得不说皇帝坐的龙辇真是舒服,被人抬着也很舒服,都不用走路。 但是苏桃好不容易看见了朝惊枝,也顾不得卖力地跳舞,提着裙摆小跑着就追到了朝惊枝轿辇的前面。 她强忍着严寒,扑通一声跪下,脆生生道:“臣妾给陛下请安!” 太监们被迫停下,不约而同地看向朝惊枝。 美人冰肌玉骨,娇弱无力的跪在地上,引不来朝惊枝一丝怜惜,她微微歪头,“哪里来的拦路虎,踩过去。” 话音落了,苏桃脸色死一般的惨白,她知道陛下狠心,没想到如此狠心,只能在众人动身之前快速说道:“还望陛下能放过臣妾父亲一马,惊扰了圣驾,臣妾愿以死谢罪!” 说着,她一边磕头,额头磕出了血都不带停的,好不可怜。 地上出现了点点血迹,美人瑟瑟发抖,太监们下意识心生不忍,半天没有动作。 朝惊枝却不耐烦了,“都聋了?也想当冰雕是不是?” 太监们神色一凛,哪还敢再犹豫,只能咬牙打算踩着美人骨过去。 同时他们心里也默默祈祷姑奶奶赶紧让开吧,别触了这煞神的霉头。 见仍然无效,苏桃眼里满是倔强和绝望,尽管有所心理准备,但是真正面临的时候,还是如坠冰窖。 没救了,她好没用。 父亲因为直谏陛下残暴不仁而获罪,命不久矣。 而她,也无能为力,与其在这深宫中苟延残喘,不如随了去。 苏桃跌坐在地上,闭了闭眼,流下两行清泪,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那场面,是个人都不忍心。 可朝惊枝没有心。 但她余光一扫,看见了不远处尉迟敛的人马,突然来了兴致,“停。” 而这时,太监们的脚离苏桃仅有一步之遥。 不论是苏桃,还是太监们,都出了一身的冷汗,竟有些庆幸,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 朝惊枝亲自起身,那妖媚的容颜上满是疼惜,“天寒地冻,爱妃穿的这么少,让朕好生心疼。” 说罢,她把自己的狐裘解下给苏桃披上,牵着一起坐上了龙辇。 朝惊枝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凤眼淡漠,却又好像有着丝丝柔情,替她擦拭着额头上的血迹。 苏桃整个人都懵了,连伤口的疼都感觉不到了,机械性地顺从。 她仿佛身处虚无缥缈的云端,刚刚还冷漠无情的帝王,怎么现在对自己如此嘘寒问暖? 但那手,却比她的还要冰冷。 苏桃心里一颤,受宠若惊,还没从刚刚的事情中缓过神来。 她呆呆地看着朝惊枝,眼睫毛上还有未干的泪珠,像只清纯的小兔子,都有些结巴了,“陛,陛下……” 原本只能仰视的帝王,此刻近在咫尺,苏桃发现,陛下身上香香的,容貌更是绝色倾城,说是妖狐成精也不为过。 呸呸呸,她怎么可以觉得陛下是狐狸呢? “爱妃是在为苏太师的事情忧愁?”朝惊枝微微一笑,眉眼间流露着潋滟风情。 苏桃苍白的脸上浮现两朵红晕,小手都不敢碰那柔软暖和的狐裘,紧张地差点咬掉舌头,干脆羞涩地点了点头。 美人娇羞无限,额头上的伤痕很难忽略,更是平添了几分可爱和柔弱,让朝惊枝起了逗弄的心思。 她指尖戳了戳苏桃的脸。 苏桃身体一抖,不敢躲,也不敢看,只能窝在朝惊枝怀里。 她耳朵都红了,乖巧的不行。 【陛下刚刚虽然好可怕,但现在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我了?我居然没死,我的命真好!不行,万一是我自作多情了呢,只是逗我玩玩呢?还是父亲的事要紧……】 苏桃小心翼翼地看向朝惊枝,眸子水盈盈的,“陛下……” 朝惊枝听到她心里所想,更觉得有意思,“跟朕回宫细说吧,路上冷。” “谢陛下!” 苏桃心里一喜,自知有戏,下意识又往朝惊枝这边靠了几分,也好奇那香味,十分诱人,让人想入非非的那种诱人。 【哎呀,怎么可以这样形容,罪过罪过,陛下知道了肯定会生气。】 想到这里,她的脸更红了。 【陛下好香,也不是那么可怕嘛,嘿嘿。】 好像忘了刚刚说要踩死她的是谁。 朝惊枝摸了摸苏桃的脑袋,觉得这小兔子真好玩。 在尉迟敛的角度看来,苏桃小鸟依人,而朝惊枝低着头,两人挨得极近,说是在亲吻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