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头砸下去的瞬间,歹徒的脑袋顿时血流如注,另外一名歹徒却抬脚就踹。 唐安蜀早就知道那人会抬脚,毕竟他早就知道这一切会如何发生,他轻松闪过,将砖头扔向那人面部,然后扑上去,从那人要把拔出匕首,作势就要朝着那人的面部刺去。 可匕首快要刺中那人的时候,唐安蜀却停手了,那歹徒看着唐安蜀,突然间将其推开,就要反击的时候,门外飞进来一颗石头,直接砸中歹徒。 此时,胡深从门外走进,看着唐安蜀手中的匕首道:“还等什么?杀了他们!” 唐安蜀扔掉了匕首,对着那两人道:“滚吧。” 那两人对视一眼,爬起来就要往外跑,却被胡深拦住,胡深轻而易举杀掉了两人,旁边的王璐吓得尖叫。 唐安蜀看着胡深道:“你这是杀人灭口,因为这两个人都是你安排的,也是你把王璐骗到这里来的。” 胡深惊讶地看着唐安蜀,他完全没想到这个孩子会看穿这一切,这绝对不可能呀?他的安排怎么会被这么一个十岁的孩子看穿呢? 唐安蜀又道:“你还想告诉我,你其实是神仙,你觉得可怜,想帮我报仇,对吧?” 胡深皱眉看着唐安蜀,而唐安蜀则是走到王璐跟前,帮她穿上衣服,同时道:“我不恨你,虽然你戏弄过我,但这不代表着,我就要因此报复你,每个人都是有良心的,你也不例外,只是你觉得那一切有趣而已。” 王璐看着唐安蜀,她不认为这番话能从这个傻子口中说出来。 唐安蜀将王璐送到门口:“走吧,好好过日子,有机会离开那个地方。” 王璐一步三回头,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最终离开。 唐安蜀再转身的时候,胡深却依然点燃了篝火,坐在那看着火堆,不知道在想什么。 唐安蜀也坐在旁边,开口道:“你叫胡深,是个地相,你老家在山西,你十岁那年被送到地师会,发现了万言石之后的秘密……” 唐安蜀的话让胡深惊诧不已,他像见鬼一样看着唐安蜀,半天才问:“你到底是谁?” 唐安蜀摇头道:“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些人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不要再错下去,该停手了,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如果你现在还不停手,那么……” 话音未落,唐安蜀的咽喉就被一把抓住,他拼命挣扎着,但胡深却没有松手,他从胡深的双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杀意。 唐安蜀最终被胡深活活掐死,在他断气闭眼之后没多久又睁开了眼睛,下意识摸着自己的咽喉,同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座塔内。 旁边的雷丸、乐正贤和夜馨都看着他,而艾琪也依然漂浮在自己的跟前。 夜馨问:“你怎么了?” 乐正贤皱眉:“你没回去吗?” 唐安蜀道:“我回去了,但是,胡深把我杀了……” 众人诧异,雷丸道:“可是,你刚刚只是被艾琪抱了一下,马上就推开她了。” 也就是说,先前的那些事情在旁人看来,只是一瞬间。 唐安蜀放下手,抬眼看着艾琪,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艾琪道:“感觉如何?” 唐安蜀摇头:“有些事是无法改变的。” 艾琪道:“没错,有些事是无法改变的。” 唐安蜀又想起了什么:“如果,如果你让我师父回到过去,也许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 艾琪摇头道:“如果让胡深回到过去,他就会停止一切吗?不会,十岁的他也无法改变自己的父母将他送到地师会的那个决定,而他进入地师会之后就是个他人生的转折,你大概会说,改变的不是他,是地师会的人,但你要知道,任何一件事,都不是由一个人来决定的,当你想改变的时候,你却需要去改变一群人,所以,改变过去,原本就是一件非常矛盾的事情。” 唐安蜀看着旁边的陵简:“那这东西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这一切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艾琪道:“我们只是想通过不断的计算和模拟来试图回避已经发生的一切,但很可惜,无数次的模拟之后,我们发现,如果要改变未来,就必须让所有人回到过去,通过大家的力量一起改变,但很可惜,那根本做不到。” 唐安蜀摇头道:“我还是不懂。” 艾琪道:“历史会继续前进,该发生的依然会发生,你们该回去了。” “等等!”唐安蜀追问道,“接下来我们会死,对吗?” 艾琪道:“你们始终是历史的一部分,虽然命运捏在自己的手中,但是,这一切原本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你也看到了,是无法逆转的。” 艾琪说完身影逐渐消失在众人眼前,与此同时,塔顶出现一道白光笼罩住了众人,很快众人眼前变得模糊,也无法看清楚自己身边的人,唐安蜀眼疾手快,一把将陵简抱在了怀中。 等那道白光消失的时候,唐安蜀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站在了海滩边上,而远处却有众人在不断奔跑着,似乎有人在喊着什么。 唐安蜀看着自己手中的陵简,又狠狠地恰了下自己的大腿,意识到这不是做梦,自己也回到了甬城之后,立即跑到小路之上,在旁边民居外找了一件破衣服包住陵简,马不停蹄地朝着裘府赶去。 如果不是手中的陵简,唐安蜀真的会认为那是一场梦。 路上,听百姓的议论,唐安蜀才得知,傅国栋已经宣布易帜,投诚革命军,而革命军十七军也已经驻扎在了城外,准备对傅国栋的军队进行改编。 那么,夜馨、雷丸和乐正贤三人呢? 安息香是不是已经死在了那无头怪人的手下? 这些唐安蜀都不得而知,当他赶回裘府,见到正准备出门的裘谷波之后,裘谷波也是无比惊讶,立即将他请回屋内,询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安蜀花了足足半天的功夫,将发生的一切告知,同时也知道,他们去鲧城也虽然自己看来不过短短几日,但甬城的时间已经过了数月之久。 裘谷波看着桌上放着的陵简,依然不愿意相信:“就算是你说的,可我还是不愿意相信。” 唐安蜀叹气道:“至今为止,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经历的又都是什么,就如同是梦境一般,可是,哪儿有如此真实的梦境?” 裘谷波摇头道:“现在不管陵简了,此事已经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我先把甬城的情况给你说一下。” 说着,裘谷波将数月来发生的事情也告诉给了唐安蜀,询问唐安蜀的意见。 唐安蜀听完后道:“历史也许是注定的。” 裘谷波不解:“什么意思?” 唐安蜀此时又想到了唐舍告诉他一定要逃,难道指的就是现在吗? 可是他带着陵简逃走了,剩下的人怎么办? 他不能逃,但陵简也不能落在其他人的手中。 ● 甬城外,奉化新军指挥所内,陈伯忠恭敬地从冷锐的手中接过了那份委任状,站在一侧认真地看着上面所写的那些字。 字很简单,就是任命陈伯忠为甬城城防副司令,接管傅国栋麾下所有军队,并且负责甬城城防事务。 “副司令?”陈伯忠很疑惑地看向冷锐,“那司令是谁呀?” 冷锐淡淡道:“傅国栋。” 陈伯忠捏紧了委任状,他在城外驻扎了半年多,到头来自己还是屈于傅国栋麾下。 冷锐看出陈伯忠的不快,解释道:“陈司令,你别辜负了总司令的一份好意。你应该清楚,傅国栋的兵力在你之上,就算他已经易帜,可手下的士兵不一定会听从你的调遣,如果让他归于你麾下,他若是不满,事情恐怕会有变故,但你不一样,你忠诚革命,又是总司令的老乡,觉悟自然比那些旧军阀要高。” 冷锐虽然如此说,但话里却透着威胁,陈伯忠只得挤出笑容连连称是。 冷锐起身道:“明日你就可以进城了。” 陈伯忠却问:“那么十七军方面呢?” 冷锐道:“你和傅国栋的部队现在都隶属于十七军,你的人开拔进城之后,城外的营地就留给赶来的十七军。” 陈伯忠还能说什么呢?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不管怎样,他至少捞到了一个副总司令的头衔,而且说不定将来连甬城都是他的。 再说那冷锐离开奉化新军的营地之后,却是径直来到了城外的乱坟岗,因为他要见一个很重要的人,他五年前收的关门弟子山振平。 天下间,没人知道山振平是冷锐的弟子,自然也没有人知道冷锐的真正身份并不是地相,更不知道他来甬城的目的并非是为了帮助革命军拿下甬城。 走进坟场后,那个穿着军装的少年就从坟包后站了出来,上前调皮地朝着冷锐敬礼道:“报告师父!” 冷锐“啧”了一声:“说了多少遍,让你不要叫我师父。” 山振平笑嘻嘻道:“报告!特派员。” 冷锐点头道:“小山,这身军服很适合你,看样子你天生就是个当兵的料。” 山振平低头看着军装:“若不是师父,我也穿不上这身军装。” “我费了很大的劲才将你安排进十七军,你千万要争气,不要给我惹是生非,明白了吗?”冷锐等山振平回应后,又道,“我查清楚了,关陌尘的确知道七魄胆的下落,不过,看样子他对七魄胆似乎没兴趣。” 山振平问:“师父,那可是缝千尸的至宝呀。” 冷锐道:“你也说了,七魄胆是缝千尸的至宝,关陌尘是个地相,与我们不同。我只是借用了地相的身份,当初拜在陈炯明门下,谎称地相,也是为了七魄胆而已。” 山振平道:“师父,你是不是过于小心了?” 冷锐摇头:“我的身份是用来转移他人视线的,以地相身份行事,他人都以为我的目的是陵简,却不知我要找的是七魄胆,再者,为了追查七魄胆的下落,我伪装自己假死,就连缝千尸长老会都不知我还活着,若要是此事败露,长老会知道我们在私下寻找七魄胆,我们俩就会被追杀。” 山振平想到了什么:“师父,我发现军中还有异道的人,会不会也与此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