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有羽林卫把守,而如今的羽林卫掌握在窦妙瑛手里,就算岳山宋嶂几人武功高强,也抵挡不了训练有素的军队。 “不必去冒这个险,吩咐下去,让宋嶂先行押送徐斐回公主府,本宫随后就回。” 解药,她亲自去取。 岳山见她坚持,只得躬身答应:“是。徐斐给大长公主下毒,目的就是阻拦大长公主回京,属下已安排青禹和林枫护送,以确保大长公主安全。” 萧令光颔首:“去吧。” 惠春山庄离京城不过百里,如今徐斐已落入她手,即便窦妙瑛耳目众多,谅她也不敢明目张胆来行刺。 一切收拾妥当,萧令光换了一身雪青灰的袍衫便服,腰间扎一条同色绦带,青丝用条白丝带束起,看起来飒爽利落,英姿勃勃。 若不仔细看,还真像哪家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只可惜,略显苍白的唇色,还是让云岚和林大夫捏了一把汗。 林大夫因为先前和徐斐狼狈为奸差点害了萧令光,萧令光虽说过不会杀他,可只要这毒一日不解,他这小命就一日悬在刀子上,根本不敢掉以轻心。 如今只希望尽快拿到解药替她解毒,免得夜长梦多。 见萧令光不坐马车反而要骑马,苦着一张脸过来劝:“大长公主,此去京城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程,您身上的毒还未解,还是坐马车吧?” 萧令光已经利落翻身上马,弯唇笑道:“无碍,有林大夫的药,本宫还能撑些日子。何况马车颠簸,未必比骑马好受。” 自从嫁给徐斐后,她就没骑过马,如今重新骑上皇兄送她的青骢宝马,时间仿佛回到未嫁前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 谁能想到,不过短短四个月,一切都变了呢? 想起皇兄惨死,她只觉得眼眶湿热,明媚眼眸中泛起水光。 她仰头闭上眼睛,任风拂去眼中湿意。 再睁眼时,清澈眼眸中只剩坚定。 窦妙瑛,在宫里等我! “回京!” 她轻夹马腹,马儿许久未曾放肆奔跑,见主人并未拘着它,便扬蹄飞奔。 众人只来得及看到一阵烟尘,一人一马已经走远。 “保护大长公主。” 林枫和青禹拍马,领着公主府护卫跟上。 “这......这......”林大夫看得目瞪口呆,她身上的毒还没解呢。 “林大夫请上车。” 云岚留下来陪受伤的云山,见林大夫还站在原地发呆,便笑着提醒。 林大夫这才回神,忙上了马车,跟在后头赶上去。 “赵玄意,你让开!” 官道上,一名年轻的青衫男子让一群家丁拦在路中央,为首一个身穿香芋色锦衣的男子恶狠狠指着他骂道。 “赵玄亨,想要前程,自己去挣。为何要牺牲她来换你前程?” 赵玄意冷笑,颀长挺拔的身躯立在路中央,护住身后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女。 赵玄亨见他仍是那副高高在上的说教嘴脸,恼羞成怒,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插手我赵家的事?” 赵玄意并未因为他的奚落而退让,仍是挡在少女身前,“她不愿意,你今天就别想把她带走。” “她是我妹妹,我给妹妹找夫婿,关你什么事?再敢阻拦,就别怪我不客气!” 赵玄意目光如炬,盯着气急败坏的赵玄亨,眼眸中闪过一丝鄙夷:“我竟不知,赵家已经沦落至此,需要出卖手足来光耀门楣。” 他气质出尘,五官俊朗,虽只穿一身普通的青衫,却难掩风华,只光这么一站,便显得赵玄亨形容猥琐,獐头鼠目。 “你!” 赵玄亨让他这话说得脸面无光,暴跳如雷,指着他骂道:“赵玄意,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你不过是我赵家庶出旁支的狗,也配这么跟我说话?” 少女躲在赵玄意身后,低着头颤声道:“长兄,那窦廉行伍出身,据说身材魁梧凶残,家中常有姬妾被凌虐致死,我不想去侍候他,求长兄放了我吧。” 她叫九娘,在赵家排第九,今年十四岁,是赵玄亨庶出的妹妹,为了讨好窦廉,赵玄亨要把她送去做妾。 若不是赵玄意,她只怕已经被送进窦家了。 赵玄亨见她不愿,气得脸色铁青:“你闭嘴!不过是让你去侍候人,又不是让你去送死。” 赵九娘让他这一声吼得身子颤抖,缩了缩脖子躲在赵玄意身后不敢再说。 赵玄意护住她,无视赵玄亨气急败坏的嘴脸,沉声道:“听到了吗?她不愿意,还不让开!” “赵玄意,是你自找的!” 赵玄亨咬着牙,眼中凶光毕现,吩咐家丁:“给我上!打断他的腿,看他还要不要多管闲事。” 赵九娘见一群家丁冲过来,吓得花容失色,拉着赵玄意的手喃喃道:“六哥,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赵玄意心一沉,把她推出去:“我拦住他们,你快跑,离开后去乡下找你娘,别再回赵家了。” “那你怎么办?”赵九娘不放心赵玄意,迟疑着不肯走。 “别管我,我自有办法脱身。” 赵九娘咬着唇思量一番,最终转身朝树林里跑去。 “去追!”赵玄亨见赵九娘跑了,忙吩咐家丁追上去。 他向来看不起赵玄意,却不想今日让赵玄意坏他好事,气得一拳朝赵玄意的脸挥来:“敢坏本公子好事,今日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赵玄意为了拖住家丁给赵九娘争取时间,一时躲避不及,眼看拳头已经躲不过,不由得敛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