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意苦笑,他也是没办法了才兵行险招,好在没有发生意外,一切还算顺利。 见萧令光一脸严肃,气还没消,他自知理亏,放软了声音道歉:“我错了,下次定会考虑清楚再答应。” “你还想有下次?” 他不说还好,一说萧令光这还没消下去的火气又蹭蹭往上冒。 如此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还想有下一次? 赵玄意眼中倒映着她的怒火,知道她当真生气了。心一暖,她不是容易动怒的人,如此疾言厉色,是在担心他吧? 这个发现令他心尖一颤,唇角忍不住向上扬,却又想起她眼下正在生气,若让她发现这时候他还笑得出来,怕是饶不了他。 忙端正了脸色,郑重保证:“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中。” 萧令光眸色仍冷沉,并未因为他的保证就此放下心,心知道方才看到他松开缰绳,马儿飞奔而去的画面,她有多担心! “当真是小瞧了赵长史。” 萧令光气还没消,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眸光微闪,抬眼看向伊娄度的眼神莫名带着一股凌厉。 这令伊娄度愣了一下,等到他想明白其中关键,眉间不觉一冷,明明没有刮风,周围却冷飕飕的。 “不过是取巧罢了,大皇子的骑术远在我之上。” 赵玄意知道若是正常比赛,他绝对没有机会赢伊娄度,倒也大方承认。 伊娄度莫名其妙输了比赛,还是输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这对他来说已经很难接受,奈何比赛规则是他自己定的,还不能翻脸。 这让他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错觉,他咽不下这口气,冷声讥讽:“为了赢,赵长史连命都不要了,这一点本皇子的确比不过。” “惭愧。”赵玄意嘴里说着惭愧,眸色却是冷静,微微躬身:“大皇子骑术精湛,在下若不使出全力,如何对得起大皇子这个对手?” 这话说得客套,可任谁都听得出来,这是在讽刺伊娄度。 伊娄度这样一个骑术了得的人,和他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比赛马,本身实力就不对等,赢了也不好看。 当然,输了更不好看。 “哼,得了便宜还卖乖。”伊娄度被他堵得无话可说,甩袖上马,带着随从走了。 萧令光微一皱眉,伊娄度不但是鲜国使者,还是一国皇子,虽然不必要讨好他,但也不能怠慢了他。 叫来陆持吩咐:“陆大人,你带人跟过去,好生招待。” “是。” 陆持答应,带着鸿胪寺一众官员追上去。 “还在生气?” 等人都走了,赵玄意眼见萧令光还不想和他说话,只得过来好声讨饶。 萧令光瞟他一眼,见他放低了姿态,一副“我知道错了”的乖巧表情,不由得冷哼。 就会在这时候装可怜博同情。 她移开目光,忽略他脸上的表情,正色道:“在我眼中,公主府所有人一视同仁,谁都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是。我知道了。”赵玄意答应得爽快。仔细观察萧令光的脸色,见她眸色稍霁,便试图解释:“大皇子都已经挑明要和我比赛了,我若是不比就认输,岂不是辱我东越国威严?” 萧令光脸色和缓了些,方才伊娄度和鲜国那一群护卫的确叫嚣让他认输。 赵玄意见她已经不生气了,唇角微动,继续道:“我只能应下。可我若是比不过他输了,那些鲜国人又该笑话咱们东越国没有会骑马的人。” 萧令光没好气扫他一眼:“你是不是还想要我谢谢你,维护了我朝的威严?” “那倒不用。”赵玄意掩嘴清咳,声音低低的,莫名温柔:“事情已经被逼到这个份上,哪儿有我选择的余地?何况我也不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他至少有五成的把握。 萧令光冷哼:“狡辩。” 赵玄意咧嘴一笑,认了。 这场风波过后,伊娄度没再出现,萧令光乐得清闲,巡视了一回书院的建设情况。 皇帝重视科举,下面的人自然不敢怠慢,更何况是在登基大典这样的节骨眼上,聪明的都不希望出差错惹恼皇帝。 因此盖书院的事,户部尚书孙文成亲自督办,派了信得过的人去监工,几日过去,书院地基已经建出来。 若是按这样的速度,开春就能建成。 眼下离登基大典越来越近,各国使者已经都到了京城。 萧达宪便在宫中设宴款待各国使者。 宫宴设在昭阳殿。 这是萧达宪继位后,第一次在各国使者面前公开露面,为了彰显帝皇威严,以及对各国使者的欢迎,这场宫宴几乎是最高规格的一次。 宫中到处张灯结彩,昭阳殿里灯火通明,丝竹声时不时从殿中传来,喜庆非常。 萧达宪坐在主座,举杯相邀:“感各位不远千里而来,今日朕设下薄宴,与诸位不醉不归。” 三个月过去,他现在越来越有皇帝的样子。 一番平易近人的话,令殿中各国使者神态一松,纷纷举起酒杯。 孙识君道:“本皇子代大周国来使,感谢陛下款待。” 大周国与东越国交好,两国百年来没有战争,民间百姓多有来往,是关系最亲近的邦国。 萧达宪对孙识君也客气,笑道:“三皇子客气,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大周和东越相交上百年,一直以来都是我东越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