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出事的消息已经传了进来。 姜融一进二门,就遇见了正等在那里的木兰。 木兰看到她们,脸上是藏都藏不住的喜色。 “少夫人,大小姐,夫人刚才派人来找你们,公子叫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好让你们直接过去,他已经先过去了。” “是吗,竟然要时均也过去?” “夫人倒是没要我家公子过去,但是公子怕你们去了会被刁难,就也过去了。” 姜融好笑道:“会被刁难你还这么高兴做什么?” 木兰一边给她们引路,一边兴奋地解释道:“有公子在,夫人不敢刁难您的。况且,这可是大好事啊。少夫人,大小姐,那个太仆寺卿刘慈家,出事了!” “我们在至臻阁也听到了风声,只是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 “奴婢知道!公子第一时间就收到消息了,说是刘慈把御苑的宝马租给别人用,陛下要的时候他拿不出来,找了劣马来代替。 陛下雷霆大怒,当即就革了刘慈的官职,把他打入大牢,还要抄他的家。 听说他做恶多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大小姐跟他家的亲事肯定成不了了,真是太好了!” 唐宥明显松了口气,姜融点了点木兰的脑袋道:“咱家大小姐跟他可没有亲事。” “对对对,没有亲事,哪来的亲事,咱们大小姐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木兰吐吐舌头,连忙改口道。 “嫂嫂,那你说母亲叫我们过去要说什么呢?” 唐宥不知怎的,心中还是突突乱跳,她总觉得,母亲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她听说,母亲跟刘家要了很多彩礼,这下落空了,她不得把气都撒在自己身上啊。 姜融察觉出她的忐忑,笑着安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和你大哥哥都在呢。” “嗯!”唐宥重重地点头。 “但是,你穿着这身衣裳不太妥当,嫂嫂先带你去换一身。” 换好衣裳,她们才重新出门。 到了安禧堂,里面坐了满满当当的人,不仅何氏、唐宜、唐宣、唐宓在,唐富春和他的两个弟弟,弟媳也在,就连唐富蓁也在。 何氏跟唐富春正在说话,瞥到唐宥来了,也没理她。姜融和唐宥给他们行了礼,就到边上坐下,也静静地听着。 唐富春一脸严肃地告诫着大家:“刘慈是保不住了,你们好好想想,平时有没有在刘慈那里租用过皇家御苑的东西。那都是他瞒着圣上私自敛财的。如果有,你们赶紧告诉我,我要写请罪折子上去。早点自己承认了,还能重新发落。” 除了唐宜夫妇,唐宥和唐富蓁之外,其他人都面面相觑。 唐富春看着这副场景,面色就是一沉:“所以说你们就是有了,那还不快给我从实招来!“ 唐富春表面上这么公正无私,对于家里人这些行为痛心疾首,但是他也心知肚明,刘慈做的这些事,他身为丞相,又岂会不知?而且,刘慈做了这些,也给他不少孝敬,所以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家里人借着他的名头跟刘慈那边要点好处,也是在所难免。 况且,这京城中多少大户人家,他们生活奢侈,讲究排场,恐怕也只有少部分人没有跟刘慈私下里有过这些御用之物的交易吧。 只是,出了事,那自然就都是旁人的错,自己这个大家长,肯定是没错的。 在自家人面前,自然不会有人敢说他半句不是。但是,陛下那边,还是要他去擦屁股。 他眼睛一瞪,一拍桌子道:“你们还不肯说,要是我查出来,就休怪我把他逐出家门!” 那几个做贼心虚的,吓了一大跳,便开始扭扭捏捏地承认了。 唐二爷率先承认道:“大哥,上半年不是我的几个同年从地方上来京述职吗,我就跟他们一起骑马郊游了一番。 其中一两个还是地方大员,我想与他们交好,总不能弄得太寒酸,就从太仆寺要了几匹好马,但是用过就还回去了,当时也跟大哥禀报过的。” 唐富春轻咳一声,瞪了他一眼:“你说要与同年聚会,是跟我禀报过,但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要从太仆寺拿几匹好马来用?” “是是是,都是小弟的错,是我一时猪油蒙了心。” 唐二爷嗫喏着,只能低头认错,其实他是禀报过的,但是他知道自家大哥的脾气,是决计不会承认的。 退一万步说,即使他没有禀报过,但是,太仆寺卿也是看在他大哥的份上才会那么客气的。 唐三爷也心虚地笑道:“大哥,我,我不是喜欢拉个二胡吗,那个琴弦很重要,我就托关系跟刘慈买了一把汗血宝马的马鬃。这个应该不是很过分吧?” 唐富春拿起手边的一本书就砸了过去:“不是很过分,你可知道,今日陛下震怒,就是因为汗血宝马。” 唐富清下意识地躲开,但是立马又有眼色地把书捡起来,拿回到唐富春跟前放好,讨好道:“大哥,今日的事,不是说有人胆子大到把汗血宝马都借走给他家儿子办婚事了吗,比我只揪几根马鬃毛应该严重多了吧?” “哼,你别觉得侥幸,下次要是再敢打皇家东西的主意,看我不打断你们的腿!” “父亲,究竟是哪家借去的,怎么都没有风声传出来?”唐宣忍不住问道。 唐富春冷笑道:“是那个皇商蒋家。皇上想保他们家,所以才把这个消息压了压,想让他们想个法子把自己摘出去,找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来替个罪。不过,明日这事定然也是传遍了的。” 唐宜心中一动,竟然是蒋家。没想到这蒋家如今圣眷如此隆重,出了这样的事,陛下竟然还想要偏袒他们家。看来,陛下现在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倚仗他们家。 唐二爷撇嘴道:“一个卑贱的商贾之家,居然敢用汗血宝马去迎亲,真是狂妄自大到无以复加了,陛下居然还要保他们,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唐富春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自家这个年纪一大把,脑子却还空荡荡的二弟,冷哼道:“陛下未必是真心宠爱他家,你们难道忘了那个薛家,当年才是真正圣眷隆重,不也一朝覆灭。 但是如今蒋家正得势,如今有好几条跟外邦通商的路由他们家在沟通,还有用的上他们的地方,所以就轻拿轻放了。” 唐富清又问道:“大哥,我有一事不解。这种事,其实陛下应该也是知晓一二的,只是之前都装作无事发生,不知这次却为何突然大发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