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蓬睡了一会儿,我有点睡不着,没做好当老大的准备,更没有带队经验,张麻子和那老巫婆岂是好惹的,哪会这么容易搞定,白熊二人有什么本事不知道,会不会出全力也很难说,毕竟杨广元不在,我也不是付酬劳的人,更做不到杨广元说的那种不听话就地正法。 “猴子,到时候我去对付老巫婆,你要保护好刘灵,别中招啊!”我说。 张蓬揉了揉眼睛,有气无力地说:“你得让白熊二人上,你自己冲个什么劲儿。” “不想怂,刘灵心里肯定觉得我是个杀人狂,再干不了正经事,会不会被她瞧不起?” “你就是心里没谱,想太多,虽然作为男人,我能理解,但是你过去那么怂,刘灵不要豁出性命来救你?” 这其实是不一样的,过去她凭着碎片化的记忆,把我当她最亲的人了,怎么对她,她都不曾放弃过我,真后悔那时候知道她肚子里有回春丹,有点害怕,所以故意疏远,让她伤心,现在想亲近,倒成难事了。 晚上我们吃完饭,故意回房间等着,桌子上放着三百个大洋,我跟张蓬分了,这玩意儿真是重,法币虽然发行了,但这里不太好用,店家都不想收法币,多年后,法币疯狂贬值,就跟擦屁股纸一样不值钱,将人民财富洗劫一空。 外面巡逻兵喊完宵禁后,我们各自到马圈集合。 孔剑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们了,大家一声不吭地跟着他到了城门口,每人骑一匹马,真的是很艰难,还不是太熟练,马一跑快吧,就感觉自己会被颠下来。张蓬这家伙屁股好像黏在上面似的,刘灵骑在马上,背着双刀,更是英姿飒爽,难怪白熊二人馋得流口水,我都流口水好吗? 城门口果然连个守卫都没有,孔剑送到门外,对我说道:“杨少帅这个人,喜欢办事能力强的人,什么叫办事能力强呢,就是不要找借口,克服一切困难,用一切手段达到目标。” “如果没有达到目标呢?”我问。 “那就最好逃到国外去,在国内的话,估计他会花大价钱动用黑白两道,找到你们,就算躲得了一时,日子也不好过,何必呢?”孔剑说。 “谁给我们带路,我们几个都是外地人,太平镇怎么走都不知道。” 孔剑朝树林里吹了口哨,然后便转身回去了。一个鬼头鬼脑的年轻人骑着马从树林里钻出来,这树林其实不高的,刚才我们并没有看到,看来这探子也是个骑马高手,能让马老老实实趴下来躲着,着实不容易,待会儿好好向他请教一下。 “你们叫我小马就行了。”他对我们说,然后拿出几个电筒,好像还是铜壳的,第一次见民国手电筒,虽然不太亮,但总比火把强。 “小马哥,这里到太平镇多远啊?”熊启龄问。 “连夜赶路,明早可以到。”小马说。 “这么远吗?”我问。 “是的,这里很辽阔,所以隔得比较远,夜路也不是很好走。” 熊启龄看着刘灵,问道:“刘姑娘,连夜赶路可能很辛苦,你若是累了,咱们就停下来休息。” 刘灵并未理他,而是骑着马向前走了几步,她估计对我们三个臭男人实在是烦透了,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居然一下子冒出两个竞争对手,所以我总担心自己用力过猛,吓到刘灵,让她觉得我有什么不良企图。 心中太在乎,也会吓跑人的,早知道让那冥河渡者轻轻插我一刀,放掉一部分情血,或许态度要淡定很多,现在我只要看到刘灵,就觉得她是我的。 “江小弟,你骑马技术好像不行啊,能不能跟上节奏,别到时候我们把你跑丢了,群龙无首。”熊启龄哪来这么多废话呢,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个熊玩意儿。 “放心,我这个人学东西快,骑几次就好了。” “那就好,让熊某来帮你赶马!” “不必……” “驾……”熊启龄不等我说完,一扬拂尘打在马屁股上。 马一声鸣叫,猛地窜出去,靠,我屁股腾空了,感觉会摔在地上。刘灵正好在前面,右脚贴着我后背,猛地一推,将我从马屁股处硬生生推到马鞍处坐稳,她骑马冲上来替我死死抓住缰绳,直到稳住发怒的马。 接着她转头看着熊启龄,眼光冷峻,“既然一起执行任务,就不要搞事。” “开个玩笑。”熊启龄嘿嘿一笑,十分尴尬,原本是装逼,想让我丢脸,没想到却被刘灵打脸了。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稳住心跳,刚才没做好准备,确实吓一跳,我看着熊启龄说:“你真是幼稚,以为刘灵是二十岁的小姑娘?你这种小孩把戏,人家可能压根瞧不上。” 这家伙应该是把刘灵当作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小丫头了,装模作样的,殊不知,刘灵见过的花招,可能比他的头发还多。 白宗耀也说道:“熊老弟,此去可能会很危险,团结最重要。” 熊启龄脸色有多难看不知道,但我却不想放过他,看着小马问:“你带枪了吗?” “怎么了?”他问。 “如果这个熊启龄再敢不听我命令,或是对我不敬,一枪崩了他。”我说。 “你叫什么名字?”小马问。 “江水生。”我说。 “好的,我明白了。”小马说完拍拍腰间的手枪。 我说完骑着马走在前面,小马很快跟上来,他倒是紧跟我的节奏,我还是尽量的快了,不然耽误时间,那张麻子若是听到风声逃跑了会很麻烦。 熊启龄一家人怎么说呢,祖上造的孽,所以他们也很无辜,但品性不好难道也是受诅咒的影响?或是长期压抑,心态失衡了?难怪教出熊九这么个死变态,正常人谁会在李奴家下那种诅咒,画什么狗屁《李奴拜鱼图》。 一行人骑着马在黑夜里狂奔,我白天没睡觉,真是累啊,眼睛都睁不开,差点自己摔下马。刘灵经过我边上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我笑了笑,强行提神,其实大家都挺累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大家停下来休息一小时,再赶路。”我喊道。 倒没有人反对,小马好像对这里的路很熟悉,带着我们找到一个山脚下,他去找了点干树枝点上火,刚好有条河流,马也能休息一下,吃点草。 “你们先睡吧,我放哨,我白天在树林里休息了一天。”小马说道。 “你也休息下,这姑娘耳朵特别灵,没事的。”我说。 刘灵本来在喝水,擦了擦嘴,看着我愣了半天。 “江兄弟果然察人有道,我是同行第三天才发现的,你这就发现了。”白宗耀叹道,他倒不像说假话拍马屁,可能是觉得自己碰到强劲的情敌吧,有些不甘心而已,熊启龄他应该没放在心上,毕竟长期被他们白家压着。 懒得理这老顽固,倒头大睡。做了一个噩梦,刘灵在我怀里消失,吓得我从地上猛地翻身起来,喘着粗气,擦了擦酸痛的眼睛,从张蓬口袋里掏出烟,准备点上,却发现刘灵不见了。 我四处看了看,山顶上站着一个长腿黑影,背着双刀,站在一轮明亮的弯月下,可不就是她吗,正站在那看星星呢。 爬上山坡,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准备离开,我却拉着她说:“别走,陪我聊聊。” 她甩开我的手,但也没离开。“你怎么知道我耳朵灵?” 我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想通过讲故事的方式打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