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光强忍着心中悲愤,乌黑眼底尽是坚毅:“母后,儿臣绝对不会让萧氏皇权旁落,更不会让窦妙瑛把控朝堂。” 上辈子她亲眼见证了窦妙瑛的狠毒和野心,老天既然给她重来的机会她定会让窦妙瑛付出代价! 赵玉雉欣慰点头:“无论你做什么,母后都支持你。” 她取出一只墨玉麒麟,交到萧令光手中,让泪花染湿的双眸透着坚决:“你父皇还留有一些人,今日过后,他们归你差遣,你一定要亲手杀了这厚颜无耻的女人,为你皇兄报仇!” “嗯。”萧令光郑重点头。 父皇未雨绸缪,留了一支羽林暗卫保护母后安危,她暂时还用不到,便继续让他们留在暗处,保护母后。 眼下,还是先找到解药,和窦妙瑛害死皇兄的证据。 很快宫女就在外禀报:“张太医到。” 张太医进来见了礼,赵玉雉问了他最近的身体情况,张太医虽面容看起来有些憔悴,但还是乐呵呵道:“下官老了,身子骨哪里能和年轻时相比,头疼脑热是常有的事,多谢太皇太后关心。” 寒暄了一番,赵玉雉便请他给萧令光诊脉。 张太医拿出脉枕,用素巾盖住萧令光的手腕,便认真听起脉来,越听,他脸色便越沉:“大长公主这症状有多久了?” 萧令光也没隐瞒,把中毒时间告诉他,只是隐去了她已知道自己中毒的事。 张太医起身就要下跪,让赵玉雉虚扶住:“是什么病,你但说无妨。” 张太医一脸凝重:“大长公主不是病了,是中毒,中了千日醉!” 赵玉雉问:“张太医可能做到不经过御药局拿到解药?” 张太医面色一凛,明白她是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忙点头答应:“老夫这就去取药。” 他是太医院院判,取药还是很容易的。 不知为何,萧令光心中有种强烈的不安。 若解药这般容易拿到,那当初徐斐和窦妙瑛,是想把她困死在惠春山庄! 可如今她不但离开山庄,还毫发无伤进了宫,窦妙瑛即便还不知道徐斐已被她囚禁的事,但以她的心计,也断然不会一点防备都没有。 思忖间,就听外头宫女唱声:“太后驾到。” 窦妙瑛! 萧令光衣袖下的手掌紧了紧,她还有脸来! “哀家方才来的路上遇见张太医从长春宫出去,可是母后身子不适?” 窦妙瑛人未进殿,声音就先响起。 进来见到萧令光,她脚步微顿,旋即姣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过来握着萧令光的手道:“是阿儇回来啦,怎么不派人去椒房殿说一声,咱们也有些日子没见,这次回来,就留在宫里好好陪着母后吧。” 她是笑着,可那笑意带着一股疏离,并未曾到达眼底。 萧令光只觉得一股冷意从脚底直窜到四肢百骸,被窦妙瑛握住的地方,好似结了冰,冷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紧紧捏着衣袖下的拳头,稳了稳胸中翻滚的滔天恨意,微微躬身:“见过太后娘娘。” 窦妙瑛眉间几不可察地轻挑起,面上仍是亲切道:“这里又没有外人,你何必跟皇嫂见外。” 萧令光胸腔中的恨意几经翻滚,眼中冷意几变,终是浅笑了笑,退开一步和她保持距离,“便是如此,该有的礼数还是要遵守的。” 窦妙瑛笑笑,见她面色有些苍白,便关切问起她的身子。 萧令光自然不会以为窦妙瑛在关心她,只怕是张太医一进长春宫,窦妙瑛就得了消息,这才前来试探。 这宫里到处都是她的眼线,连母后的长春宫都无法幸免。 窦妙瑛关切问了赵玉雉的身子,得知她是因为天儿热胃口不好,便吩咐宫人给赵玉雉送些清热爽口的小食,又嘱咐宫人好好侍候,这才离开长春宫。 “看来以前是我小看了她。” 自从先帝驾崩后,她就从未出现在长春宫,如今来得这般巧,赵玉雉如何瞧不出她今日的来意? 萧令光道:“母后这长春宫,该要清理了。” 赵玉雉眸色沉郁,叫来心腹宫女玉蝶,吩咐她暗中探查可疑之人。 一个时辰后,张太医就急匆匆赶来。 萧令光瞧他的脸色,就知道她所料不差。 “解药不见了。下官查了最近的记录,近一次取药的时间在两个月前,当时记事簿上还有余量,但今日却莫名不见了,且一点儿记录都没有。” “简直胆大包天!”赵玉雉脸色大变,这可是皇宫啊! 萧令光反而冷静下来,窦妙瑛谋划多时,解药岂会这般容易拿到? 以防万一,还是要多做一手准备,她问道:“张大夫可能配出解药?” 张太医是宫里的太医,给宫中的毒药配解药,自然不在话下:“可以,就是需要的药材比较多,得需要费一番些功夫。” 萧令光如今还有林大夫的药暂时压制千日醉的毒,点头道:“无妨,我等张太医好消息。” “是。”张太医开了一些清热解毒、开胃健脾的药,这才离开长春宫。 萧令光难得回宫一趟,赵玉雉便留她在宫中过夜。 入夜,萧令光换了一身宫女的衣裳,在玉蝶的掩护下,潜入太医院御药局医案室。 皇兄和大皇子的医案并没有被刻意隐藏,她很容易就在架子上找到。 她翻了几本医案,发现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两人脉案有一个共同之处,那便是突然发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