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意眸色一沉,他不允许此人用如此无礼的目光打量她。上前一步,颀长身姿巧妙遮住他看向萧令光的视线。 “这位是?”对于赵玄意突然的出现,伊娄度挑眉打量。 赵玄意的话也提醒了他,他是来做客,不是来结仇的。如此一想,他神色稍缓,眼中杀气淡了几分。 赵玄意长身挺立站在萧令光身前,面不改色,不疾不徐报上姓名:“公主府长史赵玄意。” “原来是赵长史。”伊娄度一笑:“不着急,在我们大都,还没有哪个女子有长公主这般身手,既让本皇子遇上,自然要向长公主请教一二。” 他见萧令光不过一介女流之辈,却能打败他的手下,自然不会服气,只当她取巧而已。 今日这赤裸裸的羞辱,他定要讨回来。 目光掠过赵玄意,看向他身后的萧令光,似笑非笑问:“不知长公主意下如何?” 人家都挑衅到家门口了,萧令光岂有不应战的道理? 点头应下:“切磋为主,点到为止。” “自然。”伊娄度拇指摸过唇角,阴鸷的脸上荡开笑意,“长公主是女子,我让长公主三招,请。” 他未必是真的想让,不过是轻视她罢了。 萧令光漠然一笑,并不愿接受,“不必,战场上不分男女,只凭本事。” “哦?”伊娄度挑眉,墨色眼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随即拍掌笑道:“那便依长公主的意思。” “想要什么兵器?” 萧令光见他身上没带兵器,而她手中有一把长剑。既是比试,自然要公平。 伊娄度的目光从属下手中的大刀上掠过,落在杜琳琅手中的宝剑上,勾唇一笑:“那便借她的宝剑一用。” 萧令光朝杜琳琅微一颔首,杜琳琅这才把自己的剑呈给他。 伊娄度挥了两下练手,表情略有些嫌弃:“差强人意。” 杜琳琅面上一热,那是她日常用的佩剑,作为趁手兵器平日用来防身倒还可以,那什么大皇子出身高贵,见过不少好东西,自然瞧不上她的剑。 好在伊娄度只是随口一说,显然没打算换兵器,挥了两下熟悉手感后,抬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长公主是东道主,便由长公主先出招吧。” 萧令光拱手:“承让了。” 围观的百姓眼见两人要开始了,大声欢呼:“长公主,拿出真本事,让他见识咱们东越国的厉害。” “对,让他见识见识咱们东越国的厉害。”众人附和。 一时间附近百姓都围过来看热闹。 “小心。”赵玄意退至她的身后,轻声叮嘱。 萧令光给他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缓缓抬起手中长剑,直指伊娄度,“看招。” 她身形凌空一跃,手中长剑以凌厉之势直逼向伊娄度。 攻势之迅猛,令伊娄度忍不住挑眉,随即侧身轻松避过。 萧令光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她已料到他会如此,趁他大意之时,反手杀了个回马枪,长剑直逼他的咽喉,在快要刺中他的时候收手。 “好!” 围观的百姓见她才出第二招就占了上风,不禁拍手叫好。 “长公主果然好身手。”伊娄度敛了神色,脸上笑意淡了几分,不再轻敌,专心应战。 “听闻大皇子骁勇善战,今日便让我见识一下你的真本事。” 萧令光心知此人不好对付,说话的功夫,手上也不敢松懈。 因为身形的优势,她自小练的是以轻盈、快为主的攻防招式,因此面对内力浑厚,久经沙场,习惯一出手就是狠厉杀招的伊娄度,也丝毫没有落下风。 眼见伊娄度越来越冷肃的眼眸,她便知他认真了。 不敢轻敌,拿出了十二分小心应对,如此一来,两人难分上下,几乎打成了平手。 伊娄度脸色越来越沉,瞧着有点急躁,使了全力,势如破竹的掌风劈头盖脸朝她面门而来,萧令光紧蹙眉,侧身险险避过。 仗着速度神速,她反客为主欺身逼近,一掌拍在伊娄度肩膀,虽力道减弱了很多,但能在他如此凌厉攻势之下还能近他的身,属实不能小觑。 伊娄度被她逼退两步,堪堪停住,敛了十二分心神,出拳反击。 两人有来有往,一时难以分出胜负。 一番交手下来,伊娄度也看出她的薄弱之处,不禁勾唇轻轻一笑:“与我过了几十招还能毫发无伤的女子,当今天下唯有长公主。” 如果说方才看到自己的人败在一个女子手下,他愤怒轻敌,只当她花拳绣腿,投机取巧,没把她放在眼里。 和她交手后,他才知自己错得离谱。收起方才的轻挑,墨色眼眸中闪过欣赏。 诚如他所言,他在战场上,稍有不慎就会丧命,因此这些年所学都是保命的狠招,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是奔着对方的命去的,寻常士兵根本没机会在他手下撑过十招。 可她一个养尊处优的金枝玉叶,却还有如此身手,当真是令人意外。 伊娄度欣赏的同时,心中也生出好奇:“长公主如此了得的身手,想来平日没少练习,你如此尊贵的身份,为何这般勤学苦练?” 萧令光眉心微皱,暗道他敏锐。 她自小和皇兄一起练习骑射,基础还算扎实,奈何前半辈子日子过得太顺,没太把练习当回事,向来都是想起来就去院中练上几招,嫁给徐斐后,她就没再动过刀剑。 经历了上辈子临死前那般折辱,醒来后她便把往日疏于练习的拳脚功夫捡了起来,每天都要练上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