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午夜,会所里的人依旧有增无减,阵阵的哄喝声让场里的气氛达到了一个沸点,并且还持续蒸腾着。 罗华站在人群后从兜里掏出一只烟蒂放在嘴里咬着,眼神时不时地注视着台上表演的艳舞,多日以来看惯见惯,他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今晚他看着台上的摆设却莫名地感到一些不安。 那平时放置一张按摩床的位置,今夜却换成了一张四周插满电力系统的粗大十字架,灯光黑暗却不影响罗华看清楚那上面的电流电伏输出量,他有点担心,因为这些器具平时总是蓝衣一个人在用。 尽管他知道那些表演并不是真的施虐,只不过是一种略显恐怖刺激的性感表演而已,但是他总觉得心神不宁,神思恍惚。。。 他将咬在嘴边的烟蒂在手里揉搓了几下终于一甩,然后走到蓝衣的化妆室外正要犹豫着要不要敲门,门忽然打开了,蓝衣近乎赤裸着走了出来: “有事吗?” 罗华忽然觉得自己的担心竟丝毫没有理论根据,那些所谓的电力系统只不过是一种道具而已,并不会真正插电使用,唉。。 他意识到自己来敲门的举动有些莽撞,正犹豫着要不要一言不发的退去,蓝衣却一把将他拉入化妆间,屋内的灯忽地熄灭,门也在身后沉重的合上,一个柔软至极的身体瞬间攀缘上了罗华的身躯。 “你。。” 话未说出口,唇舌却遭到狂肆的吸吮。。 罗华身体似被什么固定住在一个狭小的空间,这个空间无形无质,触摸不能及,它可以随着你身体的挪动而如影随形,但你却不可能摆脱开它! 神智也逐渐进入虚妄境界,眼前慢慢浮现出一个暗黑无光的所在,远处毫无光亮可言,只有近处的柔和珠光发散着柔和的光芒,一道赤裸晶莹的魅影匍伏在自己的脚边,然后缓缓地攀缘着他同样赤裸的身体逐渐上升。。。 “Duang——” 黝黑无光的远处不知哪里,突然响起了一声隐约不清的寺院钟响,而黝黑的空间也突然被一道粉色荧光击破,罗华渐被迷失的神智瞬间清明。 “蓝衣!” 他轻吼一声,奋力将蓝衣和自己紧密结合的身体拉开一道距离,与此同时,那道禁锢着他整个身体的无形无质的空间瞬间退去了。 蓝衣用手背抹着嘴角,那里有一道隐隐的血丝垂挂着,手背轻扫而过,血丝被拉抻到一个极致,就像是被砍伤的刀口,慢慢渗出血来,五官随之失去了往日的俊美,无节制地扭动着,狰狞恐惧! 罗华内心一惊,忽地回神,却发觉自己就站在众人的身后,咬着烟蒂看着表演,而台上,蓝衣正浑身赤裸地躺在十字架上被人疯狂施虐。。。 清洁完整个工作区间后,罗华同依旧在门口守着的安保打声招呼便走出店门,红色越野车正在门口等待着他。 罗华犹豫一下却低头越过车身向车站走去,车子随即紧贴着他停住了。 “上车!” 蓝衣的眼神直视着罗华命令道,罗华本欲不理,但在看了蓝衣的眼睛后心神忽地一震,不由自主地遵从着他的命令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蓝衣探过身来,在他的唇上亲吻了很久很久,这才发动了车子。 车子在无人的街道上驰骋,街灯飞跃着向后纵去,前方交通灯绿色一片,蓦地,一道红影飞奔而至突然立在车子前方,蓝衣急踩刹车,轮胎在路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急冲的加速力与重力相互作用使得车子疯狂地磨着旋子,猛然间,车子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凭空吊起,车轮在空中旋转了终于停住后,这股力量才将车放下。 蓝衣看了一下昏睡中的罗华,开门下了车。 “我记得,我警告过你离他远点!” 红色套头衫人边说边把遮风帽向后抹去,露出一张明若秋水的美目,蓝衣看了点头道: “嗯,是你!不错,你是警告过我,但那又如何?!” 诸彦两手抄在兜里向前走来,也不见他如何使力或奔跑,但步子越来越快,周身的杀气携卷着莫名的暗能终于在速度行进到一个忍无可忍的极致点,轰然爆发: “轰——!!!” “啪——!!!” 蓝衣仓促之间奋力接招,两声沉闷爆裂的声响过后,两人俱都倒退了一步,诸彦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蓝衣轻轻地抚摸着手上的戒指,吹了吹上面的尘土,慢慢道: “怎么,灵魂在这个躯体还没有养全就急不可耐地跳出来了?嗯,啧啧,可惜了呢!” 诸彦抚胸喘息着向上看到: 蓝衣的身体上空,一道凝重魔影巍然耸立着! 他心中一凛,慢慢站起身左右挪移着身体,车子在魔灵的正后方,该如何将罗华救出来呢? 魔灵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游动,兀自好整以暇地摩擦着手上的戒指,诸彦慢慢地移动到侧面,此时距离车子已经很近了,突然,诸彦的身体蓦地停住了,一道粉色荧光快如闪电疾射而出,携住车里熟睡状态下的罗华立刻腾空而起,而就在他们马上离开视线极限时,一股隐密之极的远古暗能骤然从那团魔影中发出,对着那即将消失的两人身影铺天盖地的压了下去! 粉色荧光渐抗渐弱,终于力竭摔落下来,魔灵狞笑着从魔雾中伸出一只人类的手臂就要向诸彦抓去。 就在此时,忽然在诸彦面前凭空出现了一个人,短髻青巾,一袭道袍。 魔灵陡地一震,不禁惊叫道: “是你?” 那人双手背负在身后盯着魔灵一言不发,魔灵手臂一晃已将蓝衣袖在身上,却袍袖一甩欲腾空而去,不料此人断喝一声: “放下愫灵!” 青袖伸展出去,一声震破天阙的撞击声后,魔灵被震飞出去,蓝衣的身影也从他袖中摔落下来,青衣人伸手接住了他。 青衣人将三人放进车里,又回看了几眼,叹了口气,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