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陈嬷嬷的死
翌日大早,谢行歌去给赵静婉和长公主请安,一回来,就看到田根儿慌慌张张进来,边跑边说:“小姐,您快去看看吧,不得了了,庄子上出事了。” 自从谢行歌当家以来,她管理得十分宽松,除了自己的产业,派了陈嬷嬷和张嬷嬷去打理外,其他国公府的一应事务,都是原来的人负责。 田产和一些别院庄子,虽然如今在她名下,可她也还是没有换人去管。 只是让陈嬷嬷偶尔去田庄看看,负责及时收取租金。 自上个月开始,租金就拖延了许久,好歹最后也解决了,谢行歌也没有放在心上。 可这个月不同,陈嬷嬷已经去了田庄好几天,一直没有回来,也没有让人递消息回来。 谢行歌忙着找大夫、找冯瑞和收拾苏柔柔等事情上面,一时也忘了关心这边。 “到底怎么回事?” 田根儿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气息来不及喘匀,就泪水涟涟地说:“刚刚田庄来人,说昨日晚间,娘失足跌入鱼塘,没了。” “啊,这,好端端的,为何会跌入池塘,陈嬷嬷昨晚为何没有回来?”春桃拉着田根儿问。 夏荷听闻,也赶紧跑出来,尖叫道:“不可能,我不信,就收个租子,怎么可能会......不可能,你有没有问问,是不是搞错了。” 田根儿已经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话都说得不完整,“人,都捞起来了,哪里,还会错。娘,娘,到底是失足,还是有人陷害。” “人在哪?”谢行歌问,语气冰冷。 陈嬷嬷是孟芷瑶留下来的老嬷嬷,素来认真仔细,不是这等粗心人。 从小,她便照顾苏青青,比母亲孟芷瑶还细心,细细照顾她所有的一切,又处处维护母女俩,严淑慧几次上门挑衅,都是陈嬷嬷给挡回去的。 她忠心耿耿那么多年,将府里上上下下都打理得有条有理,谢行歌才会亲自把她接回来。 昨日早上,她临走前,还吩咐小厨房,要给谢行歌熬鸡丝燕窝粥,说她近日劳累,清减了些。 才一天,就说她没了? 跌入鱼塘? 害她的人大概不知道吧,陈嬷嬷在离开国公府后,独自讨生活十来年,也曾侍弄过鱼塘。 田根儿说人已经运回来,在小院子里,娟儿守着的。 “请个仵作去看看,再好生安葬了。” 她没再说别的,那背后之人竟然如此大胆,便是对她有所了解了,料定了她不会出国公府大门? 难道是沈天放? 不至于,他虽然心狠手辣,却不会伤害毫无关联的无辜之人。 会是谁呢? 谢行歌将自己关在屋里,给田根儿放了假,派春桃带着几个小厮过去帮着料理后事。 虽然谢行歌没有表现出多么悲伤,但春桃、夏荷他们几个都知道,自家小姐心里的难过未必及不上他们。 且,他们相信,若是陈嬷嬷的死,确实另有隐情,自家小姐一定会为他们讨回公道。 夏荷难得的安静,细心料理着谢行歌的一切,没有多话。 直到三更,谢行歌叫春桃进来,“守在房里,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夏荷一听就知道自家小姐要去干什么了,她眼里闪着泪光,用力点头,哽咽道:“小姐,千万小心。” 白天,她一出门就会被沈天放盯上。 倒不是怕他,就是麻烦,耽误她办事。 只有晚上,月黑风高时,化了妆,又蒙了面,大家认不出她,她才能放开手脚干。 田庄上的管事的人,一直是赵静婉身边赵嬷嬷的丈夫王齐、儿子王小喜,出了这么大的事,那边一点反应都没有,便是看准了她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赵嬷嬷是赵静婉的奶娘,赵静婉十分护短,因而王齐父子,在田庄称王称霸,无法无天。 谢行歌没有直接去找王齐父子,而是去了一家花楼。 夜已经深,只有这边依旧热闹。 她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叫了几个小菜一壶酒,向小二打听:“听说昨夜,此处不远,有妇人跌鱼塘淹死了?是哪个鱼塘,我一会要走夜路,提前避一避。” 那小二,一听这事,立刻作鄙夷状:“这位客官,您是外地来的吧,什么跌入鱼塘啊,那是沉塘。” “沉塘?”谢行歌以为这是另一起事件,补充道,“不是个老妇人吗?因何还会沉塘?” 见谢行歌一脸茫然,店小二嗤笑一声,“还能因何,偷汉子呗。” 他边说边摇头,“一把年纪了还偷汉子,啧啧啧,丢人啊。” 她给了小二一些小费,让小二坐下说。 那店小二接过,想了想,坐下了:“您说的没错,是个老妇人。听说还是国公府少夫人身边的,负责这边田庄的租子,来过三五次。 我早前也听闻,这妇人和这边的一位鳏夫有苟且,起初也不信,拱门大院的婆子,再怎么样,也不至于看上咱庄稼人不是。可她每次过来,都是在那鳏夫的院子里歇息,要说没点事,谁信呢?” “鳏夫的院子?” 她记得陈嬷嬷之前说过,说这王齐人还不错,听闻她过去,还特地收拾了一处利落院子,供她歇息。 那院子,竟是那鳏夫的? 可陈嬷嬷这么机警的人,如何会发现不了异常,想来是特地安排的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就已经在做局了。 他声音压得更低了些,“没错,就是鳏夫,妻子死了有二十多年了,自己拉扯着儿子长大,给娶了一番媳妇,早不久,儿子也死了,剩下个娇俏的媳妇儿。 听说那婆子,第一次来便看上了他,之后三五次,眉来眼去,也就看对眼了,昨晚,俩人成了好事,原本也无可厚非,哪只那媳妇儿也是个聪慧的,发现了不对劲,抓了个现行。 那鳏夫哪里肯认,应说是婆子勾引他,还叫了村里的秀才来断案,原本打算第二天禀告县太爷之后,将那婆子沉了塘,可哪知那笼子没放稳当,半夜竟咕噜噜滚到了鱼塘里。” 谢行歌冷笑一声,问他:“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就杀了人,不是枉顾人命吗?” 小二左看右看,小心翼翼:“哎哟,你小点儿声,你可知那秀才背后的人是谁?那可是国公府,别说不是故意的,就算真的杀了,这一条两条人命案的,算得了什么?” 呵,人命算不了什么? “官府也认了是意外?” “不认能怎么的,罚了那鳏夫二十两银子。” 谢行歌从花楼出来后,就去找了那鳏夫。 果然如小二说的那般,一个老人家,二流子模样,外加一个俊俏的媳妇。 那媳妇长得明艳动人,那鳏夫看她的眼神,却不像男人看女儿,而是像猎人看猎物。 谢行歌心里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