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拯救重生封建小少爷24
一夜之间,整个北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百姓们大门紧闭,尽量减少外出。街上总会传来枪声,掺杂着一些细碎的尖叫声和求饶声。 前方战事已经开始,每日都有卡车碾过街道,发出低沉的轰鸣声。 往常繁华的街道,不复存在,所有店铺全部打烊,空旷的街上,一张破碎的报纸随风飘着,落到了一处破旧的架子上。 楚霖坐在院子的石桌前,愣神地望着灰蒙蒙的天,不知在想什么。 时间过得总是出奇的快,距离沈砚辞离开的那天晚上,已经过去了数月。 沈砚辞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联系到楚霖,虽然每次时间很短,有时不过几秒,但也让楚霖狠狠安了心。 这日子过得既枯燥又乏味。 北洋里虽然死气沉沉,但战火并没有波及过来。 又是数个日月,北洋驻守的兵力不断被遣调,连夜赶去前线。 楚霖踌躇难安,夜夜难寐。 平日里他最喜欢坐在树下的秋千上,静静等着,微风总是会挑起他额角的鬓发,模糊他的双眸。 愣神之际,门口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楚霖回头看了过去。 楚府老管家正佝偻着背,站在院门口,手里拿着一封信件。 楚霖起身,朝着管家走了过去,接过了他手上的信封。 “少爷,别担心了。” 管家突然出声,看着楚霖眼底的黛青,浑浊的眼里满是心疼。 “嗯,会的,”楚霖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爹娘那边怎么样?” 管家年轻时便在楚府做事了,也可以说他是看着楚霖父母长大的,后来世况不佳,楚父楚母就留下了准备返乡的年迈管家,让他继续在楚府做事,顺便养老。 “老爷夫人很好。” 楚霖点了点头,他总有不在父母身边的时候,难免会有疏漏的地方。 管家走后,楚霖走在石桌前,打开了信封,看了一眼内容。 顿时,眉头微挑,眼里闪过一抹惊奇。 片刻,楚霖就将手里的纸折叠整齐,塞进了信封里。 起身进了房,换了身干净利落的衣服就出门了。 沈公馆门口,楚霖从车上下来。 身着宽松的白褂白裤,乌黑的发丝间,隐现青碧色,耳边的碎发微微拂过脸颊,抬手投足间,若有仙人之姿。 “楚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吴妈走了出来,恭敬地问道。 当初沈砚辞走之前,已经交代好了沈公馆里的众人,也顺便向他们告知了楚霖的真实性别。 难免会有人觉得荒唐,但却不敢议论。 吴妈等一些公馆老人,几乎是看着沈砚辞长大的,虽觉得不妥,但有人能陪在元帅身边,不论男女,也是好的。 楚霖挥了挥手,声调柔和,“不用,吴妈,你去忙吧。” 说罢,就一路上了楼,径直推开了沈砚辞书房的门。 房间很大,很空旷,也显得没有一丝人气,脚步声轻柔,但仍会在空气里回荡。 楚霖直直走向书架前,用手拂开几本厚重古朴的书籍,露出了最里面藏着的小暗格。 掀开木板,一沓纸张露了出来,还有一些照片。 楚霖只扫了一眼,就全部拿了出来,随手找了个文件袋装了进去,然后离开了沈公馆。 路上,楚霖思绪纷飞,手里的文件袋被他死死用手绞着。 倏然,猛地急刹车,楚霖一时不防,头狠狠地磕到了椅背上,眼前顿感晕眩。 “楚少爷,你没事吧!” 司机赶忙回过头,询问楚霖的情况。 楚霖揉了揉额头,朝司机摆了摆手,微蹙眉头,“什么情况?” 司机正要开口,车窗就被敲响了。 楚霖侧头看了过去,眼眸微眯,眼底一片凌厉。 推开车门,楚霖走了出去。 垂眸蔑视了面前几个气势汹汹的人,冷冷开口,“你们是谁的人?” 那几个人也没说话,攥紧手上的铁棍,就朝着楚霖挥下,司机惊的立马掏出了枪。 楚霖伸手拦住了他,躲过了劈下来的棍棒,抬脚猛踹持棍男人的手腕。 瞬间,男人面目扭曲,铁棍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再抬脚,一脚踹飞了想要弯腰的男人,楚霖顺手抄起了地上的铁棍。 对着朝自己扑来的几人哐哐一顿削。 一盏茶的时间,几个彪形大汉满脸红肿青紫,跌坐在地,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 楚霖抄起棍棒,放到了其中一人的肩上,眼里透着冷光,声音宛如掺了冰渣子,“谁派你们来的?目的是什么?” 大汉被吓得痛哭流涕,那棍子打在身上的感觉太销魂了,他们不想再感受一遍。 颤抖着开口,“就……就有人让我们拦住你,也没啥的,求求你,饶了我们吧,哥几个……就是为了混口饭啊!” 霎时,楚霖似想到了什么,也没时间教训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一把丢下了手里的铁棍,迅速钻进了车里。 “快!去楚府!”哪怕司机开的很快,但到楚府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楚霖推门走了进去,室内昏暗,空气里透着压抑的寂静。 心陡然一颤,楚霖的神情有几分恍惚。 这一幕,很熟悉,但又不熟悉…… 楚霖脚步踉跄,奔去大堂。 “沈知安!!你在干什么?!” 大堂里,数十名洋人站在沈知安身后,腰间都配有枪支。 沈知安懒散地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漆黑泛着冷光的手枪。 而楚霖的父母和楚府其他人,被绳子绑得死死的,还用手帕堵住了嘴。 沈知安见人来了,嘴角扬起一抹天真微笑,眼底却是森然阴冷。 “楚霖,来的很快啊!” 楚霖迈腿直直走了过去,迫于指着自己的枪口,他离沈知安十步远的距离停了下来。 发丝微微有几分凌乱,楚霖的心却愈发平静,他望着眼前的这个疯子,冷声道,“你绑我父母,是想要做什么?” “哎呀,”沈知安用手枪撑着自己下巴,漆黑的瞳孔盯着楚霖,“也没什么啊,就想问你一个问题,答对了,放了他们,答错了……” 话音戛然而止,随后沈知安喉咙里发出了怪异的笑声,难以自扼。 看的楚霖心头来气,直接出声打断,“有话就说,说完就滚!” “哼,”沈知安立刻收回了笑容,冷冷地看着楚霖,眼里晦暗一片。 “你说,为什么我爸爱你,不爱我啊?” 这句毫无厘头的话,直接把楚霖给问懵了 ,愣了一瞬。 似是觉得楚霖回答不出来,沈知安狰狞地抄起手枪,就指向楚霖父母。 楚霖瞳孔骤缩,心里的火气也压不住了,猛地窜向前,握住了枪口,眼里冒火。 “你这个狗东西!你知道什么是爱吗?就在这里发疯!” “哈?!”,沈知安微微歪头,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人收回枪。 随后腾地站起身来,攥着楚霖的衣领,瞪着一双充血的眼睛,怒吼 “我知不知道这重要吗?我只知道他凭什么对你这么好!凭什么你可以享受到我十几年里渴求却从未感受到的爱!!” “我原本可以将我爸不爱我的理由归结于我是男孩,归结于他在男性面前不善表达爱,可他凭什么对你这么好!你也是男人啊……” 真是不可理喻! 楚霖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他扯出了自己的衣领,反手就扇了一巴掌在沈知安脸上, 将他的头都打到了一边。 “沈知安!你有毛病吗?!你爸他怎么不爱你了?你是他的儿子!” “呵”,沈知安伸手摸了下嘴角的血,冷笑道,“他爱我?!他爱我就是从来都不正眼看我一眼!还是将我丢到无良保姆手里折磨!亦或是不顾我的意愿丢出国被人欺辱……” 望着沈知安眼底的猩红,楚霖僵了一瞬,喉结滚动,一时语塞,不知所措。 这些……就是让沈知安心底如此疯狂的原因吗? 沈知安却越说越颠,眼底红的宛如要滴出血般,“我以为他喜欢乖巧的孩子,就很努力的懂事,可没有一点用!!后来我就对着他来,可这却让他越来越讨厌我了。” “啊?!你说为什么啊!我努力了那么久都得不到一个正眼,而你却一朝一夕就得了全部!” 真是听不下去了,楚霖皱眉大声打断了他继续说下去的想法。 “够了!不管你爸爱不爱你,但爱情和亲情本来就是不同的,怎可混为一谈!” “哼!”沈知安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我管你什么情。” 一副欠削的模样,楚霖气的嘴角直抽抽,又是准备一巴掌呼他脸上。 瞧着带着凌冽掌风的巴掌,沈知安眉心一跳,狼狈地攥住了楚霖的巴掌,眼睛瞪得浑圆,吼道,“楚霖你别太过分了!!真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吗?!” “呵”,楚霖眉头一挑,嘲讽道,“不发疯了?” “你!” “你什么你!放了我爹娘,我给你想要的答案。” 楚霖现在看沈知安的眼神,不再是单纯看一个疯子,还带着看一个缺爱缺疯了的孩子的意味。 “你TM在这样看我,我就把你爹娘给……” “啪”的一声,沈知另半张脸上多了个巴掌印。 与此同时,门口涌进了一批手持枪支、身着制服的人。 沈知安认得领头的那人,不可置信地看着楚霖,“我爸竟然把沈公馆的私兵给你了?!” “嗯哼”,楚霖耸了耸肩,扭头对着来人说,“将他们给我擒住。” 没有沈知安的命令,他带来的人不敢擅自动手,不费吹灰之力就全被擒住了。 看了眼被按在地上跪着的沈知安,楚霖去了车里,拿了文件后返回。 “松开他”,楚霖冷声道,“你不是要答案吗?自己看啊!” 说罢,就将文件甩到了沈知安的脸上。 转身坐到了太师椅上,周围已经被清空了,楚父楚母也已经被送回了房。楚霖单手撑着脑袋,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大费周折,就为了跑过来问他爸为什么不爱他…… 内心疯狂地吐槽着。 一旁跪着的沈知安,颤抖着手打开了文件,照片掉落,上面是一幅合照。 一对夫妻抱着一个孩子幸福地微笑着, 他们旁边站着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少年面庞青涩,眼里满是紧张和激动,却故作老派,板着一张脸。 “不……不可能……”沈知安浑身止不住颤抖,猛地将文件袋撕开,里面装着的东西瞬间散落一地。 数张陈旧泛黄的信封飘落在他身边,上面的字迹工整,笔锋丝滑有力,仅一眼,沈知安就知道这是他爸的字。 纸张最下面,还压着几张照片,是……年幼时候的自己。 “哈哈哈,”沈知安捂着脸狂笑,嘶吼道,“你又骗我!!” 一阵发泄后,沈知安高挺的脊背瞬间坍塌下来,他的眼底泛着泪光,颤抖着手随便拿过一张信。 因为时间久远,字迹微微熏染,不过并不影响什么。 —— “姐,你们都丢下我,我该怎么办……” “北洋的重担,压的我都快喘不过气了……小安最近很好……” “对不起,姐,我真的真的当不了一个好父亲……” “小安最近可以走路了,他抱住了我,可我不小心弄伤了他……” “我……该怎么做……可不管怎么做,好像都不对……” “……” 纸上晕染出大片大片墨花,沈知安竭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手。 薄薄的纸张,却承载了少年的所有懵懂和苦涩。 沈知安跪在地上久久不得动弹,双手捂着眼睛,眼泪从指缝间溢出 如洪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看着他颓然的背影,楚霖颇感无奈。 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大堂,让沈知安独自消化。若非他过于极端,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样…… 大堂里,静寂无声。 风吹得树叶晃动,树影斑驳,轻轻的唰唰声中 混杂着淡淡的哽咽声。 直到膝盖失去知觉,夜风寒凉,沈知安才踉跄地站起身来。 他努力睁着肿的跟核桃似的眼睛,将地上随意散落的纸张和照片拾了起来,认真的折叠好,珍重地放到了外套内衬里。 然后回头深深看了一眼,跌跌撞撞地离开了楚府。 喜欢快穿,大佬成了宠夫狂魔!成了宠夫狂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