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佟守良会不会没有死?
良姜点头:“是的,我亲手从佟守良的首级上割的,怎么,不对吗?” 良夫人摇头:“没有,我就是见这头发乌黑,就连一根白发都没有。不似母亲这般,头发已经白了将近一小半了。” 良姜看一眼身边母亲,这两年,因为父亲的骤然离世,她的头发的确比起别人来,白的要多一些。 而佟守良的头发,也的确如母亲所言,色泽乌黑,一根白发也没有。 她的心里不由升起一丝狐疑。 佟守良成亲比较晚,实际上岁数比母亲要大几岁,或许这两年的养尊处优,会令他白头发比同龄之人少一些,但也不会一根都没有吧? 她“噌”地起身:“阿娘,我突然想起有些事情要办,一会儿让于妈和玉覃送你回府,我离开一下。”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良姜并未实话实说:“事情倒是不急,就是需要出城,怕迟了回不来了。” 良夫人不再继续追问:“正好,我想在这里多陪陪你父亲,晚点回国公府。你有事只管去忙,自己多加小心。” 良姜也不多做耽搁,立即出了墓园,翻身上马,直接出城,奔向义庄。 适才良夫人的话,令她想起那日佟守良的反常,突然有了一种大胆而又奇怪的想法。 有没有这种可能,死在牢里的那个人压根就不是佟守良? 哪怕,只是自己多心,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可能,自己也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必须要亲自前去验证。 所以,她立即直奔义庄。只可惜,仍旧还是晚了一步。 当她抵达义庄,问起佟守良的尸体,义庄的人告诉她,案子已下定论,尸体昨日便由佟守良的亲属认领了回去。 来的人正是方乘煦与佟昭儿,直接入殓进棺,拉回了上京。 看守义庄的人,是一个老眼昏花的老伯。 他见良姜一身孝服,问良姜与死者是什么关系。 良姜不想多言,只淡淡地道:“就是想来送他最后一程,见一面。” 老伯摇摇头:“若是亲人,还是不见的好,小姑娘家家的,看到了要噩梦的。 你是不知道,他死得有多惨,脑门都被大榔头敲碎了,就连他女儿见到尸体,都不忍多看,也未整理遗容,直接入殓,寿衣都没换,直接盖在尸体上盖棺的。” 良姜心里一动:“你说,他头骨是被榔头敲碎的?” “可不,我一辈子见到的尸体多了去了,一眼就能瞧出来,他头骨是被重物击碎的。我活这么大年纪了,还是第一次见到对自己这么狠的人。” 良姜分明记得,观棋说佟守良是用掌击碎了自己天灵盖。自己第一眼见到伤口狼藉,还感慨佟守良内力深厚呢。 凶器藏在何处?佟守良进牢之前是彻底搜过身的,不可能藏匿下一把榔头。 于是追问:“老伯你可替他清理过遗容?那人长得什么样子?” 老伯摇头:“虽说一送过来,我们就立即用石灰做了处理,但现在天气这么热,放上一天,人就没法看了。那脸上血肉模糊的又惨不忍睹,我哪里看得清长什么样儿?” 良姜心里十分沮丧,的确啊,佟守良已经死了三天,尸体早就面目全非了吧? “那他头发呢,你瞧着有白头发吗?” 老伯摇头:“头发都糊成一团了,压根分不清。” 她失望地向着老伯提出告辞。 老伯提醒道:“那尸体家属昨日刚认领走,你若是还想见最后一面,现在去还来得及,应当并未下葬的。” 良姜道了谢,见天色已经不早,怕回去城门关闭,立即打马离开,直接回京。 刚出义庄,拐过山路,进入官道,就听到前面不远有喊打喊杀,与兵器交鸣之声。 莫非是有土匪劫路?或者江湖血拼? 此时天色已经昏黑,官道之上行人寥寥无几。 但这里好歹也是上京城外,天子脚下,谁人这么大胆? 良姜立即一抖马缰,向着声音来源处奔去。 等到离得近了,见前方果真如自己所料,十几个手持钢刀的青衣人,正在行凶。 大道中间停着一辆朱漆马车,车帘低垂,车厢上插着无数支羽箭,也不知道车里坐的是什么人。 马车外的空地上,已经横七竖八躺了几具尸体。 青衣人逐渐向着马车逼近。 马车跟前,只有一位车夫模样的人,背靠马车,警惕地望着面前的青衣人,还在做最后的抵抗。 他一手提着马鞭,一手捂着左腹,那里血流如注,中了一箭,明显已经是强弩之末。 车夫怒目圆瞪,质问面前青衣人:“究竟是谁派你们来的?” 青衣人冷笑:“你们要财不要命,可怪不得我们心狠手辣。原本,我们只是想要点银子花而已,不想让你们把命搭上。” 车夫大口喘气:“劫财?你们可知道我们是谁?就不怕抄了你们的九族!” “我管你是谁呢?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老子也一样敢劫!兄弟们,别跟他废话,咱们一起上!” 头领一声吆喝,十几把钢刀就不由分说朝着车夫身上砍过去! 良姜岂能见死不救? 情急之下,先是大声呵斥一声:“住手!” 然后手里马鞭脱手而出,径直向着那为首之人,一把打落了他手里钢刀。 与此同时,她也一抖马缰,整个人疾风一般,直接冲向那群青衣人。 二话不说,抬脚一勾,夺了其中一人的钢刀,便如快刀斩乱麻一般,逼退了青衣人的第一波进攻。 车夫死里逃生,他眼瞅着良姜简直如天神一般从天而降,三招五式便救了自己。 顿时大喜过望:“多谢姑娘出手相救,这些人身手都很厉害,你千万要小心。” 良姜看了一眼他腹部的伤,知道并不乐观。 “你上马车先走,这里交给我。” 车夫略一犹豫:“我怎么能弃恩人你于不顾?” “这些虾兵蟹将我还不放在眼里,可以轻易脱身,你留下来也没用,快走!” 车夫心里略一权衡,觉得良姜所言不无道理。 自己留下来,的确帮不了什么忙,而且还是个累赘。 一咬牙道:“姑娘自己保重,我去前面搬救兵。” 良姜手里钢刀翻飞,掩护着车夫跳上马车,扬鞭绝尘而去。 正如车夫所言,这十几个青衣人身手果真不错,而且进攻起来似乎训练有素,配合得十分默契。 这令良姜有点生疑,不知道是哪座山上的土匪,竟然有这样厉害的本事。 她有心生擒一人,审问一番。 但是那些青衣人眼见马车离开,也不恋战,一声唿哨,便迅速撤离了一个干净。 良姜担心他们再不肯善罢甘休,再对那马车上的人下手,也并未逗留,打马直接追赶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