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母女俩的算计
“你说。” “母亲认为,执意将海棠嫁过去,父亲会如何想?” 严淑慧心下不喜,别过脸赌气道:“谁管他会如何想。” 苏柔柔轻轻摇头:“母亲当然要管。咱们母女俩,在盛京无权无势,母亲的娘家也是在遥远的西北,也不是什么官宦之家,只是普通的平头老百姓。 因为贫困,外祖父将您卖给了江南孟家,这才跟着孟芷瑶陪嫁到苏家。幸好那孟芷瑶死得早,母亲这才做了夫人。 如今,女儿的婚事也好,母亲的幸福也好,全都得仰仗着父亲。母亲何苦在这点小事上让父亲不快?” 她没错过严淑慧那仇恨的脸色,孟芷瑶,是母亲那碰不得的过去。母亲恨孟芷瑶,比她恨苏青青更甚。 却没理会,继续分析:“那海棠,想要打发了,自有几百种方法,更能不着痕迹。母亲何必着急。 倒是那秋霜,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早就背主变了心,和那苏青青一道了。既然是苏青青提出来的结亲,便让她看着昔日帮过她的人去受罪。” 说道此处,苏柔柔眼里射出毒蛇一般的光芒,“正好也让秋霜明白,我待她如何,那苏青青待她又是如何。” “既你早已知道,为何不早早打发了她。”严淑慧压下那因孟芷瑶激发的仇恨,不解道。 苏柔柔轻轻拨弄杯子里的茶叶,笑着说:“心知肚明地留一个眼线在身边,有何不好。” 严淑慧摇摇头,又问:“可她如今攀附上了安国公府,哪还会怕什么南城的陆员外。” “攀不攀得上,还另说呢。就算攀上了,又如何?那世子左右不过是个短命的,更何况,长公主和那赵静婉,哪个是好相与的?如若不然,那太医院守正又如何会愿意冒着蹲大牢的风险退了这婚事?” “谁不知道长公主最是疼爱那病秧子,如今婚事这么急,恐怕是圣上不想节外生枝。” “再说别的。那陆员外虽说是一个小小的员外,整个南城背后的人是谁?那是前兵部尚书赵珂赵大人,赵静婉的父亲。如今的兵部尚书也是他的弟子。也不知怎地,这陆员外竟然不得赵珂的眼,这才想要曲线救国,来结交官员,目的就一个,便是巴结赵珂。” 她又说,“不然,母亲以为,那陆员外为何会同意娶一个丫鬟为主母,他这是想通过苏府巴结国公府呢。” 严淑慧接话:“可这不是更糟了吗,那陆员外想攀附安国公府,那万一秋霜不为我们所用,你又送了秋霜过去,不正好蛇鼠一窝?” “母亲!”苏柔柔有些恼怒了,“您怎么就看不明白呢。秋霜就算不恨苏青青,我也有办法让她从命。关于赐婚,那安国公府指不定是还不知道苏青青的为人呢,如果让他们知道苏青青是什么样的人,那……” “圣旨对我们来说是天,可对于安国公府呢?只要长公主去和皇上说一声,这亲事便只能作罢。” 严淑慧惊讶:“柔儿,你是想……” “没错,安城到处都是赵珂的人,只要这秋霜按照我们的计划,将苏青青的事情透露出去,传到那赵珂耳中,会怎样?” 严淑慧接话:“赵大人素来重名声,他定不会袖手旁观,容女儿赵静婉被蒙在鼓里。” “对。任谁都不会想要娶一个前科累累的女人进门吧。秋霜如今恨苏青青,这事不难办。” 苏柔柔说:“母亲终于明白了。待苏青青婚事作废,那陆员外看巴结国公府的路子被堵,定然又会回头将怒气发在秋霜身上。到那时,咱们都是受害者,借着他的手,将秋霜除去便是。” 是了,到那时候,神不知鬼不觉。 谁也不会知道,背后推波助澜的人会是谁。苏府和路员外,都想巴结国公府,陆员外自己不可能会想到,这事情,还会跟苏府有关系。 如此一来,苏青青的婚事废了,又解决了秋霜,一举两得。 严淑慧终于明白苏柔柔的意思,心下感叹这个女儿心思真深沉。 幸好是自己的女儿,若是她的仇人,自己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 看秋霜那模样,的确是恨上了苏青青。 “柔儿,你若是男儿身,就好了。” “就这么办。”严淑慧心下开心,让人上了壶好茶和好点心。 母女俩吃了,才各自散去。 秋霜出嫁之日,天气晴朗。 为了不跟谢行歌的婚事相冲,她没大办,也没有广宴宾客,可请了相熟的一些人,院子里摆了四桌酒席。 昨日,谢行歌让人给秋霜送了好些东西,添作嫁妆,都被送了回来。 “小姐,那秋霜怎么回事啊,小姐送去的可都是好东西,她竟然这么不讲情面。”夏荷嘟着嘴抱怨。 “咱们也没得罪她,一番好心,她怎的如此不识好歹。” 春桃在一旁,也叹了口气,“秋霜向来是个有主意的,想来被送去给了陆员外,心里有怨吧。” “那也怨不着咱小姐啊。” 谢行歌却知道,秋霜在怨什么,事情是她提出来的,那陆员外是个色胚,家中姬妾众多,秋霜这般嫁过去倒真不如选个家世清白的良家子。 此事,终究是谢行歌大意了。 “既不要,便算了。” 她此时在气头上,今后再说吧。 迎亲的早已经到了,大家都在准备送新娘子上喜轿,苏尧光正与亲朋好友觥筹交错,没起身。谢行歌出门去送秋霜。 加上聘礼一起,七拼八凑,嫁妆也有一百零八抬。只是,陆员外送聘礼来的时候,那箱子结结实实,家丁抬得气喘吁吁,如今,家丁则是轻轻松松。 连那鸡翅木屏风,都换成了松木,上面的油漆都还未干透,被蹭得斑斑驳驳。 秋霜被护院的儿子背上喜轿,礼官说了声起轿,大家便七手八脚将轿子和嫁妆陆陆续续抬了出去。 见到此番场景,谢行歌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几日,她也没有出门,现在外面到处都在议论她的婚事,赌坊还开了赌局,押她最后到底能不能进得了安国公府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