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阿比斯库之行,茵茵意外怀孕了。 茵茵告诉霄自己怀孕了。她没告诉霄医生说她不能再流产了。 也许好友的故事让霄有所感悟,也许等待和前行都很疲惫,也许只是对的时间,他沉默了。喜没有,悲也不是。 流年似水,一切都是水中的景致。 茵茵以为这是默许了,得意忘形的扑上来亲霄,却被他推开。她愣住了,但霄并没有将她推远,让她并排坐着,轻轻揽住她。茵茵太年轻,年轻得不足以让霄想到她清楚的知道他在想另外一个女人。 霄问茵茵要不要给她买个钢琴。茵茵笑道要不把两个人遇见的那个酒店的钢琴买回来吧。看霄有点溜号,茵茵说自己其实更喜欢弦乐。弦乐更富于想象力。霄问为什么,茵茵说因为弦乐声音连绵,更容易让人想象到流水的画面而不止模仿水声。说着又比划着海浪的样子,身体四肢起伏舞动,极富美感。霄笑了,茵茵不仅有想象力而且表达能力极强。叶荫的想象力如果不借助文字,也许只能表达十分之一。 第一次产检是森陪叶荫去的,医生对森说叶荫太瘦各项指标都很低,要好好照顾。之后叶荫不肯让人陪,总是自己去。森问起,她说她去过了。森想叶荫是怕他尴尬不想他去。 叶荫怀孕不呕不吐,却也吃不下什么,浮肿得厉害。她努力地多吃些水果。早上还是带汉姆去散步,就是不再闻它的鼻子了。汉姆不甘心,把鼻子伸过去,被森挡开,于是撒娇去拱叶荫的腿,再被挡开,这么绕来绕去,看它玩得开心,叶荫高兴起来,继续扮小鸡,森只能当护驾的老母鸡。 七个月时,叶荫流了一点血因为没有明显的不舒服就没有去检查。之后叶荫一直有点流血,医生想给她做内检,但怕对孩子不好犹豫着没做,B超胎儿倒是正常发育着。 相比将要出生的孩子,叶荫对自己身体倒没什么担心。但她始终觉得害怕。 森明白叶荫其实害怕的是自己没有足够力量去爱。 看着在菜市场里快乐的跑来跑去的孩子,森说,其实,爱就是一切,而我知道你一定爱她。天性凉薄的人并不多,你肯定不是。 叶荫知道他在说谁。笑笑说,我热情似火。 森说以后的火锅就靠你这盆火了,不然烧烤也成。叶荫做状要打他,可是连挥手都觉得疲惫。 刘珊珊打来电话,说她的他太坏,专拣恐怖片让她看,吓得她直接钻进他的怀里。叶荫听得出刘珊珊很乐意钻进那个圈套。 看恐怖片有人陪的女孩儿绝对是幸福的。叶荫这时也爱上了恐怖片,贞子爬向她的时候她竟然笑了出来。 无人陪却又不害怕的场面,本身就是一个恐怖片了。 叶荫说要不你看我得了。 一向聪明的刘珊珊沉浸在幸福里没听懂。 叶荫想,不懂是对的。 霄给过叶荫一张银行卡,叶荫走后的三个月他天天去查,可叶荫没动过那笔钱。后来认识了茵茵,他很久没查,再看时,卡上的钱动了,零零碎碎的一些小钱,想来她已经开始了新生活。他又往里存了一些钱,心里好过些。 叶荫是看到那笔钱才去接桔梗的。叶荫思念桔梗,竟然思念得睡不着。 怀孕快八个月的叶荫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变形的身材,拿起一条披肩裹住自己。不敢渴望和霄重归于好,也许总会有一点暗暗的期待吧。 叶荫开门就叫桔梗,桔梗没有如期跑来迎接她。没有桔梗的饭碗杯子什么都没有。 叶荫没有想到,桔梗已经死了。 桔梗不喜欢茵茵,无论她怎样讨好它都没用。即使霄出差了茵茵遛它喂它,它仍然对她很疏离。每天趴在门前等霄回家。霄没有说,其实它在等叶荫。 茵茵当然想得到。她不是不喜欢狗,但她不喜欢所有不喜欢自己的人或狗。 怀孕的茵茵借口自己出现了过敏不能养狗,霄只能答应把桔梗暂时送走。 茵茵在霄的白沙发上放了几个印着五颜六色骷髅头的沙发垫,霄忍了,没说什么。所有的一切与送走桔梗相比都那么微不足道。 桔梗以为霄和往常一样带它出去玩,到厂子里仍然快乐的撒欢。霄上车离开时,它想跟上去,被霄推开,它坐在地上,温和的眼睛信任地望着霄,没有一丝怀疑。 霄不敢看它,开车走了。想追他的桔梗,被工人关进了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