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下午,我都没有套出半个关键字来。 直到,楼下浩浩荡荡的脚步声传来…… “搜!”苏言尘的声音。 我虎躯一震,“这……都能找来?” 我被五花大绑地掳走时,无意间扫向林阁主,但见她紧紧地盯着苏言尘。那双眸子里隐隐似闪烁着泪光。 旧识? 我带着疑惑冲她喊道:“林阁主,择日再见!” 苏言尘冷笑一声:“恐是没有机会了!” 机会,我从来不缺!除非是死了! 我的胳膊被捆得酸痛,忍不住蹙眉抱怨:“陛下可否换个花样带我回去?譬如,找人背我回去?那样我也是跑不了的。” “孤没有杀你,便是便宜了你!” “我是灵物之主,陛下舍得杀吗?” 他神色一肃,冷声道:“孤可以为灵物另择新主!” “……” 这话亲自从他口中说出,我着实有些难以接受。 想起禁闭室一幕,我的头皮阵阵发麻。 他能做得到!他从来都是残忍、暴虐的,不是吗? 院墙外重新驻起了侍卫队,这一次比往常之人更多了数倍。 我不屑地望了他们一眼,施施然踏入院中。 却有几个侍卫跟着进入院中。 我与他们直直对视着,“如果我想出去,任你们再多人驻守亦是拦不住我的。” 那几人局促地垂下眼眸,“绡姑,小的是遵陛下令,请您莫怪!” 两条铁链被震得哗哗响,我茫然地望着他们将铁链束缚于我的双手双脚,瞬间变得生无可恋。 我冲院外喊道:“我不是囚徒!苏言尘,我不是你的囚徒,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却无人应答……他应是已走出去了好远。我的心亦跟着飘出去了好远…… 兰心默默走上来将我扶起,“绡姑,您也莫太责怪陛下,您出走那几日,陛下他……” “他找了我两日两夜!”我没好气地接过话去。 “唉,陛下也是爱之深责之切啊!” “他压根不具备爱人的功能!” 兰心急急地堵住我的嘴,“绡姑这话有些太狠了!” 也是,他爱沁美人时,功能好似是齐全的! 我未见到苏言尘的第九十九日,我被彻底限制自由的第九十九日…… 兰心刚踏入门槛便大声嚷嚷开来:“绡姑,特大消息!极其炸裂!您要不要一听?” 我恹恹抬眸,“可是陛下善心大发,要还我自由?” 兰心有意卖起了关子,“非也!” “可是那沁美人怀上了龙凤胎?” “非也!”兰心眉眼间的兴奋快藏不住了,“往炸裂的方向猜!” “莫非是陛下又喜获美人?” “非也!非也!非也!” 兰心可真是!好不容易抓住了卖关子的机会,便要没完没了地卖下去不成? “不猜了!”我佯装不耐烦,慵懒地倒向贵妃榻。 兰心的嘴里向来是憋不住话的,我算定了她很快便会败下阵来,主动将一切炸裂的消息尽情向我倾倒。 我用眼睛余光打量她的神情,暗自同她较劲:哼,小样儿,看你憋不憋得住? 她果真是……憋不住的! “哎呀,着实是关于陛下和沁美人的!只不过那沁美人既没有恩爱可秀,亦没有怀有身孕。她被陛下,处死了!”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仿佛不久前,她还与苏言尘出双入对、言笑晏晏呢。 “还有更炸裂的呢!绡姑可有兴趣一听?” “她又复活了?”我顿时来了兴致,“自然是很有兴趣!” 兰心娇嗔道:“您以为这是在讲鬼故事呢,还复活呢!” “那便是陛下醒来后悔了,哭得晕厥了过去?” “陛下只会庆幸自己下手还不算太晚!” “哦?” “那沁美人是邺蜀国派来的细作!她潜伏在陛下身边,只为伺机杀了陛下!” 这……着实炸裂! “听闻是陛下亲自对沁美人用的刑。那场面简直是惨不忍睹,沁美人的血流了一整个牢室,她的嗓子到最后都哑得失声了。” 兰心还在喋喋不休地叙述着打听来的消息,我起身踱步向窗前,回忆起沁美人出现以来的种种细节,深觉感慨。 那苏言尘是一只老狐狸,恐是一眼便看透了沁美人的企图。只不过为了与敌方周旋,有意来了个将计就计。 不知不觉间一层薄汗已将我的衣衫浸湿,风自窗外灌入,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果不其然,沁美人死后数日,岐国军队攻势大开,一举拿下了邺蜀的城池。 至此,胶着了将近一年的战争结束了! 据闻,那沁美人临死前将邺蜀的所有地势要塞皆一一画在纸上,交于苏言尘。我想逼她做出这一步的绝对不是惨绝人寰的酷刑,而是她对苏言尘的一番真心。 真是美人心计反被美男用,赌得便是谁更无情、谁更心硬。 闭上眼,我的脑海中瞬时涌入苏言尘亲自施酷刑于沁美人的画面: 他手持利刃一寸寸划开沁美人的皮肤,声音冷冽如冰:“孤倒要看看你还能撑多久?” 伴着沁美人的惨叫,他将她的一双腿踩断,再重新接上,再踩断…… 从此,我的梦魇又多了一重! 对不起,蒙泓! 曾经,我差一点便爱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