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把青青放下来,别踩断木板掉下去了,下面还不知道有多深呢。”张蓬说道。 我放下青青,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在张蓬后面,吊桥晃来晃去,青青本来就受伤了,走得很慢,刘灵快速走过去守着那一边,以免被谭师长发现了偷袭。 那佛头离我很近,明明看上去很慈祥,现在却觉得有种诡异的恐怖感,可能年长日久,它的面部都裂开了。欧采青看着佛头说:“本来吐谷浑信仰的是萨满教,后来夸吕在中原引进了佛教。” “我觉得杨广元把你当工具利用了。”我说。 “我没得选,这是个残酷的社会,每个人都是工具。”欧采青回道。 看来她心里门儿清,只是依然选择为家族利益不顾一切,想要享受荣华富贵,就得付出更多,倒也公平。 我们走过去后,刘灵用手电筒照着下面,视线所见的地方能看到很多这种木板吊桥,纵横交错,通往各种山洞,也不知道里面通向哪里。我们只能跟着脚印走,不然这里面太复杂了,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深,幸好有慈航他们在前面探路。 张蓬自从被辩机和尚开光之后,现在简直是开了天眼,不借助符也能看到邪物,所以只能他打头阵了,罗马柱每隔五六米一根,高度差不多也就五米吧,看不到接缝,应该是用巨石雕琢而成。 柱子上面雕刻着各种图腾,骑兵比较多点,还有人物像,有狼群,连牛马羊都在上面。 我们跟着柱子绕了一会儿,又看到了一个台阶,欧采青下台阶比较困难,我只能背着她了。 “猴子,你看到什么东西了没?”我问,不说话简直太安静了,我们几个就像是鬼魂在游荡。 “没有,游牧民族比较自由,应该不会用活人陪葬,所以我们才会看到那么多动物尸骸。” “那就是比较安全了?” “动物比人安全吗?”张蓬反问道。 “既然这是墓,那夸吕的棺材呢?怎么开凿的?” “应该是从别的地方进入的,那时候又没有潜水设备,怎么可能在湖底凿这么巨大的空间。” 下了台阶,我们又看到了一圈罗马柱的走廊,只是这罗马柱更高一点,电筒照了照下面,还看不到底,也可能是电筒光亮太弱了,照不远。 “这是搞什么啊,跟十八层地狱一样,谁愿意把自己葬在这下面?” “每个时代,每个民族的思维方式不一样呗!”张蓬回道。 “咱们走快点,跟着慈航好了,不想在这地方待太久,咱们又不是考古的。”我说道。 欧采青走不动,我干脆一直背着好了,反正还挺爽的,不是特别重,又香又柔软,热乎乎的。刘灵倒是脚步轻盈,我问:“刘灵,你累不累,要不要我背你?” 她转过头拉着脸瞪我,吓得我连忙闭嘴,欧采青拧着我的耳朵:“你真是贼性不改,这是谈恋爱的地方吗?” 到第三层的时候,终于看到有个石门,看脚印,慈航他们进去过,又出来了,所以基本判断就是没危险。 我们走进去看了下,空间不大,四五十个平方吧,有六根粗大的罗马柱撑着上面,中间位置有个巨大的动物雕塑,看样子不是狗就是狼了,走进一看,不是石头材质的,而像是泥巴,鼻子处还有两个孔,好像用来呼吸的,张蓬对着鼻孔处闻了闻,说道:“里面味道不对,好像有尸气。” 刘灵走近敲了敲,好像知道是什么东西一样,挠了挠头,想了半天才说:“应该是俑,把活物迷晕用特制的泥巴封好,晒干或是烘干,用来陪葬或是守墓。” “有人俑吗?” “我以前看到的好像就是活人俑。”刘灵说。 “什么时候看到的?”我问。 “不记得了。”她说着走出去,不想再多说,要么是真不记得了,要么是担心我们知道她活太久。 “应该是狼俑了,谁放条狗供在这里啊。” “如果按照小灵儿说的,里面包裹着尸体,那这狼他妈得有多大,比慈航骑着那匹大多了,变异了吗?” 我说着还打着手电筒,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个鼻孔里好像呼出了一口气,喷出像灰尘一样的东西。我壮着胆走回去,用手掌挡在鼻孔处试了试,没什么感觉,电筒照着里面,什么都看不到,我对着狼俑的鼻孔吸了几下,没闻到什么尸味啊。 “水生,怎么了?”青青在我背后问。 “狼俑刚才好像呼吸了一下,你看到了没?”我说。 “放屁啊,都死多久了,怎么会呼吸,赶紧走!” “对,对,赶紧办正经事,好奇心害死猫。” “那你还闻。”欧采青说着就拧我耳朵。 “你丫还拧上瘾了,信不信把你扔到这里做狼媳妇?”我没好气地说。 “二百五。”青青骂道。 这里面有个狗屁的金银财宝啊,灰尘遍地,到处一片狼藉。造型像金字塔的样子,越往下面积就越大,石柱就越高,而且这里面的设计也特别操蛋,楼梯不是在同一侧,你至少得绕半圈才能找到下去的石梯。 不会这样一直走下去,然后到冥界见冥河渡者吧。 “水生,你发现小孩脚印消失了吗?”张蓬问。 “可能在这里追上那巫婆了,小心点。” 我们跟着脚印快速下去,都不知道自己下到了第几层。张蓬走在前面,刚过一个大石门的时候,连忙停住了看着地上,回头看着我说:“脚印没了。” 我转头看了看大门里面黑漆漆的空间,“他们一定是进去了。” 这石门与楼上的有所不同,门两侧的有石柱装饰,密密麻麻的菩萨像,雕刻得非常精细,但我是一个都不认识,应该是印度佛教的造型。 “不是说中原佛教吗?”我嘀咕道。 “中原佛教也是古印度传过来的,估计他们后来去过印度寻源了吧,毕竟那时候打仗到抢掠,成吉思汗还从蒙古打到欧洲去了呢,那时候国界跟现在不是一个概念。”欧采青分析道。 欧采青抬起头,用电筒照了照上面,有几个像蚯蚓一样的字,“好像是梵文,又不像。”她嘀咕道。 张蓬以前懂一点梵文的,摇摇头肯定地说:“不是梵文,也不是藏文,但是很像,我一个都不认识。” “那就是笈多文,梵文和藏文都是从笈多文演变而来。” “谁认识啊?”我问。 “笈多王朝早就灭了,估计除了一些专业领域的学者,没人认识。”欧采青说道。 “那你怎么知道这是笈多文?” “去年我去清华听过陈寅恪先生的课,他讲过这种文字,他精通各种语言,对笈多文或许有研究。” 哇,我还跟这些大学者同时代了,想想就激动。刘灵一直盯着里面,碰了碰我,看着里面轻声说:“他们应该在里面。” 我们跟着刘灵摸进去,电筒也不敢乱照,这里面好像是个古庙,立着很多石柱,上面刻满了我们不认识的文字,应该就是笈多文了,应该是佛教经文之类的,我想那辩机和尚肯定认识,他是这方便的专家。 “猴子,小心那鬼婴,这玩意儿鬼鬼祟祟的。”我说。 “下次用火铃甲。”张蓬提醒道。 我点点头,火铃甲的火焰好像好像可以杀死阴物,上次那复活的狼群,被它穿过就灰飞烟灭。 “你们耍我啊,什么都没有,金银珠宝呢?”谭师长的声音。 我们连忙躲在石柱后面,最里面有亮光,我们想绕近一点,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欧采青在我耳边轻声说:“放下我,不然你累得跟狗一样喘,被他们听到。” “能走吗?”我问。 “可以了。” 谭师长拿着手枪对着慈航,慈航跪在地上,好像在朝一具干尸跪拜,老巫婆就站在边上,一手拿着鬼婴的头,一手抱着身体,在那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