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咽了口口水,小心地打开了钱包。他本想将钱包带回家在卧室里打开的,但他考虑到距离下班还有很久,自己被派出来买东西,也不能耽搁太长时间,于是索性就在原地将钱包打开了。 首先他看到了一张身份证,是个女人,名字好像叫吴江莉。他对身份证没有兴趣,随手塞了回去。 钱包里面有一个夹层,拉着拉链。他小心翼翼地将拉链拉开,里面现出了一沓百元钞票。 他觉得自己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颤抖着抽出了其中一张,对着太阳仔细地看,确定是真钞,而后又将余下的钱都取了出来。数了数,整整三千块。 三千,这已经非常接近他一个月的工资了。不过他还不满足,又把钱包里里外外翻了个遍。 里面的东西没有让他失望。 一张存款单,存款金额是一百二十万。 他顿时傻了。这么多钱,他连做梦都没有想过。如今,存款单身份证都在,是不是可以想办法把钱取出来?只要自己有了钱,就可以单独租房子,和父母分开住,再把现在的破工作辞掉,自己开个小店做点生意。 畅想着未来的美好蓝图,他不禁笑出了声。 他被自己的笑声吓了一跳,赶快转头看了一圈,没有看到什么人,这才放下心来。 既然要取钱,就要好好研究一下身份证了。 他想着,又将身份证抽了出来,仔细看着上面的字,小声地读着。 “吴江莉,暗鸦岭村人,1987年7月27日……” 不如,现在就去银行? 他感到心脏一阵狂跳。 最近的银行就在附近,他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你好,办什么业务?” “取……取钱。” “存款单,身份证。” 姜立严一阵紧张,哆哆嗦嗦地将两样东西递了进去。 见里面的工作人员什么也没多问,手脚麻利地办理着,他的心稍稍放了下来。待看到那一摞摞钞票时,他的心跳又陡然加速。 行了?这么顺利? 他很少到银行办业务,就连自己的工资卡也在母亲手里。 工作人员将钱数好,从窗口推了出来。 “好了。” 姜立严什么也没敢说,他怕自己说错话,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说不定到手的鸭子又要飞了。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蠢,竟然连个袋子都没准备,这么一大堆钱,难道要捧着走吗? “先生,有困难?”旁边一个经理模样的人走过来询问道。 “没困难!没困难!”姜立严慌不迭地说。 “拿这么多钱,不怕走不出去吗?” “你说什么?”姜立严有几分诧异地看向那个人。 “你刚才取钱用的身份证不是你自己的吧?” “啊?”姜立严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那个叫吴江莉的,是你什么人?” “我……我表姐!” “她死了吗?” “啊?什么?” “没死,为什么让你来取钱?” “我……”姜立严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什么好。 “算了,我也不想管太多,反正你也走不出这里。”经理说完这句话,离开了他身边。 姜立严目瞪口呆地看着经理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的钱,茫然无措地伏在窗口的平台上。 对啊!我真蠢,把这些钱都存到卡里不就行了吗? 他的眼里焕发出神采,对着窗口里说道:“小姐,帮我开张新卡……” 话还未说完,他的脸色忽然变了。 刚刚还在里面好好地坐着的工作人员,居然消失不见了。 “喂!有人吗?”他大声喊道。 “我们要关门了,你有什么业务,明天再来办吧。”那个经理又走了回来。 “什么?那怎么能行呢?我这么多钱,没法拿呀!” “那没办法,我们的工作人员都下班了,我也得走了。”经理看了看表,自顾自地走向了大门。 “喂!别丢下我呀!”姜立严焦急万分地喊道。 没人理他。 他还保持着双臂环抱住那堆钱的姿势,弯着腰伏在窗口平台上。 经理临出门时,将所有的灯关闭了,大厅里顿时一片漆黑。 姜立严慌了,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大门关闭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听起来沉闷而诡异,仿佛那扇门是整个世界的大门,关闭后,便将他和外界彻底隔绝。 他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怀里的钱的触感是实实在在的。 即使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是不敢乱动,他怕自己手臂一松,钱都没了。 他想,要不然,干脆在这里等一晚上好了,一百二十万,值得我这样做。 黑暗中,一切都是如此寂静,只有楼上的钟在发出机械的声响。 这里没别人了吧?不会有人抢我的钱吧?我是不是可以稍微坐一下? 他想。 他用右手向后摸去,想把刚才坐的椅子拉过来。 然而,他摸到的,并不是椅子。 仿佛一根冰锥刺入了他的头一般,他只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那是什么? 手指触碰到的东西,混乱,干枯,但却又带着一些黏糊糊的液体,好像是一团长发,但向下摸去,却没有摸到脸。 下面,还是头发。 再下面,是空的。 他猛地缩回了手,再次抱住了那堆钱。 一阵诡异的呼吸声从身后传来,他的心脏差点炸裂。 那呼吸声越来越近,最后,竟好似是紧贴着他的右耳一般,他甚至可以感觉到从一张嘴里正在喷出带着血腥味的空气,这让他的头皮都几乎要炸开! 什么?这到底是什么?难道……难道这里还有别人? 姜立严惊恐地想着,却始终不敢转头看一眼。 这里这么黑,就算我转头看,也什么都看不到。 他这样麻痹着自己。 右边的那个东西似乎伸出了手,他感觉到五根冰凉的手指触到了他的脖子。 “啊啊!!!”他立刻发出了一声怪叫,但他还没有改变姿势。 那五根手指渐渐刺穿了他的皮肉,剧烈的疼痛令他惨叫起来。 他的惨叫很快就停止了。他的脖子的左侧,五根手指的指尖穿了出来。 “爸,妈,那边那个人好像不太对劲啊。”刚刚那个捧着游戏机的高中生听到身后的惨叫声,回过了头。 “是不是生病了?我们过去看看。”他的父亲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