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是凤鸣殿负责洒扫的宫女,先帝病重期间,被派去给先帝煎药。奇的是奴婢所煎的药和交给医案局备案的是不同的药。” 那宫人说着拿出一份药渣,呈给羽林卫。 羽林卫接过,呈给萧顿。 “包藏祸心,胆大包天!” 萧顿震惊的同时,眼中愤怒,怪不得当初不让他们这些老臣去先帝床前侍疾,原来早就在密谋杀害。 他把手中药渣交给谢绍荣,这是重要的证据。 殿中静得落针可闻,众臣面色凝重,没人敢说话。 萧令光掩去眼中泪意,抬眸冷视:“窦妙瑛,你还有什么话说?” “哈哈哈.....” 窦妙瑛眼见败局已定,此时也不装了,仰头狂笑,笑声响彻大殿。 众臣见她如此癫狂,纷纷摇头。 萧令光垂手而立,漠然看着她。 笑声停止,窦妙瑛微眯起猩红的眼眸,勾起唇角一脸高深莫测,似在挑衅,似在警告。 “萧令光,成王败寇,今日让你占了先机,哀家无话可说。可你也别得意太早,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这世上没有不晴的天,没有不缺的月。总有一天,你会自食恶果,死无葬身之地。” 萧令光岂能听不出来她话里的威胁? 她就差喊出来,她是陛下生母,谁敢杀她? 皇兄只有萧凌一个仅存的血脉,这帝位,最终只会落在萧凌身上。 若她杀了皇帝的生母,萧凌日后必不会放过她。 这才是窦妙瑛敢挑衅她的底气。 她倒是打的好算盘。 可惜,她还是得意太早了。 萧令光沉眉漠然,一语击碎窦妙瑛妄想:“你谋杀先帝和皇嗣,便是五马分尸也难抵罪孽。心狠手辣心术不正,如此品行,如何教养年幼的陛下?” “陛下是先帝唯一血脉,确实不能交给窦氏这样心术不正之人教养。”萧顿等一众老臣深以为然,如此品行,如何还能教养陛下? 那又如何,她的儿子是皇帝,谁敢杀皇帝生母? “哈哈哈.....我朝还没有斩杀皇帝生母的先例,众位爱卿是想让陛下背上一个弑母不孝的罪名,让天下人耻笑吗?” 窦妙瑛笑意不减,张狂又嚣张。 萧令光清冷眉眼不知何时凝了一股迫人的威压,冷冷注视着癫狂发笑的窦妙瑛,勾唇露出轻蔑:“有这样心术不正心狠手辣弑君的千古罪人,才是他的耻辱。” 何况,萧凌也不是皇嗣。 她目光如利刃,直刺得窦妙瑛笑声戛然而止,面色紫胀。 唇角意味深长的冷意,令窦妙瑛心间一沉,后脊背发凉。 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孟冉义考虑到陛下还小,确实不宜这时候赐死窦妙瑛,叹息一声,选择站出来:“虽说窦氏弑君是死罪,但陛下年幼,若就此背上弑母的罪名,恐要担千古骂名。” 刑部侍郎高绍宗皱眉,不同意:“弑君是灭族的死罪,若让她活着,如何对得起先帝和大皇子在天之灵?” 话虽如此,可这千古骂名谁又担得起? 中书令黄绸轻叹,他和孟冉义一样的想法:“高大人,话虽如此,可若是赐死窦氏,日后让天下人如何看待陛下?史书上该如何写这一笔?”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高绍宗不认同,据理力争:“二位大人是三朝老臣,下官不敢质疑二位大人的忠心,但窦氏犯下如此罪行,若不赐死,何以告慰先帝和大皇子在天之灵,二位又有何面目面对太皇太后?” 他一句话说得萧令光心口一痛,呼吸难畅。 窦妙瑛杀了皇兄和大皇子,众臣不愿让萧凌留下弑母不孝的千古骂名,可有谁想过,母后的痛呢? 母后失去皇兄,失去孙子,凭什么要她承受骨肉分离,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 她朝高绍宗微一颔首,感激他此刻能为母后着想。 孟冉义和黄绸忠于陛下,有自己的坚持。 可惜为了皇兄身后名,她不能把萧凌的身份公之于众。 但窦妙瑛,她是绝对不会让她活着的。 “窦氏犯下如此恶行,活罪难逃。既然众位大人各执一词,不如先把她关去冷宫,日后再定夺。” 黄绸和孟冉义等几位大臣觉得这个办法是眼下最好的,点头答应:“便听大长公主的安排。” “薛副统领,把窦氏拉下去严加看管。” 萧令光看向薛茂,只有把窦妙交给薛茂,她才放心。 “是!” 薛茂领命,看殿中羽林卫还没放下武器,喝道:“还不退出去?” 窦妙瑛手下的那些羽林卫眼见她和韩琳都被抓,只略微迟疑了一下,便都扔下武器投降,再不敢抵抗。 “还有你。” 萧令光看向从方才起就默不作声的窦谦,道:“窦氏一族狼狈为奸,结党营私买官卖官,就交给大理寺审理,众位大人觉得如何?” 窦妙瑛弑君证据确凿,她可以不死,但作为外戚的窦家,绝不可能逃过责罚。 窦家注定是没救了,谁还愿意为他说话? 众官员顺水推舟,齐声附和:“一切由大长公主定夺。” 萧令光吩咐薛茂和谢绍荣把两人押下去。 窦妙瑛不宜再教养陛下,可陛下只有两岁,不能亲政,必然要选出辅国大臣辅佐陛下,稳定人心。 可要选谁来担此重任? 萧顿道:“窦氏已不能教养陛下,眼下自该推举出监国大臣,辅佐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