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凭你蠢,凭你瞎吗?”
宋婉个头在张雪松面前,显得不高,身材又偏瘦,可就是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散发出来的气势,一瞬间让张雪松愣怔的不敢再上前。 苏苏和翠翠忙上前检查宋婉有没有受伤,待看到宋婉滢白的手腕处起了几处掐痕,忍不住怒了! “你这位公子当真是无理!你说令妹的手掌被戳穿了,你倒是看看她有没有流血!怪不得是兄妹,一样的不讲道理!” 张雪松本不欲再计较的心态,被苏苏几句话又挑了起来。 他低声怒骂道:“林家也算是世家之首,立世百年,却教养出你这种口出恶言的奴婢,真是丢尽了世家的脸!” “奴不教,主之过!今日若不教训你家主子,他日雪茹见了你们林家人,还不得让你欺负死!” 说着,张雪松又要上前。 宋婉却没再给她机会,她猛地挣脱开翠翠扶着她的手,上前一步,抬手便给了张雪松左脸一个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热闹的市集上都显得格外清晰。 张雪松被打的头偏了过去,俊脸上迅速浮起一个五指印。 他捂着脸,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宋婉,似是不相信宋婉会动手。 呵,允许你动手,还不允许别人先下手为强了? 宋婉不管他,只冷冷道:“我爹和兄长都舍不得动我一根手指,你凭什么?” “凭你蠢,凭你瞎吗?” “我口出恶言?你也不问问你那宝贝妹妹张嘴闭嘴骂别人不是东西的时候,可有想过丢了你们张家的脸?” 说着,宋婉抬手便又要去打张雪松。 张雪松这才反应过来,忙抬手去挡。 只是,他忘了,他的右臂此刻又酸又麻,根本使不上力气。 宋婉的手,狠狠的又落在了张雪松的左脸上。 连着被打两次,张雪松只觉得左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不敢置信的瞪着宋婉,眼里全是恼恨。 从小到大,他何曾被人如此打过? 即便小时候调皮,父亲也不曾伤过他的脸面! 张雪松心中又羞又愤,抬手便要去打宋婉。 宋婉却比他更快,她一把抓住张雪松的手腕,用力往下一掰。 张雪松只觉手腕处传来钻心的疼,瞬间便没了力气。 宋婉趁机一脚踹在了他的膝盖上。 张雪松吃痛,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咯噔”的一声响,听着都疼。 周围的几个人,都被这一幕给惊着了。 这林家六姑娘,武功竟然如此之高! 以前从未见她出过手,难道是藏拙? 连苏苏和翠翠都被自家姑娘吓了一跳。 姑娘会武她们知道,可她们也不知,自家姑娘竟能将堂堂七尺男儿打的跪在地上! 张静姝率先反应过来,她上前拿起宋婉的右手吹了吹。 “疼不疼啊?打人得用巧劲儿,可别伤了手!” 宋婉是曾答应过林知逸,往后不再出手,因为她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这不代表,她就愿意被人随意欺辱。 这张雪松实在可恶至极。 她收回刚才对他的评价。 什么本身优秀? 能力不代表人品! 他既然能被张雪茹和刘氏忽悠成如今这个样子,说明他本身就是蠢的! 宋婉对张静姝摇了摇头,抬眼扫了一眼站在张雪松身后,见张雪松被收拾却不敢上前的张雪茹,冷哼一声:“我没事,只是今日出门没翻老黄历,晦气的很!” 张雪茹被宋婉那一眼看的心虚,往后缩了缩,可听到宋婉说她晦气,又忍不住恼怒:“你……” 张静姝抬头便骂了回去:“你什么你!兄妹两个,一个混账,一个糊涂,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张大人精明了一辈子,却得了这么两个蠢笨如猪的儿女,当真是家门不幸!” 张静姝吐槽完,实在不想看这两个蠢货,拉起宋婉的手,道:“阿念,我们走!” 今日当真是晦气! 不过转身离开之前,张静姝拉着宋婉先向沈慕言行了一礼。 “沈帝师,您是帝师,受人尊敬。静姝和阿念不想给您留个娇蛮任性、不讲道理的印象。今日之事,是非曲直您找个路人一问便知。” “阿念前几日刚受了伤,今日又被冲撞,不知身体是否有碍,需回府请大夫看一下。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受伤? 沈慕言抬眼看了看眼前容貌姝丽,却脸色不愉的少女,眼中含了一丝探究。 受了伤出手还这么利索,这林六姑娘,果然不一般。 沈慕言尚未点头,跪在地上的张雪松却赤红着眼,阴沉的说道:“想走?” 今日他和妹妹受了如此奇耻大辱,明日还不知道要被人如何编排。 今日面子里子他总得找补一样回来,要不然,这京都之人,不得个个觉得他们左都御史府好欺? 张雪松被气红了眼,血气上涌,也不计后果,说着,他竟站起身,伸腿对着宋婉的后背就踹了过去。 宋婉反应不及,只觉得后背劲风袭来,本能的就要往下蹲。 却见沈慕言轻抬了一下手,他旁边的护卫沧澜剑未出鞘,直接飞身打在了张雪松的腿上。 张雪松这次的痛不同于之前宋婉踢的那一脚。宋婉踢的那一脚主要在筋上,是在他毫无防备之下才得逞。 而沧澜这一次,直接打在了张雪松的小腿骨上,腿骨与剑鞘硬碰硬,张雪松似乎都听到了腿骨断裂的“咔嚓”声。 张雪松惨叫一声,整个人往前扑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啊——” 张雪松抱着腿在地上翻滚,疼的脸色都白了。 张雪茹在张雪松出招时,原本想上前等着看宋婉的笑话,此时也被吓住了,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沧澜收剑回鞘,冷冷的扫了张雪松一眼,随即便退回到了沈慕言的身后。 沈慕言这才看向张雪松,清冷的目光中带着几分不悦:“张公子,在沈某的眼皮底下,你就如此肆无忌惮的动手伤人,依沈某看来,吏部考核,应无甚偏颇。” 张雪松闻言,堪堪稳住身形,抬头看向沈慕言,眼中有着惊恐。 “沈帝师……” 张雪松刚才只一心想为张雪茹出气,竟忘了沈慕言还在旁边看着他。 去岁因着新婚妻子找妹妹的不痛快,他骂了妻子两句,妻子一气之下回了娘家,还闹着要休夫,因此连累他政绩考核未过。 他满腹委屈,只觉得自己能力出众,在政事上无甚错处,不应因家庭琐事就否定他的政治能力。 为此,他还想让父亲帮他走走后门。 张科虽然后宅之事上犯糊涂,但是在这些事情上他清楚的很,否则也不可能在朝中二品大员的位置上稳居多年。 朝中之事错综复杂,今年的考核过不了,明年继续就是,反正张雪松还年轻,没得为这些小事惹得上位者猜忌。 况且,刘氏不能再有所出,张雪松就是他唯一的嫡子,也是张家未来的家主,这点子小事,他理应自己去解决。 如若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张科如何敢将张家的未来交给他。 所以近些时日,张雪松一直想找机会接近沈慕言,让这位当朝沈帝师知道知道他的委屈,让吏部考核官员别拿着他的家事来压他的政绩。 同时也让父亲看看,他是有能力可以自己解决问题的。 他守了好几日沈府,年前沈府忙碌他没得机会,年后因着永安长公主薨逝沈府又闭门谢客好几日。 今日好不容易看到沈慕言出门,他尾随到街市,假装偶遇,才得以将自己的冤屈说与沈慕言听。 他说了很多,本意就是想让沈慕言觉得吏部考核有失公允,让沈慕言帮忙和吏部说一声,让吏部重新审核他的政绩。 可现在,因为他贸然对宋婉出手,惹得沈慕言不快,竟当众说吏部考核,无甚偏颇。 这不是彻底将他一棍子打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