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麻子走到院子里抽烟,带着耳套,走来走去,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他走到我们跟前,问道:“你们真会道术?” 张蓬连忙点点头,“真的。” “那行,到时候露一手给我看看,有本事以后就跟着我混了,没本事我就立刻毙了你们。” 这家伙并不急着救老婆的样子。莫非那羊皮图才是他想要的?拿媳妇当掩护吗,毕竟那欧老板人脉颇广,他应该也不想轻易得罪吧,不然今儿就不会这么客气的请孔武过来,还好酒好肉的伺候着。 “老孔,你们是不是在搞什么鬼啊?”张麻子走到马棚跟前说道。 “我能搞什么?倒是你,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孔武说道。 “我很简单,就是要羊皮图救老婆啊,重情重义有什么错?你不会偷偷找人把图送回成都了吧?你妹妹是欧老板的小老婆,难道非要我绑架勒索吗?大家都是朋友,这样可不好。” “你可以找欧老板要着试试。”孔武说道。 “那图到底有什么名堂,那巫师说是西域镇邪法宝,挂在房间里,百鬼难近。” “张麻子,咱们不用打哈哈了,你直接派人给欧老板送信去问问,看我有没有这图。” 张麻子叹了口气,取下耳套听了听,见老婆不再喊叫了,便进屋睡觉。都快搞到天亮了,搞得睡意全无,我看了看胸口,什么都没看到,金蚕都睡觉了,张蓬又开始打呼噜。 隔壁马棚里传来孔武的细语声。 “胖子,回去找到三小姐,让她带人来救我们,记得,死马!” 死马是什么意思? 接着便看到那胖子偷偷摸摸的翻墙离开,那些守在门口的家伙居然都睡着了,可惜我和张蓬背靠背捆着,绳头都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 “老大,你咋不走呢?”马队有人问。 “我走了,你们很危险,张麻子不敢拿我怎么样。那么多货物和马匹,是我们干了半辈子的家底,等小姐带人过来吧!” “欧采青一个黄毛丫头,能救我们吗?” “羊皮是她要的,当然得她来救我们。别小看她,老板这么多子女,最喜欢她,还想将她嫁给杨大帅的公子,不是没有理由的。” 看来这家伙的确有那羊皮图啊,联系到什么死马,不会在那匹被打死的马身上吧?可是货物全被搬回来了,能藏在哪里,莫非是马肚子里?不然那张麻子要杀马干嘛。 迷迷糊糊没睡多久,又被马蹄声打扰了,妈个蛋,一晚上都没睡好,张蓬也醒了,这时候我看到那个黑面纱的老奶奶骑着一匹马进来,背着藤篓子,看来她是一路跟着马队的。 “那……那马不是死了吗?”旁边马棚子里传来惊恐的声音。 “这……”孔武也惊得说不出话来了,那胖子不知道有没有遇害。 我倒是没看出来,毕竟在我眼里马都长一样,马队的人天天跟马在一起,哪怕光线不好,也一眼就看出来了。 “就是这个老奶奶吗?”张蓬问。 “是的,你闻到咖喱味了没?” “这狗窝太臭了,闻不到” “死马怎么会活过来?” “肯定没活过来,估计是什么邪术驾驭的。” 这时候张麻子从里面笑呵呵地走出来,看来刚才放胖子走,只是一条诡计而已,为了跟踪找那羊皮图。 “老巫师,那胖子弄死没?” “放了!”老巫婆阴森森地说,口音非常怪异,绝对不是汉人。 “放了?”张麻子怒道。 “没错,得等那欧家人来才好办事。” “你有没有搞错,我只想要这图,偷偷的,欧家势力大,你招他来干嘛?”张麻子不开心地说。 老巫婆从马上下来,拍了拍马头,那马居然走到狗窝外面站着,吓得藏獒连忙从地上窜起来,老老实实待在一边,再也不敢叫了。我看到马肚子还在滴血呢! “你就是再有钱也没用,没有实力,很快就被人抢走了,现在各方势力已经稳固,只有军阀混战,你才有机会崛起,若是杨大帅和马大帅打起来,你才能趁机巴结到一方,甚至渔翁得利。” “我这几十号人,十几条枪,怎么跟他们斗?”张麻子怒道。 “放心,有我在呢,先抓住欧采青,引出他父亲,再引出杨大帅。我会助你娶到马大帅的女儿,然后你再慢慢发展,取而代之。” 张麻子点上一支烟,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这时候孔武吼道:“张麻子,你这汉奸,果然跟印度老巫婆搞在一起,我们老板若知道……” “嘣”的一声枪响,张麻子拿着驳壳枪,一声不吭的将孔武打死了,接着他一咬牙,连开五枪,子弹打光了,再换上弹夹,继续打光,将马队的人全部枪杀。我和张蓬吓得全身发抖,这小子杀人不眨眼啊! “把尸体全部丢到鳄灵湖里去。”张麻子喊道。 几个土匪搬尸体的时候,突然看着我,提醒道:“大哥,狗窝还有两个呢。” “这两个不是他们的人,先捆着再说。”张麻子说道,幸好张蓬一顿胡吹,说自己会道术,不然现在我们已经是尸体了。 张麻子将枪扔到桌子上,坐在凳子上猛地抽烟,看来他也怕了,看着老巫婆问:“你们到底想要干嘛?企图这么大,只是为了抢茶叶生意吗?莫不是想跟鬼子在东北一样,扶植傀儡皇帝吧?” “你可别小看茶叶生意,高原地区的人长期食用肉食,难以消化,茶叶是必需品,涉及的金额巨大,你们自古以来都用茶叶换良马,马大帅的骑兵师就是西域良马,战斗力强大。” “若只是为茶叶生意也就罢了,我可不想当汉奸。”张麻子说道。 “你真的不愿意当汉奸吗?你不想妻妾成群?你不想割据一方,乱世称雄,锦衣玉食?”女巫反问道。 张麻子看了一眼女巫,点点头说道:“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等我做大了,就没人敢骂我了,但是,就凭你一人?” “放心,要学会以小博大,印度茶商雇我来,就是想你阻断茶马古道,他们会尽量支持你。” 女巫说完将一张羊皮铺在桌子上,张麻子看了半天,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吼道:“你他娘的糊弄我玩呢,在鳄灵湖底,这该怎么盗?” “凭你一人之力当然不行,你得借力。” “怎么借?” “听我吩咐就是。” “先把我老婆治好。” “你得有借口,现在除了你和欧家,没人知道这羊皮图的秘密,欧家也不敢声张,只会暗夺。在你眼里,羊皮图只是镇邪之物,那胖子根本没看到死马,所以他不敢说你夺了羊皮图。你也没有杀这些人,而是放了,若是落人口实,会增加麻烦,恐怕你这图也保不住。我会去县行政督察公署,在必要的时候找人来协助你。” 接着那女巫走过来,看着我们,她的眼睛漆黑一片,看不清,又包着头,不知道长什么鬼样,咖喱味倒是闻到了,看来她很喜欢吃咖喱啊! “这两个人为什么要留着?” “这家伙说他会道术,我想必要的时候,可以用上。”张麻子说道。 “那你得看好了,必要的时候就让他们来背杀人的罪名。” 我一听就急了,喊道:“老巫婆,我们又没惹你。” “刚死的人也没惹我啊!”老巫婆阴阳怪气地说。 接着那死马蹲下来,她艰难地爬上去,骑着离开了。张麻子找人把我们又捆了几道,妈的,全身都麻了。 张蓬叹了口气,“这下搞大了。” “刘安咋没提醒我们呢?”我问。 “没有石心人在边上看着的话,他咋知道你经历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