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前尘往事
孩子睁大惊恐的眼睛,双手捂住嘴,拼命摇头表示他不会再哭。 女子蹲下身,亲了亲孩子的额头。 “宝儿,你乖乖的在这里,困了就睡一觉,天亮了,娘就带你回家好不好?” 孩子点头。 女子将他搂在怀里,借着不明朗的月光,仔细看了又看,手指从孩子的小脸上一点一点划过,最后一狠心,将孩子推进了黑暗之处,转身离去。 孩子躲在暗处,紧紧捂住嘴,听着远处传来的动静。 “啊!”先是女子的惊叫,接着便是纷乱的脚步声。 “怎么只有这妇人?孩子呢?” “估计在附近,仔细找找!” “附近都找遍了,没看到孩子!” “必须找到孩子,子母阵才是最好的,少了小的阵法缺失,将来怕有遗弊!” “李甫恩,你还是人吗?”女子声音远远传来:“都说虎毒不食子,那可是你亲儿子啊!” “啊!”女子的惨叫随之传来,声音凄厉渐渐没了动静。 黑暗处的孩子一动也不敢动,惊恐之后,倒在草丛里的孩子昏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草丛被人拨开。 “咦?这里怎么有个孩子?” 随后,柒宝便看见十年前爷爷的身影。 原来,当初避雨的那个山洞,就是三哥小时候躲藏的地方,难怪他说,好像去过那地方。 柒宝心思有些沉重,便是那个女子的面相没看清楚,她也猜到是雪娘了。 “你心被人掏了去,以至于你忘了从前之事,若是要想起来,便要替你作法,你是否愿意?” 回到自己房间,柒宝放出雪娘,问她的想法。 雪娘眼神空洞:“所以,那小子是......我儿子?” 柒宝不敢肯定;“现在还不确定,我要取三哥的血,与你作法才能知道。” 雪娘轻笑;“其实你已经确定了,只是不想让我难过吧!” 柒宝低着头,不想面对这样的雪娘。 雪娘幽幽叹了口气:“我浑浑噩噩游荡了十几年,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你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都听你的。 你也不用担心,我因仇恨激烈,骤然戾气高涨化煞!” 她跟着这孩子许久,知晓她心底纯良,不想害无辜之人,她也断不能恩将仇报。 “好!”柒宝抬头:“那你可得记住你今日说的话!” 雪娘飘到门口,看向虞三郎的房间:“放心吧,为了那孩子,我会克制自己的!” 天亮了,虞三郎还在昏睡。 柒宝对一夜没合眼的虞水莲道:“娘,你歇着去吧,三哥有我守着不会有事的!” 虞水莲揉了揉眉心:“你守着你三哥能行吗?” “我可以的!”柒宝推着娘亲;“你去歇会吧,一会儿还要跟酒坊里对账呢!” 虞水莲知晓女儿定是要做什么,起身摸着她的头;“要是有事,记得来叫娘!” “嗯!” 虞水莲前脚出门,后脚梁璟冽就过来了。 “三哥,他到底是怎么了?” 柒宝看了眼床上的虞三郎,见他这会睡得香甜,也不想打扰。 “估计是记起了一些小时候不好的事,情绪太过激动,才会一时噩梦!” 梁璟冽狐疑看她:“真是这样?” “嗯!”柒宝推他:“你出去吧,替我守着门口,别让人进来。” 柒宝关上门,剪下虞三郎一缕头发,又扎了他的指头,取了两滴血。 回到房间后,柒宝放出雪娘:“接下来,我会帮你恢复记忆,你记住你说的话,不管想起多绝望的往事,都要努力克制自己!” 若是雪娘成了煞,她也是能将她收服的。 可两人相处已久,且又是虞三郎的亲娘,柒宝不想对她下手。 雪娘眼中带了些伤感;“你放心吧,是你爷爷救了三郎一命,还将他当做亲生骨肉一般疼爱, 我便是魂飞魄散,也断然不能害你一家人!” 她已经基本可以肯定了,虞三郎就是她的亲生儿子。 老虞家救了她的儿子,还把孩子养的那么好,她要是还因自己怨气,伤及无辜的虞家人,那也太过忘恩负义了。 柒宝拿虞三郎的血混着朱砂画符,而后就着符纸与头发一起点燃。 符纸燃烧,青烟溅起,绕着雪娘一圈一圈打转,最后尽数从雪娘眉心没入。 柒宝的视线也随之进入了雪娘的世界。 “雪娘,我凑了不少银子,再过些时候,我便能为你赎身了!”俊秀的青年一脸羞涩与雪娘说话。 靠在窗边的雪娘眉眼淡淡;“你不过是个穷书生,如何能为我赎身? 你以为凭着你那几副字画,或是替人抄写几封书信,便能凑够为我赎身的钱么?” 年轻的李甫恩一脸窘迫:“我.....我出身微寒,可若是我努力,早晚必能出人头地,定能为你赎身的!” 雪娘嗤了一声不置可否。 李甫恩隔几日便会来青楼一次,日复一日,雪娘的心也渐渐柔软。 “这是我背着妈妈藏起来的,你寻个日子来替我赎身吧!”她将自己私藏的银子给了李甫恩。 李甫恩大喜;“雪娘,你放心,此生我必不负你!” 李甫恩拿了雪娘的银子,又寻同窗借了些钱,央人帮忙找到老鸨,好说歹说替雪娘赎了身。 雪娘踏出了青楼,与李甫恩回了李家。 彼时的李家一贫如洗,偏还有个刁钻刻薄的母亲。 面对雪娘这么个出身青楼的儿媳,李母怎么看都怎么不顺眼。 便是雪娘次年生了个儿子,李母依然对她不满。 雪娘默默忍受这一切,替丈夫搭理伺候婆母照顾儿子,将家里搭理妥帖,不让李甫恩操心半点。 “雪娘,我考中了,往后这苦日子,我必不会再让你过了!”李甫恩过了乡试,拉着雪娘兴奋不已。 “雪娘,此去京城不易,等我去京城安定之后,便回来接你和儿子进京!” “嗯,我等你!”雪娘满心甜蜜的送走了李甫恩。 可这一走,等来的不是风光无限的迎接,而是一场阴谋算计的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