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量了一下对方有上百人,我们这边则都是挂了彩的伤残人士,所以基本上没有赢的可能性,难道真就这样跟他们走? 茫茫大漠,要说逃,我们肯定是逃不出去的,如今权宜之计就是我先顺了他们的意思,保住有生力量才是王道。 我心中打定主意,进入萨古教老巢后,先看看这帮人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然后伺机联络外界救我。南宫瀚曾经是这教中一员,相信他一定知道这老巢的所在,到时候等他们出了沙漠,找到驻扎新疆的解放军叔叔,带部队来把这邪教一锅端了,也算是维护社会和谐稳定。 我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同伴,他们已经剑拔弩张时刻备战,我学着影视剧里的对白很英勇的说了句:“放了他们,我就和你们走。” 白面具没有答话,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我坐上飞蛇,而其余的人他好像一点都不在乎。 我忐忑地坐上那条怪异的飞蛇,朝不远处的众人做了个“再见”的回挥手,他们是什么表情我看不大清,但应该是很舍不得吧。 其余面具人也都骑上了飞蛇,一时间数百条飞蛇腾空而起,遮天蔽月,黑压压一片朝着东南方向飞去。 半空中凉风瑟瑟,卷起的沙尘全都倾灌进我的口鼻,在这样一个萧索荒凉的寒夜,我感到无比慌张,人对未知总是充满恐惧的,更何况这种未知还是如此离谱。 “你叫啥名字?”我打破沉寂,开口询问坐在我前面的白面具。 “白钺祭司。”白面具回道。 在随后漫长的飞行过程中,我初步了解了萨古教的组织构成,目前掌权的是白钺祭司,下面有四个护法,分别是红刃护法、黄惑护法、蓝定护法、绿宾护法。而先前在黑竹沟伏击我的那个老头是萨古教另一大祭司青苍,不过只有秘密任务时才会出现,平常不在教里。出于敏感,我并没有询问南宫瀚在这组织中是什么样的人物,准备等以后一探究竟。 这帮装神弄鬼的家伙打扮得像cosplay,连名字都起得这么非主流。我要是和他们长期待在一起,绝对会疯掉。 我又问白钺祭司这些飞蛇都是什么来历,他竟然说都是我的子孙后代,这就让我这个单身汪很尴尬了。 凌空飞行了约莫一个小时,终于来到了萨古教的大本营。 从空中向下俯瞰,这里就好像一具巨大的骷髅,森白可怕,粗粗估算一下,骷髅身长近千米,不知这是来自远古的巨人遗骸,还是萨古教众特意制作成骷髅形状的恶魔之宫。 骷髅头部位两只空洞的眼睛上还闪烁着幽幽的绿光,那光芒让人头昏脑涨,仿佛有勾人心魂的邪恶魔力。 “真神保佑,雅咕伊!” 降临陆地后,白面具朝着骷髅头部位大喊了一声,骷髅头上竟然开出了一个锯齿状的白色大门,随后他就将我请进了门内。 想来也是好笑,我本来就是用假的墨宗后人身份进的奥丹集团,现在又要用一个假的真神身份进萨古教,果真是以前卖赝品卖多了,现在自己都成了赝品。 刚进门内,我见到的是一片巨大的灰暗空间,十几列已经枯萎的胡杨树就像死去却仍旧屹立不倒的卫兵,赫然陈列在我面前,每株数的空隙处都摆着一口黑色的木棺,阵势相当浩大。每一株胡杨树上都长满密密麻麻的人脸,这些人脸有大有小,全都已经扭曲变形,似乎还在微弱呼吸着。 这场景……这场景,我不禁愕然,此地和先前在林中古墓中所见的一模一样!当时我们经历了一场恶战,无数人脸、断肢,棺材……现在想来都觉得后怕! 先前的那个林中古墓是宁王萧卿嘱托墨宗的人修建的,我当初推测是作为通向洛离城的通道之用,而今这萨古教的老巢竟然修建得和那古墓一模一样,不由得让人产生疑惑。 其实还有一个困惑我许久的问题是一千多年前宁王萧卿和萨古王子一同封印了飞蛇螣邪,而今天这些萨古教众又为何要尊螣邪为真神,意欲将其解封呢?最大的可能性是萧卿和萨古王子闹掰了,萨古王子投靠了螣邪???一千多年前的事情谁搞得清楚,我收起思绪,向前走去。 这条胡杨林路走到尽头处,是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四周都被点上了万年不灭的长明火。围绕着祭坛一圈的则是数不清的骷髅,阴森可怖。 我对视着骷髅空洞的眼睛,空洞的眼睛对视着这个怪异的世界。 写满无尽绝望。 “这里是教徒向您朝圣的地方,雅咕伊。”白钺祭司具虔诚的说道。 我敷衍的“哦”了一声,心说你们可别折我寿了。 “教众死后也会长眠于此。”白钺祭司接着说。 我看着这满地骷髅,差不多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心说邪教害人不浅啊,这鬼地方真需要好好和谐一下! 在这贼窝里,我不能流露出一丝的胆怯,该强硬就强硬,必须拿出一点老大的派头。 我们继续向后走去,祭坛后面是两条相对应的甬道,每条甬道长约百米,甬道两旁是一个又一个的囚笼隔间,囚笼里囚禁着各种牲畜,甚至还有人类,这些人有的已经四肢残缺,有的则是血肉模糊,他们大都是奄奄一息,在等待着死亡,我估计他们都是西石镇的村民和迷路在大漠的旅人,这些人的样子实在是可怜,我胸中不由激起怒气: “你们为何将他们关起来?”我语气严肃的问。 “为了给真神献祭,雅咕伊。”红刃护法说道,语气中透着得意,好像在等着我的嘉奖。 这红面具之前和我们打过交道,几次都想杀我,现在态度虽然360°大转弯,但我对他却没有好感,听见他此言,更是厌恶至极,便训斥道:“你们这是触犯刑法的犯罪行为知不知道?抓起来统统要枪毙!” 白钺祭司笑了一声:“真神还没有适应凡间,过些日子就会好的。” 我见囚笼中还有一些活人,心中暗想此行没有白来,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好歹也是个有感情的人,一定要找个机会将他们救出去! 我走到甬道尽头时,发现最后一个囚笼中的人有些眼熟,他穿着作训服,戴着一个黑色的发箍,身上已经有不少伤痕,此时正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我们。 走到他旁边彻底看清他面容时,我心中一惊: 此人正是,甘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