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岭大饭店。 半塌的大堂可以看见小块天空,这时正有黑色乌鸦飞过,发出嘎嘎嘎的刺耳叫声。 安娜摩挲地面宗教标志的手突然顿住,猛然惊醒一般侧耳聆听着,确认远方确实传来了防空警报声。 “我们快走!到教堂去,黑暗又要来临了。”她嘶喊着爬起身来,就要向外冲去。 寂静岭的黑夜意味着怪物、血腥和无序的暴力。 西比尔和罗斯也陡然紧张了起来。 可罗斯还是将安娜一把拽住,焦急地说道:“我们等一会,齐医生不见了,我们找到他再一起去。” 说完她转头对着楼梯大声呼喊齐子桓的名字。 “不行!马上就要天黑了,这之前我们如果不赶到教堂,都会死的!”安娜拼命想要挣扎离开,叫得声嘶力竭。 罗斯和西比尔又喊了几声。 空荡荡的楼梯处,依然无人回应。 “要不然我们先跟安娜过去吧,那里还有一些生活在这里的人,说不定你的女儿已经被找到了。”西比尔紧紧握着手枪,有些犹豫地对罗斯说道,“至于齐医生,他会华夏功夫,应该可以自保的。” 罗斯想到女儿,才将抓住安娜的手放开。 三人朝教堂的方向逃去,一路上两边的建筑物中偶尔也会跑出些人来,没人说话,所有人都是汇集在一起埋头就是跑。 西比尔发现出现的人都和她们在学校见过的一样,穿戴着全套面具和防护服,一组至少两人以上,像安娜这样既无防护又单独一人的根本没有。 教堂就在眼前,尖顶上立起一个大大的十字架,十字架底部是一圈正在轰鸣着警报声的高音喇叭。 疯女人达利亚正在教堂正门的阶梯上对乱跑的人群兀自演讲:“停步吧!你们不是在躲避灾难,而是在逃避内心的恐惧。” 没人理会她,所有人的匆匆从她身边跑过,也有人路过时故意撞得她踉跄。 达利亚并不灰心,正欲再度慷慨激昂发表宣言,突然在汹涌而来的人流中看到了西比尔和罗斯。 她挤上前去,死死扯着西比尔的衣袖,劝说道:“不要和他们一起同流合污,他们是骗子!他们是受诅咒的人!” 西比尔没空跟她拉扯,一甩胳膊不耐烦地说道:“放手!我们得要进去。” “不,他们是一群披着羊皮的狼,在自取灭亡,还要拖你陪葬。”达利亚仍不放手,苦苦规劝。 “胡说八道!”安娜听到达利亚的话语,忍不住停下脚步驳斥道。 可能觉得自己的话不够有力度,说完又低头在地上寻找石头。 罗斯也跟了上来,揪住达利亚问着:“我见过你的女儿阿蕾莎,她已经死了对不对?她为什么要把我们带来这里?” 就在几人站在教堂门外纠缠时,天空骤黑,地面开始变成红褐色,弥漫出血痕和锈渍。 “她要来了。”达利亚在黑暗中喃喃自语,“烈火无法带来清洁,只会越烧越黑,恶魔会随着仇恨一同苏醒……” 西比尔打开手电筒,准备招呼罗斯和安娜快些躲进教堂。 电筒光束扫到安娜时,在场的所有人心脏都突然漏跳一拍,呼吸死死屏住。 只见安娜举起好不容易寻来的石块,正要向达利亚丢去,而她的身后出现了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 来自地狱的煞神,三角铁头。 他依然不言不语,干脆果断地握住安娜瘦弱的脖颈,将她整个人拎了起来。 安娜本就是个营养不良的小女人,这时被两米多高的三角铁头提在半空中,尽管拼了命地挣扎,但就像是被死死捏住的鸡崽,徒劳无力。 远处还有皮肤裂开、露出火光的焦炭怪物不断围来。路过呆立在台阶下方的达利亚时却纷纷绕开。 西比尔和罗斯手足并用往阶梯上爬去,还有几个面具人也是如此,教堂的大门暂时还留了一丝缝隙,里面透出暖暖的烛光。 不远处的三角铁头把长刀往楼梯上用力插下,砖石崩裂,锋利的刀刃入石至少三十公分。 他单手将安娜高高举起,另一手抓住她的衣服,猛然一扯,所有衣物顿时被大力撕碎,安娜年轻的身体赤条条地暴露在空中,不住地颤抖。 “不要!求求你,不要!”女孩无助的哭喊在黑暗中回荡。 最后几个人都陆续侧身挤进了教堂的大门,罗斯在踏入之前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三角铁头对安娜虽然有些肮脏但依旧凹凸挺翘的身体毫无兴趣,刚才撕扯衣服的巨掌再次抓来,揪住女孩胸前的皮肤,用力回拉。 安娜本来紧致的皮肤在这拉扯之下变得完全绷住,巨大的疼痛使她发出透彻天际的惨叫。 唰! 纸张撕开的声音。 脆弱的皮肤再也支撑不住,被三角铁头完整撕开。 安娜除了头颅保持着健全,全身上下都只剩下血糊糊的筋肉,鲜血泼洒一地。 她犹未断气,冒着血沫的嘴中还发出阵阵呻吟,浑身各处暗红色的肌肉受到冷风刺激,在无意识抽搐。 三角铁头没有丝毫的情绪,就像扔条死狗一般随手将安娜丢在一旁,然后将淌着血液的人皮向教堂大门掷来。 最后一个人刚才已经闪身进来,大门立刻紧闭。 啪。 门上传来轻轻的声响。 这声音不大,却让门内透过缝隙看到过程的人们皆是一抖。 门内门外,寂静无声。 …… 齐子桓很可惜地没有近距离观赏这极富视觉冲击的一幕。 他此时正默默走在一条黑黢黢的走廊中。 这是寂静岭医院的地下一层,不进光,没有电,还好齐子桓自带一身装逼金甲,跟个萤火虫似的慢慢往前走。 他原本计划在酒店里和阿蕾莎谈笔交易,结果对方完全不鸟他,一个五行遁术——火遁,就消失无踪。无奈之下,他只好亲身来到阿蕾莎的肉身所在之处,也就是这家医院地下最偏僻的那个病房。 没错,阿蕾莎的肉体并没有死亡,而是仍在住院治疗,不但没有医保,还一占病房就是三十年。 按我们的话说,就是老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