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绿漪要不行了
云无忧手指紧捏,眼泪似乎又要落下来了。 楚图南本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可他也只怜惜真正值得怜惜之人。 云恒略有不忍,他说:“你先收拾些素日里用的东西,到我院里住着吧。” 云恒作为一家之主,院落自然是这整个宅邸中最大最豪气的。 这么些年来,他也不曾纳妾,整个院落空空如也,住十个云无忧也住得下。 可云无忧不甘心。 她今日来镇国将军府,本是带着胜利者的荣光想要炫耀一番的。 可谁知云桃鸢竟然反将一军,让云无忧毫无招架之力! 凭什么? 云桃鸢不过是有一个好一点的出身,拿什么和她比? 这些东西,她本不配的! 回府的路上,云恒也显得心事重重。 他骑马先行而去,云桃鸢和云无忧同坐一辆马车。 云桃鸢也懒得搭理云无忧。 左右她已经达成了目的。 她双手环在胸前,脑中想着绿漪的事情,闭目养神的时候,云无忧忽然说话了。 “鸢儿如今可是高兴了?” 云桃鸢睁开了眼睛。 云无忧紧紧掐着手指,目光中的愤恨几乎掩盖不住。 云桃鸢露出一个淡然的笑:“这就受不了吗?你欠我的东西还有很多,如果这就受不了的话,以后可怎么熬啊?” “你!” 云无忧胸口剧烈起伏着。 她抿紧了唇,说:“你不要高兴的太早,父亲和兄长都是向着我的,你永远都不能够取代我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 云桃鸢:“地位?我不在乎。我只在乎我能不能活下去?只在乎我能不能够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活下去?” 泼在她身上的污水,她会一一洗清。 原属于她的东西,她会逐一取回。 至于感情——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她不在乎,不强求。 无情则刚强,无爱则洒脱。 云无忧若是既要又要,最后只会落得两头空。 说完,云桃鸢又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云无忧。 云无忧兀自生着闷气,回府之后,云桃鸢便带着雁归在星辰阁门口候着,看着云无忧不得不指挥着人将她的东西都搬了出去。 等云无忧搬好了东西,已经接近深夜。 星辰阁虽然陈设少了许多,可也比云桃鸢从前住的地方要舒服得多—— 起码那张拔步床,又大又宽敞,足够让人在上面打好几个滚了。 雁归为云桃鸢沏茶,同时笑盈盈地说着自己打听来的消息。 “听说无忧姑娘离开之后去找大少爷哭诉了许久,气的大少爷提刀就要来咱星辰阁,被老爷拦住了。也不知老爷同大少爷说了什么,大少爷倒是没有发作,只是明日里指不定要为难小姐了。” 这几日云桃鸢去了镇国将军府,没有带走雁归。 雁归没有怨言的留在云国公府,几天的功夫,便将这云国公府的人际往来打听了个一清二楚。 她颇为佩服云桃鸢。 在这么艰难的境地下却还是能找到最有利于自己的一条路。 云桃鸢说:“他敢提着刀来,我就敢提着两把刀砸回去。” 原书里,云烨阳就是云无忧的头号粉丝。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是不利于云无忧的,云烨阳一定是第一个替她冲锋陷阵的。 “可明日老国公夫人就要回来了,听说云老夫人脾气古怪,姑娘可要小心些。” “是有些棘手。”云桃鸢立刻坐直了身子,问道:“你可打听了其他几房的情况?” 雁归点头:“老国公一共有三个儿子,云国公云恒是嫡长子,育有一子一女,次子云佑是庶子,素来不受待见。老国公死后,他一家便住在府上西南一角,若无要事,鲜少出现,也从不参与云国公府的内务。老国公夫人最偏心幼子,幼子云礼一家住得也离老国公夫人最近,明日老国公夫人回府,他定然是要出来迎接的。” “一想到明天要面临这一群牛鬼神蛇,我脑袋都大了。” 云桃鸢整个人呈现大字躺在床上,长叹口气。 雁归见她准备休息,替她放下床幔,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 夜色渐深。 原本应该陷入深度睡眠的云桃鸢却精神奕奕。 她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来到了院墙边,爬上那棵歪脖子树翻了出去。 她的身影融化在夜色之中,谁也没有发现她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月黑风高杀人夜。 李廷文如果要动手,一定会越快越好。 绿漪那边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云桃鸢本想去李廷文府上,可想到她那三脚猫功夫去了李廷文府上定然是被抓个正着。 她迅速转换方向,去了玲珑阁。 这样的夜于玲珑阁而言,不过是夜生活刚刚开始。 玲珑阁灯火通明,处处弥漫着酒香,酒杯碰撞的声音,女子娇声笑着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分外迷乱。 云桃鸢悄无声息地转到了后门,却正好碰上了一个眼熟的姑娘满脸泪痕,急匆匆地往外冲。 云桃鸢连忙拦住她:“怎么了?这个时间,你要去什么地方?” 那姑娘正是今日白日发现绿漪不见的姑娘。 她急得只抹眼泪,见是云桃鸢,哭着便要给她下跪。 “小姐,绿漪是您派人救回来的,请您救人救到底!救救她吧!” 云桃鸢将人扶住,脸色凝重。 难道还是没有来得及? “发生什么事情了?” “方才有位壮士将绿漪送回来了,可她满身是血,面如死灰,不论问她什么,她都不肯说!!看着怕是要不行了……定然是被那杀千刀的伤透了心!我要去寻大夫,可这个时间医馆早就打烊了……” 那姑娘一边哭着,一边将事情说了清楚。 云桃鸢说:“你先别急,带我去看看。” 她跟着进了屋,还未靠近床榻,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红袖坐在床边,一贯笑脸迎人刚强的女人也落下泪来。 她握着绿漪的手,说着:“你说你这是何苦?……当初早就劝过你,男人都不可信……为那样一个人搭上自己的性命,绿漪,糊涂啊!!” 绿漪躺在床上,身下一滩鲜血,她眼睛直直的看着床幔,就像是被抽取了灵魂,早已不在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