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归
翌日,萧林几人早朝时心神不定的观察她神色,听说她昨夜将人送出了宫,想来她不高兴了。 下朝后,萧北棠留下她们,却不说话。萧林觉得还不如就快刀子,这样慢刀子她受不了。 “陛下!”萧林憋不住了。 她话都没说完,瞧见萧北棠抬眸时刀锋般凌冽的眼神顿时语塞。 “下不为例!”萧北棠将奏折扣在案上,目光沉沉。 几人面面相觑,无声拱手。 ...... “小姐...”小桃吞吞吐吐。 “怎么了?”宋清浅瞧她神色不对。 “有件事...” 小桃一直和六子杏儿他们有联系,当年宋清浅和萧北棠先后离宫,四人日日苦等,也成了好友。 后来小桃和白雪离宫,几人间常有书信往来。 宋清浅等着她说完。 “前几日白雪说,陛下身体好像不大好。”小桃支支吾吾说完。 小桃听说过宋清浅嫁给了陆无忧的事,萧轶是谁的女儿?她一直不敢问。但她后来觉得萧轶是陆无忧的孩子,因为她觉得宋清浅定是因为这样才不能回陛下身边。 眼下宫中的事,她甚至顾虑要不要和宋清浅说。 “哪里不好?”宋清浅莫名紧张。 小桃见她还是很紧张萧北棠,松一口气道:“病了几日了,这半年病的尤其频繁。” 小桃将她这半年病的次数一一细数。 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身体不好?宋清浅直觉哪里不对。皇后不在,也没人给六姨母传信来给她瞧瞧。 陆无忧曾说若是无药,她只怕活不过二十五岁,如今她二十四岁,病痛连连。 宋清浅辗转反侧了整夜,最开始离开萧北棠的时候,她也舍不得,边关捷报连连,传的沸沸扬扬,萧北棠那些事迹广为流传,她觉得萧北棠是真的放下了,她不知道萧北棠攻陷的每一座城都是为了寻她。 萧北棠搬师回京那日,也是她分娩那日。她本想去街边看看她,可惜那日她偏偏腹痛发作,之后便产子,在鬼门关真真切切走了一遭。 后来萧北棠登基,勤政爱民,处处做的都很好,她越来越觉得萧北棠应当没事了,更觉不应再出现。 萧北棠才二十四岁,怎么会身体不好?国师说过,虽然没有所谓解药,可她只要吃冰虫就可以无碍的! 宋清浅提心吊胆了一日,终于是坐不住了。 她思来想去,决定入宫去。 这件事说容易也很容易,六子知晓她还活着不知有多高兴!他如今身为总管,安排一个人入宫,轻而易举。 但宋清浅又说不许告诉陛下?他也不便多问。 “陛下,您当心着些龙体。”六子苦劝,将大氅披在她身上。 这半年她越发急于将政事料理完,也不知为何如此急切。 十九岁那年,她第一次提出来将学堂分门别类,允许坤泽入朝为官。她说过要做这件事。 宋清浅说这件事很难,可萧北棠打开了宋清浅从前科举时写的卷子,上面详尽的写了她的看法和可行的做法。 那一年的科举是萧北棠亲自主持的殿试,往前翻,以往的文章也都是对朝政的一些看法,针针见血。 她想把浅浅想的这些事做完。 萧北棠咳了几声,不为所动的瞧着手上的奏折。她每每到子时才肯歇。 殿外一阵微风,烛火闪了一闪,萧北棠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六子朝着宫人摆了一下手,宫人忙领会意思,将门窗关严实,挑了挑灯芯。 片刻,她又咳了几声,六子忙将茶递给她,她用了一口又不知疲倦的批阅起奏折。 六子朝着角落扮做宫人的宋清浅瞧了一眼,面露难色。 宋清浅微微垂首,摇了摇头。 六子点了点头回应,示意宫人将参汤端来,他端起来,笑着说:“陛下,用些参汤?” 萧北棠也没犹豫,端起来快速喝完,将碗递回给他。 只片刻,萧北棠便打起了哈欠,困意怎得说来就来,还如此浓。 六子见状温声道:“陛下,不如早些安置了吧?” 萧北棠一边哈欠一边起身,回了永安宫。 翌日,六子唤她起身早朝,无人回应,他入内一看,萧北棠面色潮红,嘴唇微干,他又换了几声,仍无回应,再一上前查看,她额头滚烫,像是又起了高热。 “太医,快传太医。” 殿外宋清浅听见六子惊呼,心头一紧,她匆忙入内。 “陛下,陛下像是起了高热。”六子焦急的看着她。 宋清浅快步上前,将手背轻轻覆在她额头上,果然奇烫。 “快去备冷湿帕子来。”宋清浅吩咐道。 宫人忙不迭去准备,片刻就将帕子呈给她。 她叠成长条置于她额上。 瞬间萧北棠眉头舒展了些。 宋清浅拿起她的手,那几道枯痕还盘旋在她手背上。宋清浅一瞬慌了神,怎么会这样?难道冰虫没有效吗? 太医匆忙赶来,宋清浅压下眼泪起身退到一旁。六子焦急道:“李太医,您快给陛下瞧瞧。” 李太医连连应是。 一番诊脉,他叹了口气道:“陛下这反反复复的病,都快成沉疴旧疾了。如今天气多变,怕是又染了风寒。” 六子焦急:“您快给开些方子。” “下官这就去开方子。” 李太医匆匆下去,六子命了人跟着她去煎药。 宋清浅又上前,命人送来温水,用帕子替她擦了擦脸和身子。 她将她的手掌翻过来,帕子轻轻拭过她的手心。宋清浅眼中忍不住泛起涟漪。她以为不会再有事了,怎么还会这样? 三年多了,萧北棠也没有个体己的人在身边,只有六子和杏儿二人。 “杏儿,去备些清淡的膳食来,等会儿若陛下醒了,先给她用些。” 杏儿恭敬应是,下去准备。 她睡着的时候,宋清浅就在她身边守着她,替她擦拭发出来的汗。她醒了,宋清浅就悄悄退到角落。 如此两日,萧北棠才好一些。 太医再来请脉时,吞吞吐吐不敢言语。 “但说无妨。”萧北棠冷声。 “陛下,陛下不可再用药抑制易感期了,臣把脉时察觉陛下脉象紊乱,郁气内结……” 萧北棠不以为然道:“朕已知晓,卿下去吧。” 太医见劝不动,叩首跪安。 “杏儿,更衣。去御书房。”她咳了几声,缓缓下榻。 杏儿暗暗瞧了在角落的宋清浅一眼,迟疑道:“陛下身子还未愈……” 宋清浅远远瞧着萧北棠,心中暗暗叹息。望她做个明君,勤政爱民,却不是要她如此不顾及自己身体。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萧北棠拧眉看着她,声音却是透着疲软。 杏儿一个激灵,连声应是。 “陛下身子还未愈,怎得就起身了。”六子恰好从外头回来。 “朕已无碍,你命人将这两日中枢未决的奏折禀到朕的案头。” 六子也暗暗瞧了一眼宋清浅,得了指令后,温声道:“陛下,丞相来请过安了,道是这两日无甚要事亟待陛下亲阅,丞相还叮嘱奴才请陛下保重龙体。” “六子,你如今是越发大胆了。”萧北棠神色冷沉。 做了三年多的皇帝,如今她即便语气平淡的一句话,也能叫人心头发怵。 六子愣了一下,扑通跪在地上,有些无措道:“奴才该死……” “你照朕的话去做,勿再多言。” 六子囫囵爬起,连忙遵命去做。 宋清浅在一侧瞧着她,太不听话了。 喜欢娶妻后纨绔她啪啪打脸她啪啪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