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僧应该是去花佛寺后门了,等我追到的时候,什么都没看到,只看到围墙上有个大拱门,铁门是紧闭的,这门足以让他的马车冲进去,那不戒和尚看来也是个谎话精。 我按了十几下车喇叭,里面没人理,我下车猛踹铜门,吼道:“开门!不然我开车撞进来了。” 里面依然一片死静。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若真撞上去,我还担心把青青这两百万的豪车撞坏呢,在这个空旷的地方,没车也不方便,我准备翻墙进去。 这墙差不多五米高,一个破庙建这么高的围墙,肯定有什么猫腻。我退后十米,猛地冲过去跳起来,刚将手搭在墙上,指尖就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剧痛难忍,定睛一看,墙上到处都是蜈蚣蠕动着,体型跟小拇指那么粗。 连忙松开手,手忙脚乱地甩掉满手的蜈蚣,几脚踩死,恶心死了。 到车里打开灯看了看右手,被咬了好几口,正所谓十指连心,剧痛让我很恼火,将车子倒向后面十几米,准备一脚油门撞进去。 刚准备松开刹车,就有人敲车窗,文道老头背着张蓬站在车窗外。我大吃一惊,按理说这才**天,他不可能这么快啊,但还是很开心的,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容易吃亏,张蓬回来了,好歹心里有个数。 他先将张蓬放到后座,这小子还没醒过来,胸前一滩血迹,衣服都没换过,文道上了车,说道:“回家。” “不是,我刚才看到一个女人被劫进去了。” “回家!”文道严肃地吼道。 这时候里面突然响起不戒和尚的声音,“文道,我让你住在童话村,你就老老实实修炼,佛道相安无事比较好,别惹事,管好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花佛若是生气,以你的道行,能应付吗?” 文道连忙笑道:“不戒和尚,这小子跟我没关系,只是我儿子的一个朋友,我们马上就走。” 看来就连文道都不敢惹不戒和尚,这下就麻烦了,我连忙开车离开,毕竟张蓬还在车上呢,手又被咬了,按照文道的风格,我若有危险,他第一个跑路,还是等张蓬醒来好了,再来一探究竟。 “文道老头,有个女子被掳进去了。”我提醒道。 “那女子是刘灵吗?” “不是。”这个我还是可以肯定的。 “那管你屁事,这世界每天死那么多人,你咋不去管管?”文道没好气地说。 他压根不想管,怼得我无话可说,只能安慰自己,他说的对,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哪能管得了这么多不平事,以前看过一个报告,说全世界每秒钟死亡两个人,那些天天被人们供奉的神仙上帝不照样袖手旁观。 哎,我深深叹了口气,那个被掳进去的姑娘,肯定也是跟娜莎命运相同了。 开出花佛寺的时候,我果然看到那条草房街道热火朝天,好像都是卖吃的,挂着两排灯笼,连个电灯都没有,白天死气沉沉,到了晚上就这么热闹了?这天寒地冻的,是什么名堂,有些诡异。娜莎门口好像被一个烤串的摊位给占了。 花佛寺很会做生意啊,白天卖祭品,晚上搞夜市,收双重租金。 文道老头上车就睡觉,我还想问张蓬怎么样了呢,到了山脚下,他才醒来,对我说道:“背着张蓬。” “会不会把他伤口撕开?” “我都背过了,没事。” “你们怎么回来的?真是划船?” “回家再说,你看雪山上。” 我看了半天,啥都没看到啊! 文道老头从口袋里摸索了半天,居然掏出那只绿竹筏,变得还没手机大呢,他将竹筏扔向山上,有些无奈地说:“分身开道啦!” 竹筏越变越大,绿光闪耀,分身成无数细密的绿箭,飞向雪山上,顿时积雪里怪叫声四起,我背着张蓬跟在文道后面,朝山上跑去,这张蓬可比娜莎重多了。 文道老头杵着竹竿,我一手杵着剑,一手托着张蓬,真是累成狗了,脚下到处都是各种小动物的尸体,有蜈蚣,壁虎,蜥蜴,蟾蜍,蝎子,白色的冰蛇,老鼠,体型都不大,但量却很大。 “它们不怕冷吗?”我问,这种天气怎么会有蛇。 “动物总会适应环境的,活不下来的都死了,死不了就活下来。” 文道一边说着废话,一边跑得比兔子还快,竹剑阵跟着他走,我只能加快脚步了,被娜莎的时候,觉得脚下寸步难行,现在有危险,我爬得可快了,人的潜力是逼出来的。 张蓬一声不吭的,都不知道是死是活。好不容易到了洞口,文道一看就不高兴了,冲我吼道:“谁在里面?” “青青。”我回道。 “你们怎么进去的?” “娜莎带我们来的。” 文道听完一巴掌打在张蓬后脑勺上,骂道:“你个不孝徒,竟然将密码告诉娜莎。” “你有病啊,他还没醒呢,你打他干嘛?”我骂道。 文道飞速旋转太极铜门锁,我借着电筒的亮光看到积雪里到处都有东西在拱动着,密集地游向我们。太极铜门终于开了,我推开文道老头,连忙冲进去,他毕竟年纪大了,差点滚下雪山。 “回来啦!”他用竹竿敲着石头喊道,那些竹剑又汇集在一起,变成小竹筏回到他手上。 我转头看着文道老头,有些不解,“你为啥每次施法都要唉声叹气,有气无力?” “活着没意思,辛苦没乐趣。”文道叹道,关了铜门。 “你天天啥都不干,钓鱼骗钱,为啥没乐趣?” “这就有乐趣了吗?”他反问道。 我懒得理他,将张蓬背回房间,青青正在看床头上挂着的一副画,就是不详先生画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贴在墙上了,我没心情欣赏,先将张蓬放下来,看了看他的伤口,居然结痂了,也没发炎破伤风什么的,这家伙体质不错。 文道老头走进来,像个贼一样看着房间,然后盯着书桌上的毛笔头,问道:“你们竟然带鬼魂进来。” “这是个好老头,我跟他已经很熟了。” “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分得清好坏吗?”文道问道。 我推开他,将笔头装进口袋里,生怕他给收了。“我眼睛雪亮着呢。” “那你说我是好人还是坏人?”他问道。 “既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因为你不配当人。” 文道点点头,居然回道:“你果然有点小聪明。” 我挠挠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以为他要骂我呢,居然不按套路出牌,夸我聪明,看来他自己也这样觉得,这文道老头到底经历了什么,生活态度如此消极呢,跟张蓬很不一样。 “刚才我看到那……眼睛动了一下。”青青看着我说道,满脸的惊恐。 我连忙走到张蓬跟前,观察了半天,并没有动啊,我还伸手试了试,呼吸还是匀称的。青青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不是张蓬,而是画。” “画?”我抬起头看着墙壁上贴着的那幅画,娜莎正穿着藏族服饰翩翩起舞,但眼珠子并没有动啊!“没动啊!” “刚才真动了一下。”青青肯定地说。 “你眼花了吧!” “这画好美,比那春宫图好看一万倍,这死老头也能画点好东西嘛!可惜黑乎乎的,要是彩色的就好了。”青青说道。 不详先生用墨画的,自然是黑漆漆的了。我还没说话呢,口袋里就响起声音,“可以彩色的啊,江水生,去门外抓把雪过来。” “抓雪干嘛?” “去啊!” 这不详先生真是脾气好,谁要敢说大座头先生的曲儿缺点什么,他肯定眼皮都不抬一下的告诉你,看不懂就别逼逼,我又不是拉给你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