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王爷把你手借我用一下
祁冥宴看在眼里,直到她隔空画符,也是一瞬间,小佛堂里被冰冷的雾气覆盖住了。 在那朦胧的雾气中,一幅凄凉的画面缓缓浮现眼前,每一笔都刻画得如此真切,能听到那深夜的哀鸣。 雷电交加的夜晚,大雨如注,狂风怒吼,仿佛天地都在为即将上演的悲剧而悲鸣。 暴雨中,无数的人影慌乱地逃窜,她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绝望。 ——快逃啊,反军屠宫。 鲜血在暴雨的冲刷下,依旧显得格外刺眼,她们的衣服被染红,仿佛一朵朵凋零的红花,凄美而惨烈。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只是一个宫女。 有人挣扎着反抗,试图打破这死亡的枷锁,但在这暴风雨般的屠杀面前,他们的反抗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一具具尸体,如同被遗弃的玩偶,静静地躺在皇宫的宫道上,那红色的宫墙在血水的映照下,显得更加刺眼,更加惨烈。 惨叫声,求饶声,淹没在大雨中。 皇宫内的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红墙在血水的冲刷下,显得如此残破不堪,每一块砖石都仿佛在诉说着这场屠杀的惨烈。 祁冥宴好像深陷其中,待他眨眼,面前出现了一张惨白的女人脸。 一瞬间,他的呼吸都凝滞了。 因为,面前这个女人,应该说是女鬼,和夏晚意是同一张脸? 只是女鬼的眉眼间柔和,不似夏晚意那般冷冽。 女鬼手慢慢放上他的肩,祁冥宴内心反感。 又记得嚣张女人说过, ——看见什么都不许动。 他没有动,仍有女鬼的手拍上自己的肩膀。 也是那一瞬,刺骨的凉意袭来,犹如掉进无尽的深渊,那股冷没有尽头。 他看见了,身形纤瘦的女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的白绫裙已经被血染成了一朵朵大红牡丹。 女的脸破烂不堪,露出的数道鞭痕,深见脸骨,眼珠不知去向,那双脚踝,皮肉炸开,骨头碎裂开来, 祁冥宴直觉痛感直击灵魂! ——白绫裙? 祁冥宴心一下坠了下去。 ——叶红鸾 他上前去抱那女子,却扑了一团雾气。 眼前,还是小佛堂里。 “王爷,看见了什么?” 女子熟悉的声音在他身上响起。 他缓缓转身,见女子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我不是叫王爷别动,看王爷刚刚被吓得魂不守舍的,是看见了什么凶神恶煞的厉鬼,还是美若天仙的女鬼?” 堕落的心突然有了跳动,他神色幽沉地盯着红鸾看了许久,幽幽开口道: “看见和太后长得一模一样的女鬼!” 红鸾噗嗤一笑。 “那确实挺吓人的。” 不是她区别对待,是真夏太后无感。 知道夏晚意对祁冥宴的态度,心里莫名生出不爽。 红鸾直径走进香炉,抽出来最长的那根的香。 祁冥宴这才看见她拿香的那只手,手臂上破了一大块皮。 他理好衣衫,走近了些,不假思索伸手去。 “怎么回事?” 红鸾偏头看去,啧了一声。 “没事,小伤?” 祁冥宴却是不以为意掏出一瓶药粉,撒了上去,又掏出一块绢帕替她包扎好。 动作行云流水,看的红鸾都惊呆了。 “王爷,你经常受伤吗?这包扎的技术,能赶上喜村的赤脚大夫了。” 祁冥宴轻嗯一声,没了后话。 红鸾觉得自己夸的有点多余,夸了他还不高兴。 她抬眸,祁冥宴刚好看向她。 红鸾冷哼了一声,憋开了视线。 “魂魄聚在香里,找个安静的地方,我要问话。” 两人从小佛堂出来,就看见对门的祁平安。 祁平安很是礼貌的对着两人点头便转身进了内殿。 红鸾断定,这两叔侄平日都是演戏高手。 祁冥宴在前面带路,没过多久两人来了之前来过的那座废弃的宫殿。 红鸾直接将那根香插在地上,很是直接的对着祁冥宴招了招手。 “王爷把你手借我用一下。” 祁冥宴嘴角上扬,乖乖伸去手。 红鸾并未抬头,直接握住了那只伸来的手。 悲催啊,动用点魂力还要借气。 想是这样想,红鸾手上的动作没停。 只见立于地上的香烛,微微晃下,点燃。 香烟寥寥,一个魂身慢慢融合在两人视线前。 女子一双丹凤眼,那脸,那鼻和夏晚意如出一辙,一袭白绫裙,冰肌玉骨,自清凉。 “你是谁?” 女鬼却只是轻轻摇头,仿佛无法言语。 “被拔去了舌头,还被施加了禁制。” 红鸾皱了皱眉,毫不犹豫的挥灭了香。 女鬼魂魄又回归了香里。 祁冥宴眉头微蹙,脑海中闪现出一个词汇——鸾生? 红鸾揉了揉紧锁的眉心,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无奈: “夏太后和她什么仇,要将她困于小佛堂,不让她轮回转世?更为过分的是,她还被施加了禁制。如今她的魂魄已经十分虚弱,一旦解开禁制,会立刻魂飞魄散。” “……” “听父皇说过,母后……“祁冥宴顿了顿,”太后她是夏家独女。” “两个如此长相的人要不是孪生,要不就是亲生,世间千千万,也有相似的人,不过这一看就是有秘密,夏太后真狠!” 祁冥宴默然,因为他察觉到面前的人已然动了怒。她生气的时候,有一个特别的习惯——耳朵会微微颤动。 “走吧,找个地方睡一觉。” “……” “不是说今晚有宫宴,王爷特意让人把请柬送给我,不是就是想让我去?” 男人眉眼带笑,直勾勾盯着她。 红鸾抬头看向他,又被迷了眼。 她是明白了,长的好看的人什么角度看,依旧好看的无可挑剔,忍不住的吐出两个字。 “妖孽” …… 夏太后醒来,得知自己突然晕倒的事情,也没多想,她最近几年越来越心神不宁。 等她踏入小佛堂,欲行祭拜之礼,却意外地发现,那根平日里静默不燃的香,此刻已燃烧殆尽。 夏晚意唇边泛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低语道: “夏知秋啊夏知秋,如今你魂都散了,世间再无你的容身之所,与我相斗,你终究还是败了。”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离开得也真是时候,待哀家送你那儿子来与你团聚吧!” 随即,她高声吩咐:“来人,为哀家梳洗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