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了这样的底气,也没把薛茂放眼里。 “你看我敢不敢!”薛茂握住剑柄,上前一步,气势逼人。 作为羽林军总统领,他手中握有京城所有羽林军兵力,除了萧达宪登基后逐渐安插一些泯州新贵进来,余下的,都是曾经听命于萧令光的父皇和皇兄的,自然不会让季开端就这样污蔑萧令光。 “来人,将此人拿下!”随着薛茂一声令下,羽林军听令而上,把季开端逼到墙角。 季开端不想就这样输了,挥剑叫嚣:“薛茂!你这是助纣为虐!你敢杀我,陛下决不轻饶你!” “留他一条性命,明日随我入宫面见陛下。” 萧令光见他死到临头还执迷不悟,抬手制止薛茂。 她倒要看看,在证据面前,萧达宪会如何处置季开端。 “是。”薛茂应下,命令羽林军将季开端和一众黑衣人扣押。 然而季开端听到要面见皇帝,不怒反笑。 他所做都是为了皇帝,不信皇帝会为了一个潜在的威胁而取他性命。 他抬起下巴,唇角闪过得意,倒没有再反抗,顺从地跟着羽林军走了。 羽林军把那些黑衣人也一并带走,院中突然就只剩下靳之宙以及他带来的士兵。 “靳将军,你可认得本宫?” 萧令光朝他看去,通身威严的气势令靳之宙也不敢直视。 眼下萧令光亮出身份,他也不能再装作不认识她,只得拱手,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末将送长公主回府,今晚之事,末将也会如实禀报给陛下。” 萧令光一笑,还怕他不如实禀报呢。 当然,今晚这里发生的事,她不信萧达宪不知道。 “那就劳烦靳将军了。” 萧令光把这里交给岳山几人处理,越过靳之宙走出院门。 外头,方才赵玄意已经为她备下马。 翌日一早,长公主不顾皇帝禁令,私自出府的事,让人告到御史台,以及军府都尉,骠骑将军季开端涉嫌构陷长公主的事,在早朝中炸开了锅。 “到底怎么回事?” 萧达宪一听到这两个消息就坐不住,从座位上“腾”地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殿中众臣。 靳之宙没等到萧达宪质问他,头一个就站出来请罪:“末将有罪,未能阻止长公主出府,有违陛下信任。” 他不说前因后果,只说萧令光私自出府的事,这话让萧达宪眉头紧蹙,脸色一沉。 黄绸抬眼看一眼站在上首的萧达宪,眼珠子一转,站出来:“陛下严令公主府所有人随意进出,长公主却公然违抗圣命,若不严惩,岂不是让她越来越狂妄,日后只怕越来越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此话一出,殿中众臣神色各异,一时无人说话。 第172章 构陷 “臣也收到一份弹劾季将军的奏疏。”孟冉义也随之出声。 哦? 萧达宪知道孟冉义刚正不阿,他自然乐于见到朝中有这样的诤臣,但此刻却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没等他制止,孟冉义风清正气的声音就在殿中响起:“安庆长公主弹劾骠骑将军季开端三大罪: 一是捏造玉凰构陷安庆长公主,二是联合江湖组织“朱雀门”祸乱朝堂,三是刺杀三品大理寺卿谢绍荣。这是长公主的奏疏以及季将军所犯之事的证据,还请陛下过目。” 此话一出,满朝震荡。 捏造玉凰构陷长公主,或许还可以理解为他忠于皇帝,为皇帝扫清障碍,但刺杀大理寺卿、勾结江湖组织,随便哪一件拿出来,都是死罪! 萧达宪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难看,季开端曾是泯州王府府兵副统领,与他关系匪浅。 做出这样的事,即便他什么都不说,朝臣怕是会以为背后有他授意。 吴礼邕并不知道季开端的事是否为真,但季开端是泯州旧臣,这件事若是真的,试问谁最难看? 是皇帝。 孟冉义如此不给皇帝脸面,而他站出来,是为了皇帝脸面。 吴礼邕心中有自己的盘算,当即反驳道:“孟大人,季将军一个军中之人,为何要做这样的事?你想给长公主脱罪,也不能用诬陷人的理由啊。” 相比吴礼邕的投机取巧,泯州一派官员是真心不信季开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纷纷附和: “孟大人在御史台多年,应该也明白这个道理,没有证据,就只是诬陷。” “季将军对陛下忠心耿耿,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更有人话里有话,冷声道:“孟大人向来公正,怎么遇到和长公主有关,就公正不起来?” 孟冉义自然不会因为这些人的讥讽反对,就收回手中奏疏。抬眼看向上首的皇帝,淡淡道:“是不是诬陷,陛下看过后,自有定夺。” 一番话让众人闭嘴,陛下还没看,他们总不能比陛下还清楚吧? 说起来,这份奏疏还是赵玄意天不亮就等在孟冉义上朝必经之路上,亲手交给他的。 孟冉义疾恶如仇,刚正不阿,对玉凰如此明显构陷的事,也深感厌恶。 何况赵玄意言辞恳切,谈吐不凡,从朝中局势说到东越稳定,更是谴责有人在背后搅弄风云,意图扰乱朝堂,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今日有萧令光,明日也可能是朝中任何一位身居高位的大人。 这番话也让孟冉义警惕,如果不加以制止这种行为,肃清朝堂,日后还真会如他所言一般,朝中必定会掀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