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逢对手
突然发生的变故让罗舒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尖叫着用手胡乱的抓着周围可以抓住的一切。她已经遇到过一次这样的事情了,绝对不要再经历第二次。 “落轩……”她明明想大喊出来,可是却被那黑影静静捂住了嘴。她在挣扎,那野鬼的触手逐渐包裹住了她的咽喉,活生生的把她拖向自己的身边。 “原谅我!原谅我!”罗舒然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除了懊悔,更多的还是恐惧。那野鬼湿滑的手渐渐划向了罗舒然的嘴边,遮盖了她的眼睛。 她的眼前总是会回想起那天自己用刀插向了她的心脏的情景,眼里乌黑的血的颜色,鼻前刺鼻的血腥味,一直没有停歇的尖叫声。这个一直挥之不去的恐惧,缠绕在罗舒然的脑海里,直到今天终于彻底爆发了。 马上就要接近了,接近自己极限的恐惧。 “落轩,你到底在哪里……”这是罗舒然在最后那一瞬想到的唯一的话,明明是自己招惹的事情,偏偏要别人出手相救,看来最好笑的其实是自己吧。 “舒然,如果你这么想,是不是就真的有一点自暴自弃了。”话音刚落,罗舒然只看到丝丝剑光在眼前闪过,原本束缚她的黑色影子,在瞬间散开,罗舒然睁开眼睛,只看到魏肖拿着一把桃木剑咧着嘴看着她笑。 “这鬼看来是看中了你的眼睛呢,只可惜,来的真不是时候。”他说着一个转身,挥起自己的木剑来了一个转身。腿向一边弯曲,腰身向后仰着,动作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迹象,手中的桃木剑霎时变成锋利的宝剑,须臾之间,那鬼魂便消失在罗舒然的视线里。 “消……消失了……”她瞪着眼睛,刚刚的惊吓还没有完全消除。“那个鬼魂,到底哪里去了?她到底是不是零姐……” “要是我承认了呢?”魏肖看着罗舒然说道,“怨气重的鬼魂会变成鬼魔,即便你不愿承认这也是事实,有可能是因为零姐对于这件事一直念念不忘吧。” “念念不忘……”她重复着魏肖的话,心里却好像是吃了黄连。零姐她到最后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吗?她知道自己的尸体沉在凌冷的河里,被所有人指点吗?也许她什么都不知道,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的时候,唯一记得的,恐怕就是罗舒然拿着那把刀子,把自己杀死的一瞬而已吧。” 黑色的影子消失了,所有的一切都在眼前烟消云散。已经倒在地上的会计渐渐苏醒起来,对着所有惊诧的人投去了一个略带羞涩的笑容。只剩下一半的门牙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出奇的好笑。 魏肖咂了咂嘴,对着罗舒然耸了耸肩。 “你影长做这样的事情吗?”她低着头,沉闷了很久。 “做这样的事情?你指的是什么?祛除恶灵之类的事情,难道不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吗?”魏肖回答说,“所谓阴人,不光是阴界亡魂的引导者,更是筛选者。鬼魔之类的恶鬼,机会在第一时间就已经被阴间锁遗弃,所以更不会有来生。这样的鬼,生前做了不能弥补的坏事,所以罪大恶极。 “我是说,你藕汁都是这样无情的处理这样事情,甚至连和自己朝夕共处的人也不放过吗?” “朝夕共处?”魏肖笑了笑,“我活了这么多年,谁和我真正的朝夕共处过吗?这世界不会因为你的存在而发生改变,更多的时候,我们只不过是碌碌无为的普通人罢了。如果你对生活中的一切动了感情,那么你就输了。”他看着罗舒然说道,“这也是这鬼魔找你的原因,因为你对过去的事情一直念念不忘。所以才会被它准确的定位不是吗?” “你怎么能这么说!不管怎么样,最后属于人类的生命只有一条,对你而言只是一双,对于我们而言却是一生。可是你……”她不再说下去,自己仅仅忍住哭声,握着拳头在原地发抖。 “这么说,你现在是在责怪我了?”魏肖苦笑着,“难道你忘了,是你把零姐杀死了,才造成了现在惨剧吗?” 罗舒然把指甲深深插进了手心,尖锐的疼痛撕扯着皮肤,竟然开始流出血来。所有的事情都是由她而起,她也注定要为自己当时的冲动付出一生的忏悔。 “不过值得欣慰的事情是,现在你不用再害怕所谓的阴魂不散了。”魏肖给了她一个灿烂的微笑。 “我知道,我知道。”她自言自语着,感觉身体已经变成了一个空壳。或许,阴魂不散只不过是肉眼看不见的形状而已。自己的内心深处,永远住着一个菜刀扎在心脏里的人,隐藏在黑暗之中,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刺上一刀。 “不过这也不一定。”魏肖轻轻的笑着,凑到罗舒然耳边低声说道,“这之后有我在你身边,我是不会让你再遇见这样的事情的。” 罗舒然只觉得全身一阵酥麻,动了动嘴唇最后却酥麻都说不出口。 “实在是抱歉,来的迟了。”落轩过来的时候,办公室里已经恢复了平静。他满是歉意的看着罗舒然,本来等着她对着他发火,谁知道罗舒然只是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已经没有事情了,下一次如果再出现这样的事情,还请你留在我身边。”她这样说着,双眼却已经模糊起来。有时候人还不如鬼,至少在是否真诚的方面,人还是不如鬼的。 “我对你说过的事情,还请你可以考虑。”魏肖看着罗舒然说道。 “魏肖,老大那边找你。”一边的职员叫着魏肖去老板那里,魏肖笑着应和,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要是你不愿意的话,就算是拒绝也是无所谓的。”落轩看着她说道,“反正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大不了,和他打一架就是了。” “落轩,你真的不害怕吗?” “怕什么。”落轩平静的说道,“如果我连保护的勇气都没有,就不会在最初占为己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