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化作烈火给你们送葬
那边的哀嚎声渐渐微弱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儿,一个小小的身影从一堆焦尸中钻了出来。 是刚刚那个会走路的,被阿母怜爱着的幼崽,约莫两、三岁大。 他吓的退化出了兽形,短短圆圆的熊耳朵紧紧的向后贴着头部,僵直的站在那里。 灼热的夏天,他小小的身躯止不住地颤抖。 他已经不会哭了,小小的手去推自己的阿母,那焦糊的身体好难闻,可他还是钻进了那焦尸的怀里。 在他眼里,那不是焦尸,那是他的阿母啊! “来比比是你的梅花钉快还是我的箭快!” “废话,肯定是我的梅花钉快啊!” 城墙上的本土南陆人其实并不多,不少被雇佣的外陆兽人看到这一幕还是有些难受的。 看到他们又拿起武器对准了那个幼崽,一个看不过眼的北陆兽人道,“行了,一个幼崽而已,让他走吧,反正没多久也会被野兽吃掉的,别这样。” “滚开!”那南陆人骂道,“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你们屠过的部落,手上的血,还少吗?!” “就是,别管闲事!” 说着和他的同伴一起,重新瞄准了那颗缩在焦尸臂弯里的小脑袋。 姜娆鼻头酸涩,眼泪挂在长睫上,倔强的不肯滚下来。 景牙和塞勒斯也同样愤怒,但他们摁住了她,示意她千万忍住。 “如果我们现在就引起了他们的警觉,之后的封锁将会更加严密,突围一旦失败..........”塞勒斯压低了声音道,冲她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从另一个方向,冲出了一个年轻雌性,看穿着打扮好像是一个祭司。 她一边手舞足蹈,一边振振有词,像是什么祈求天罚的低语。 其他大陆的战士们有些毛骨悚然了,可南陆人不信这些,她曼妙的身姿和曲线都格外养眼,他们当个乐子看。 仪式做完,那个祭司爆发出一声怒吼,“你们这些连信仰和人性都没有的野兽,凭什么决定西陆的命运?” “小雌性,我们可是南陆人,天选的王者,主宰着整片兽神大陆。”他们嬉笑的回应道。 那祭司露出十分鄙夷的表情,他们继续调笑道,“怎么,你不信?” “我现在就可以决定你的死法,是被万箭穿心,还是被剥皮抽筋!”他们哈哈哈哈的笑开了,十分嚣张。 那祭司下一刻就将尸体上的油涂抹在自己的身上,她的嘴角露出鄙夷的微笑,“不,你们什么都决定不了!” 火焰一下子将她吞没,那双明媚的眼睛,骄傲的笑容,高昂的下巴都像在嘲笑他们。 “我以我的灵魂起誓,将我的肉体献祭,这灼人的火焰终将会伴随着你们的末路!”她的身影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中愈发显得高洁与神圣。 她双手展开,挡在了那个幼崽前面,转身温柔道,“快走!” 那幼崽瞪大了眼睛,烈火中的年轻祭司那样明艳美丽,就像是母亲。 那些南陆人短暂的被震慑之后,猛地缓过了神,啐了一口,“这些神神叨叨的烂货,给我射死她!!!” 雇佣的外陆战士却一动不动,那些南陆人却没有什么避讳,纷纷操起弓箭,朝她射去。 火光中,她的身影变得模糊,胸口被箭矢洞穿,但她以一种超乎常人的毅力,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也依然不肯放弃掩护幼崽离开的机会。 那幼崽因为年纪太小,只知道躲在她的身后,并不知道要逃到哪里去。 “我将放弃转生的机会,向兽神祈愿成为殉道者,诅咒你们这些毫无人性的野兽永堕炼狱!”她的确快要消失,但灵魂却在飞升,仿佛将与天地同辉。 “我们必须救那幼崽!”姜娆悲痛道。 “不能暴露!”塞勒斯拽住她道,“阿娆冷静点!” “你不是想要我的包?”姜娆瞥了那少年一眼。 那少年十分机灵,摇了摇头,伸出两根手指,“我要你们两个包。” “你!”姜娆咬牙切齿,将包甩在了地下,“给你!” “如您所愿,大人。”那少年挑了挑眉,狡黠一笑,露出了一颗小虎牙。 眼看那个雌性就要倒下,城墙上的那些南陆人的箭已经对准了那幼崽的脑袋。 下一秒,那个少年就飞奔了出去。 虽然他速度不太快,但好在机灵,走位走的很巧妙,一下子就绕到了那祭司的身后,把幼崽抱走了。 那年轻的女祭司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之后,才骄傲的高呼,“天佑我西陆,你们终将灭亡,那时我将化成烈火,给你们送葬!” 身体被烧成焦炭,但那声音却穿透火光,搅的城墙上人心惶惶。 “哪来的狗崽子?这下好了,没有玩的了!” “老子要去把他给抓起来!” 那些南陆人虽然不信诅咒,但被骂了气的跳脚,却被其他大陆的雇佣兽人们拦住了。 “哎呀,去那脏地方干什么,到处都是死人的味道。” “跟那些兽人计较干什么,放着不管,过几天也就死了。” “是啊,我们去集市喝个酒吧,听说最近来了一批新的鲛人!” “贝尔大人不是说了吗,他们最迟活不过冬天,何必费那个劲。” “走吧,兄弟,走!” 或许他们是在找补什么,总之,那几个暴躁的南陆人被拉走了。 四周都是焦黑的尸体让人想吐,那幼崽被抱回来后,也只会瞪着圆溜溜的大眼,不停发抖。 姜娆将她抱住,目睹了那些惨痛之后,即使是再温暖的怀抱也没办法让她安定下来。 “什么肉,珍兽的?”那少年将那两个包翻了个底朝天,里面放的全是珍兽的肉干。 “害怕可以还给我。”姜娆没好气道。 “我连同伴的尸体都吃过,珍兽的肉算什么。”他冷哼道。 “你就不怕被诅咒?”景牙反问道。 “呵,我失去了阿父阿母,失去了所有的族人,为了活下去,我吃掉了重病的同伴,生在这兽世里,这边界中,活着就是种诅咒。” “我一无所有,我无所畏惧,如果还有什么诅咒就尽管来吧!” 那少年说这话时淡淡的,看似没有情绪,实际上却发泄着很多东西。 很快,他就调整好了,机敏的笑了一下,“我替很多像你们这样的人办过事,有什么需要效劳的吗?” “我们这样的人,是什么人?”塞勒斯疑惑道。 他扯了扯嘴角,不屑道,“自命不凡,想当救世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