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偏心至极的父兄
云无忧被云烨阳抱在怀里,整个人被大氅遮住,露出一张素白的小脸儿。 她身子还在微微颤抖,泪水盈于眼睫,又娇又可怜。 云恒大吃一惊:“这是怎么了?” 云烨阳怒意勃发,眼神变得冷冽而锐利,仿佛两把寒光闪闪的利剑,透过空气的缝隙,直射向云桃鸢。 “这个祸害!就因为嫉妒无忧,竟和景王府勾结,掳走了无忧,要让无忧给那死人配冥婚!!方才我若是再晚去一些,无忧就被关在棺材里活埋致死了!” “怎么会……” 云恒倒吸口凉气。 本以为只是小女儿之间的打打闹闹,可如今……竟到了要害人性命的地步! 云恒的目光落在了云桃鸢身上,思及方才顾脩宴的话,有几分犹豫。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父亲!你瞧瞧无忧吧,她昏睡不醒至今,还能有什么误会?!” 云烨阳紧握双拳,双目赤红。 若非他还抱着云无忧,只怕是要毫不顾忌的冲上来将云桃鸢狠狠地打上一顿! 云恒尚有犹疑:“先不说别的,将无忧带回房间让大夫瞧瞧才是要紧事!” 云烨阳冷沉沉地看了云桃鸢一眼,满是嫌恶:“云桃鸢,你不要痴心妄想。不论你做什么,都替代不了无忧的地位。若无忧今日有什么好歹,我定饶不了你!!” 云桃鸢啪啪鼓掌。 “兄长对无忧姐姐可真好,我觉着吧……左右你们也没有血缘关系,不如喜结连理亲上加亲?护犊子也能更名正言顺一些不是?” “你胡言乱语什么?!” 云烨阳蹭的一下涨红了脸。 他抱着云无忧,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被云桃鸢这么一说,禁不住浑身都开始发烫。 “阿兄……” 云无忧恰到好处的悠悠转醒。 云烨阳连忙将她放了下来,由丫鬟搀扶着坐下。 “无忧,你且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若是受了委屈,为父一定为你做主!” 云无忧垂下眼眸,泪珠子成串的往下掉。 “我不知妹妹这般恨我,和景王府勾结,要送我去与小世子结冥婚。鸢儿,国公府嫡女之位,我让与你。临阳候世子的婚约,我也让与你。只求你留我一条活路……” 她声音沙哑,泪水簌簌掉落,哭得又要厥过去。 云恒的心就这么被哭软了。 “鸢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原以为你只是刁蛮不懂规矩,如今你竟然胆大到要害死你姐姐!” “景王府疑心我杀死了卓世子,又怎么可能同我勾结?父亲,你且好好想想,到底谁才更可能与景王府勾结?” 云桃鸢本也对云恒不抱什么希望,可心中却还是一片荒凉。 云烨阳厉声斥责:“你不必辩解。事实已经摆在眼前,被掳走的人是无忧而不是你!难道这一切都是无忧策划的不成?” “阿兄,鸢儿也许不是故意的……” “父亲,她今日能害无忧性命,明日就能害你我!今日若不动用家法,只会增长她的嚣张气焰!” “够了!” 云恒怒喝一声。 他看着云桃鸢,目光闪烁,良久,他开口问云桃鸢。 “鸢儿,你可有做过?你为何要这般对你姐姐!” 云桃鸢忽地笑了。 “父亲,你又何必带着答案问问题呢?你们既然觉得我打扰了你们的生活,当初为何又要将我接回来?” “你是我的女儿!” “原来您也知晓我是你的女儿。若母亲在天之灵,知晓你这般磋磨她的亲生女儿,只怕是气得都要活过来!!” “云桃鸢!!”云恒骤然抬高了声音。 云桃鸢的亲生母亲楚玥是镇国将军府独女,当初十里红妆嫁到了镇国将军府,却在生完云桃鸢两月之后郁郁而亡。 众人都言云恒深情,楚玥去世这么多年,他只守着楚玥留下的一儿一女过日子,府上甚至连房伺候的妾氏都没有。 可也不知为何,镇国将军府和云国公府往来也不多。 楚玥的去世是整个云国公府的逆鳞,谁也提不得。 云恒目光冷沉得仿佛要吃人:“妄议父母,你是被纵的无法无天了!!来人,开祠堂,上家法!” 云国公祖上是行伍出身,家规堪比军法,家法动用军仗,就是男子,也受不了几杖。 “幸而我从未对你们有过指望。” 凉意在心间弥漫,云桃鸢伸出手,手掌心躺了一个精巧的暖玉。 云无忧脸色一变,往云烨阳那边躲了躲,“爹爹,阿兄,算了……” “算了?怎么能算了?”云桃鸢冷笑,将暖玉递给云恒。 云恒刚想接过暖玉,方才一直病怏怏的云无忧猛地冲过来。 “父亲……我不怪姐姐,今日的事情……就算了吧!” 大抵是因为着急,云无忧的声音尖锐刺耳。 好在云桃鸢早有防备,她拢了拢手,道:“姐姐着急什么?难不成是心虚了?” 云无忧眼神闪烁:“我只是不想将此事闹大……你我是亲人,亲人之间,本不该如此计较。” “方才爹爹要拿出家法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话?”云桃鸢将暖玉递给了云恒:“这块暖玉,是我在云无忧那里捡到的。” 云恒垂眼,暖玉是罕见的材质,就是国公府家底颇丰,也鲜少见着这般上佳的玉。 这不是云桃鸢能拿得出来的东西。 云无忧:“你,你凭什么说这是我的?” 云桃鸢:“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是乡野里长大的不懂规矩,如今也可以瞧瞧,我一个乡野来的,哪儿有这样好的玉穗子?” 云无忧张了张嘴,无可辩驳。 她泪水满面,哭着说:“爹爹,这只是景王妃同我投缘,送了我一块玉,怎么知道妹妹竟拿这块玉做筏子诬陷于我!!” 这借口之拙劣,连偏心至极的云烨阳都缄默不语了。 云恒将那块暖玉归拢于掌心,手指越捏越紧。 他沉默了许久,目光渐渐转向云桃鸢,却不敢同她对视:“犯下大错,还攀咬你姐姐,今夜你便去祠堂跪着思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