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和李金凤离开后,姜晓晓和自家娘亲并没有再回黄家的宅子,而是坐上马车,准备回村了。 回村的路上,姜晓晓又看见了村里的小孩往李家院子扔石头。 李老婆子拿着把扫帚赶人,但这次,不仅有小孩,还有桂花婶和周叔儿的媳妇儿,几人往李家院子扔烂菜叶、臭鸡蛋。 李老婆子被石头砸得满头淤青,还未来得及破口大骂,就被桂花婶泼了一桶臭烘烘的泔水。 桂花婶痛失闺女,对李家人可谓是恨之入骨,如今收拾李家人丝毫不手软。 “老李家的,快滚出我们村子!” “你们难道想违抗县令大人的命令吗,快滚出咱们村子!” “就是,你们快走,别连累了我们村子!” …… 越来越多的村民聚在李家院外,大家都在齐声呐喊,势必要将李家人驱逐出村。 母女二人没有去凑热闹,瞧了一会儿后便默默赶着马车回家了。 李家人在村里待不了多长时间的,就算没有村民们的驱赶,过不了两天,里正也会收回李家的祖宅基地,到时候李家人没了住处,自然会离开。 马车停在家门口,姜晓晓刚跳下马车,便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自家门前。 她愣了愣,认出那道身影是沈确,不觉惊呼出声:“沈大人?” 沈确闻声,转过头来看她,一向淡然无波的脸上露出笑意:“晓晓,你回来了。” 姜晓晓惊喜地走上前,一边止不住地道:“沈大人,我还以为你回京城了呢,幸好你没走,不然就没人教我武功了呢……” 见到沈确回来,姜晓晓肉眼可见的高兴,拉着沈确的大手,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 沈确却只默默应着,没有发声。 边上的姜未看出了端倪,便淡淡开口道:“晓晓,进门再说。” “嗯,好!”姜晓晓这才按耐住内心的欢喜,拉着沈确进门,一边兴致勃勃地道,“沈大人,我们今天吃红烧兔肉,你帮我抓兔子吧!” “好。”沈确这才应了声。 两人便手拉着手去了后院。 姜未跟在后面,看着沈确略显落寞的背影,微微蹙起了眉头。 她没有跟上去,而是将马牵进马棚,然后进灶房准备红烧兔肉的食材。 …… 午饭很丰富。 姜晓晓和沈确在后院不仅抓了兔子,还抓了两只鸡,做了小鸡炖蘑菇,用小火慢慢炖,加了香菇、香油和酒糖等香料,炖到食材酥烂为止。 以前种在院子里的青菜也成熟了,姜未摘了些刚冒头的新鲜青草,用猪油清炒,再从鸡窝里摸出四个鸡蛋,摊了一个超大的蛋饼,最后又打了一大碗鸡蛋葱花汤。 沈确看着这满桌子丰富的饭菜,嘴角的苦笑愈发明显了。 这是知道他要离开了,所以才准备这么丰富的饭菜给他临行告别么…… 这一顿饭,三人都吃得异常沉默。 吃饱喝足,姜未默默收拾碗筷。 沈确想来帮忙,却被姜未拦下,她看了眼旁边低着头闷闷不乐的姜晓晓,道:“你有什么事,尽快说吧。” 说完,便端着碗筷去了院子的水井旁。 沈确叹了口气,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来到姜晓晓面前,迟疑着开口道:“晓晓……” 然而,他话刚出口,姜晓晓便抬头道:“沈大人,你能不能不走……” 沈确愣了愣,看着姜晓晓难受的神色,果断地摇了摇头:“不行。” “为什么啊,你知不知道你一旦回京城就会……”姜晓晓轻咬唇瓣,止住了后面即将脱口而出的“死”字。 沈确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用力地闭了闭眼,而后才缓缓开口道:“我知道,但我不能不去,你的江哥哥还在京城等我,我得去救他啊……” 说着,他伸手摸了摸姜晓晓的头发,笑了:“你放心,过上几个月,江喻就能回来见你了。” 姜晓晓死死咬住唇瓣,没有再说话。 她深知,无论自己怎么阻止,事情还是按原著剧情发展了。 沈确回京,即使能换回江喻,但等待着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没办法,他们的对手,可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位…… 就算他们有再大的能力,也根本无法对抗皇权。 “晓晓,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这时,沈确突然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轻轻地塞进她手心,“我明天就要出发回京了,你帮我收着这东西,倘若哪天……我不在了,你帮我交给江喻。” 感受到手心的硬物感,姜晓晓下意识地垂眸看去,瞬间心惊肉跳。 是虎符。 是能调动千军万马的虎符! “我、我不要……”姜晓晓下意识地就要拒绝。 沈确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回京啊! “这是先帝赐予我沈家之物,如今边疆战事此起彼伏,从未停止,征战的三军之中,我沈家军便占了三分之二,我大哥是唯一能号令三军的将领,当年父亲死后,我大哥便一病不起……最后虎符才交于我保管。” 沈确看着手中的虎符,缓缓说起了往事。 可姜晓晓却听出了他话中的门道:“你的意思……难道是说圣上想要你们沈家手中的虎符?” 不然,沈大将军一死,为何继承虎符的沈家大哥突然一病不起……这般巧合,很难不让人怀疑是皇室动的手。 “没错。”沈确重重点头,“倘若这虎符落入……那位的手中,守护边关二十年太平的将士将即被撤走,没了那些将士保家卫国,大胤的百姓将面临着敌国侵袭……” 到那时,生灵涂炭,百姓苦不堪言,远在京城的皇室贵族习惯了以逸待劳的舒坦日子,断没有那个勇气去对付敌国的进攻。 到那时,那群酒囊饭袋之辈只会牺牲无辜百姓,割地赔偿给敌国。 听着沈确的话,姜晓晓沉默了。 他说的没错,在原著中,沈确死后的不久,大胤国确实陷入一段动荡不安的日子。 因战乱造成的国家动荡,加之朝廷强迫地方官员加重税收,压榨剥削百姓,大肆征收男丁服徭役,让本就不富裕的贫民的生活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