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命中桃花朵朵开,要走一辈子桃花运。”十六年前,算命的这样对我妈说道。 六天前。 “你这个月再不找个女朋友,就和舅姥爷他表弟的儿子的表姐的堂叔的侄子的女儿的同学的姐姐相亲去!”六天前,老妈这样对我吼道。 找不到女朋友怪我喽!现在那些个女孩,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都千篇一律的网红脸,锅锅我是真的看不上啊! 好吧,是她们看不上我...... 在这个房价涨到月球上的年代,人人要么富二代,要么负二贷。劳资还抱着青花大碗和老李家大黑蹲门口你看我我看你:“兄弟,这块鸡腿是从锅锅我碗里掉下来的,锅锅我不想欺负你,咱讲道理行不?” “汪!” “行,锅锅我赏你了,我知道你很感激我,但不用一直跟我后面......” 躺在医院里看着天花板,思绪万千,这个社会究竟是怎么了?人们丢失艰苦年代的淳朴,沦陷在物欲横流的社会,只知道享受物欲的快感,忘记人情冷暖,可笑他们从未真正的快乐过,真正的快乐不是金钱能买来的。 “考虑到您被狗追得摔倒后可能会出现骨裂骨折脑震荡,医生建议您住院观察几天,另外防犬疫苗要打一个疗程五针,所以费用一共加起来是××××元,请您今天下午到缴费处缴费,逾期我们会停药的甚至停止提供床位。”漂亮的护士小姐姐很是认真细心,说话贼拉拉的温柔可爱。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赶紧交钱,没钱滚蛋! 另外,我被狗追到摔倒可能骨折这件事貌似不需要加上去吧!!! 哎!金钱至上的社会里金钱终究是统治了所有人——包括我。 “喂,老爸,医生说下午要交××××这么多钱。” “哦……” …… “你过来?” “唔……” …… “医生说不交钱就不给治了。” “儿子,在你爸还小的时候,村里人摔到骨折了的啥的,都是咬咬牙在床上躺上个把月就自个儿好了……” 我含着泪水挂掉电话,听说二十年前就有充电话费送小孩的,那肯定就是我的组织。 “喂,儿子!” “老妈,别说了,我这就下床回家,搁床上躺两个月应该就能下地了。” “我的乖儿子你别乱动,刚才我狠狠地骂过你爸了,太不像话了!我下了班就到医院给你缴钱去。” 还好老妈是亲的,其实也不能怪老爸,乡下人像以前的时候,小病小灾的忍一忍就过去了,哪像现在这么讲究,打个喷嚏都怕是禽流感。 住在医院里的病人是不分白天黑夜的,困了就睡,饿了就吃,白天睡多了,夜里就睡不着,睡不着了怎么办?我不知道隔壁的病友们怎么度过睡不着的夜晚,反正我这个房间就对着护士站,不看看护士小姐姐养养眼简直对不起锅锅我1.0的视力。 那脸蛋,那小胸脯,那翘屁股,哇塞!不行,受过中高等教育的我怎么能对白衣天使产生这么邪恶的思想,不行!我要克制自己!要学会抵制诱惑,每一个成功人士都是自制力极强的人! 我!不!看!了! 卧槽这个死老刘打电话能不能换个地,好死不死地挡在门口。 “悦悦,我怎么会骗你呢?我现在真的在公司开会呢!老板真不是个东西,说什么现在各个地方都在弄拆迁,楼市竞争激烈,所以要常常开会,想办法把房价抬上去又不至于吓走顾客。结果自己跑回去睡觉让助理给我们开会……” 这老刘又在欺骗纯情少女了,有个年轻漂亮的老婆还不知足,还四处养小三,现在有许许多多的大龄男青年找不到老婆跟这群人脱不了干系。他却说这都是古人教的,古人说:女人如衣服。难道春夏秋冬一年四季就穿一件衣服?他和我讲,小时候有算命先生给他算过命,说他命犯桃花,会有桃花劫。现在果真应验了,桃花不断,简直泛滥。 我就想问问当年给锅锅我算命的那先生您下山之前可曾拿到毕业证书了?人家算命先生算的那么准,说桃花就是桃花,你却水得不像话。 “欣欣,等我拿下这个客户,我就陪你去巴厘岛度假,乖乖的啊!”打了四通电话,老刘终于是把手机收了起来,满面红光的走进卫生间,也不知道是我1.0的视力看花了还是怎的,老刘蓝白相间的病服上沾上了一朵粉红桃花,等他走出来的时候却没有了。 看来我是想桃花运想得魔怔了。 “儿子,是老爸不对,老爸给你赔罪,来张嘴把饭吃了。” 老妈为了让老爸弥补我心灵上的创伤,特意每天都让老爸给我送饭,都说孩子在父母眼中永远都是宝宝,但这是在医院,在旁边两个病友和家属加上时不时进来看看的护士小姐姐面前,让咱自己吃饭行不? “来,乖老公,把嘴张开,小心烫,这是我特意为你熬的猪肚汤,炖了好久的呢!” 住院这几天来,已经有四个不同的漂亮女孩过来给老刘送饭了,今天来的貌似是个女白领,穿着女士西装加短裙,一对白色大长腿套在黑色丝袜内,像磁石一样把病房内所有男性的目光死死吸住。 “老婆炖的汤就是好喝!我也就是有点小感冒,不要紧。你工作那么忙,还从T市回来看我,老板肯定要说你了。” 老刘似乎确实没有什么大病,就是一直流鼻涕加上轻微的发烧,头偶尔会晕乎乎的。医生建议他住院观察几天,几天观察下来,心肝脾肺肾加那个用专业术语来说叫啥来着,哦!泌尿系统,一切正常。老刘整个人都懵逼了,流点鼻涕发点烧给他来个全身上下大检查,检查完了啥事没有,这不扯淡吗?不过总比真的检查出了什么事要好吧。 那边是美女喂饭,吃起来都更香。这时我看到老爸脸上沧桑的皱纹和微微谢了的头顶,鼻子一酸,老爸喂饭怎么了?丢脸了吗?我大口吃进嘴里,那饭里满满的父爱的味道——还有盐巴的味道。 “今天隔壁钱大爷家里有些事,你妈帮忙去了。我烧的饭,味道可还行?” 我:“……” 到了晚上,老刘床边又坐上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老刘喊她蔚蔚,扎着马尾背着小包,充满着青春活力。她眼眶红红的,一会端盆给他洗脚,一会倒水帮他喝药,临走时还拿出一个香包放到老刘枕头下,说道:“你总说你晚上睡不着觉,这个香包有安神助眠的效果,希望能有效果。”老刘摸着她的头安慰她:“放心我没事的,等我出了院,立马帮你哥哥找份工作。” 老刘告诉我蔚蔚今年读大三,明年才毕业,可是有个哥哥已经毕业一年多了,却还是没有工作。年前他哥哥学人家炒房,又是借钱又是贷款在城西买了一套房,可谁知前脚刚买房,后脚政府就宣布建设新文明城市,未来十几年逐步将市中心从西部转移到东部。市中心要转移了,城西房价立马从南天门跌倒十八层地狱,他哥也就欠下了一屁股债。又没有工作去赚钱还债,家里人急得要死。 蔚蔚走了,老刘美滋滋地睡了,而我酸溜溜地养着眼,谁知道夜里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