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抓贼遇亲人
只过了三日,谢行歌那五间铺子的价格,便降了九成。 且一个买主都没有。 似乎还有继续往下跌的势头。 明显有人从中作梗。 那几个租户,竟付了违约金,正在收拾东西,打算跑路。他们没跑多远,只搬到了对面,安国公家的地盘上。 冯瑞差人来递话:“若是卖,便过来谈。” “果真是那冯瑞在作祟!”谢行歌火冒三丈。 竟有人公然欺负到了她头上。 她去街上兵器铺,挑选武器。 实际她习惯用剑,且剑法出神入化,少有敌手,但她选了根鞭子。 黑色的羊皮鞭,六尺长,有点轻。店家却没有更重的了,只能先将就。 “小姐,您这是,要去打架?”春桃、夏荷都有些担心。 谢行歌一脸坦然:“不排除这个方法。” 苏府在城东靠边,离城北乘马车要半个时辰。 这次又打扮成谢青,她也不愿意坐马车,骑着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嘚嘚嘚跟在苏府马车后面。 去那边的路有多条,较近的道有两条。 张嬷嬷和春桃、夏荷乘坐马车,便选了条宽敞的路走,要远一点,谢行歌不在意。 好久不骑马,她心情格外好。 那鹿皮鞭,她绕在了腰上,不认真看的人,以为只是一根奇特的腰带。 马车走得慢,谢行歌渐渐跑在了前面,离马车越来越远,她随意逛着,等张嬷嬷她们。 这马儿似乎有灵性,竟然七弯八绕,来到了西北大将军府邸前。 谢行歌勒马立住,下马。将马在不远处找了个桩子栓好。 西北大将军,虽然在盛京有府邸,可全家都在西北,这里只有一些管事下人,负责看守,洒扫。 没想到,门竟然是开着。 门口站着侍卫,一边两个。 侍卫后面,大门上方,“西北大将军府”几个字苍穹有劲,是祖父谢康亲笔所书。 陡然近距离接触到前世的事物,情绪涌上心头,谢行歌眼里蒙上了雾气。 她没进去,转身离开,连马都忘了牵。 站在离府邸两个街道处,她在舍不得挪动脚步,就这么站着。 对面是一家卖羊肉汤的小摊,生意不错,三张小桌子上都坐着人,各个挂着笑,都吃得满足。 忽然,耳边传来一少女惊恐的声音。 “你们想干什么?” “小娘子,别怕,哥哥们就想和你说会儿话。” 接着便是不堪入耳的嬉笑。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如此厚颜无耻的吟贼。 万千情绪,顿时化作愤怒,谢行歌抽出腰间绕着的鹿皮鞭,往地上一甩,便朝着那伙人走去。 听到动静,那三个浪子,均脸露惧色,仓皇而逃。 想在谢行歌手里逃掉,他们也太不自量力了。 谢行歌一个飞身,踩着墙,接力而起,几招鞭法使出,便将这几个贼人掀翻在地。 他们几个,就是边上不良年轻,懒惰不学好,成日干些欺男霸女的龌龊事。 如今,遇上谢行歌,算他们倒霉。 “放过我们吧,女侠,下次不敢了。”衣衫褴褛的瘦子,像是他们三个的老大,被抽中了背部,第一个求饶。 其他两个也被谢行歌抽中,一个伤到手臂,鲜血渗出,另一个伤到胸前,也见了血。 幸好是鹿皮鞭。 且谢行歌知道他们是平民,没太用劲,不然,保不齐得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 “大侠饶命,我们是初犯。” “对对对,就是初犯。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们吧。” 谢行歌转头问小姑娘,“你怎么看?” 小姑娘很害怕,却没有第一时间溜走,而是留了下来,也没有因害怕而不敢说话,颤抖着声音供述着他们的罪状。 “小郎君,他们在说谎。这条街上,已经不少姑娘被他们侮辱过。” 那老大跳起来:“你胡说,老子压根没碰你!” “啪!” 谢行歌又给了他一鞭子,这次用了五分力。 那人痛得凄惨嚎叫,双手抱在胸前,在地上打滚,嘴里还嚎着:“杀人啦,来人啊,杀人啦。啊,好痛,好痛!” 另外两人吓得缩成一团,不再说话。 “去,将这三人扭送官府。” 谢行歌身后不远,有道温柔的女声传来。 接着几个小厮上前,将三人绑起来,推着往官府方向走。小姑娘向谢行歌磕了个头,便跟在那几人后面。 她是去作证的。 “有胆识!”谢行歌心想。 “这位郎君,能转过身来吗?”后面那声音又说话了。 那声音像寒冬里的一股暖流,陡然涌进了谢行歌的心里,让她那久违的温情,破土而出。 她又一次热泪盈眶。 不敢回头,却又害怕她等不了太久会走掉。 她犹豫了一下,又猛然转身。 眼前的女子三十出头,梳着简单的妇人髻,只戴了跟素色银簪。 她面色温和,眉宇温柔,长相秀美,是男人梦中的理想妻子模样。 她,穿着守孝服。 是在为她守孝吗? 眼前的女子,便是谢行歌的婶婶,她的亲婶婶王嫣儿。 她的鞭法,便是婶婶教的。 婶婶定然是认出这鞭法来了。 “郎君的鞭法,是从何学来的?”果然,婶婶问,话里带着期盼、矛盾、难过和纠结。 这么多种情绪,正如谢行歌此时。 她跑了过去,想要控制住,却挡不住眼泪簌簌流下。 “郎君,为何哭?”她又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