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一愣,似乎没有想到韩信会这么做,但愣怔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整个人,恨不得飞扑出巷口。 觉的脸色十分阴沉,也顾不得韩信那时时刻刻危及到他性命的长枪,当即甩出铁球,朝张良攻去,韩信哪会让他得逞,银白的长枪直直探到铁球与张良之间,铁球猛然间受到阻碍,但却停不下来,还有着原先的速度,于是,铁球绕着长枪,带动着极粗的铁链圈圈绕上韩信的长枪,越绕越快,越快越绕,韩信额头青筋爆出,咬牙承受着铁球的重量,猛地往后一扯,带动觉本人也往韩信这边踉跄,韩信大吼, 张良咬着牙,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出了小巷。 其实,在觉出手的那一刹那,韩信与张良就知道了,他们赌赢了。 觉根本就没有办法给他的手下传信,他那么做,全是在拖延时间,用强大的心理战术把二人耍得团团转。先是故意不让张良拖延时间,好让张良觉得他赶时间,如果能在韩信或者李白二人之一赶来之前把张良干掉最好,这样不管怎么样,他都已经完成了一项任务。若是来了救兵,如果来的是李白,那就是觉他最期盼的情况,这样的话,两人,他能一网打尽。如果来的是韩信,那就是最坏的情况,但觉也想好了应对的法子,只能拖着时间,拖满两个时辰,让手下在李白那边下手,虽然龙骨没有到手,但怎么说也完成了一项任务,清理了青丘余孽。 这个计划,看上去,天衣无缝,不管是哪种结果,觉他都能完成一项或者两项任务。 他才是,最大的赢家。 但是,这个计划,却被张良一眼看破。 不得不说,觉有那一刻,内心是挫败的,他思索许久的完美计划,就那么功亏一篑,眼看着,他就可以回去复命,却中途被那张良横插一脚,好恨! 觉承认,他低估了张良那个家伙。 眼看着张良的衣角消失在了巷子的转弯处,韩信的嘴角挂上一抹嘲讽的笑容, “二长老手下第一大将,这一招,如何?” 觉本就阴郁的脸庞此时更加阴沉,阴鹜地盯着悠然从容的韩信。 韩信的长枪虽然还被重重铁链环绕着,但他的神情却是轻松无比, “觉啊觉,你真的是个人才,可惜了,我们这边有比你还人才的人儿……” 韩信现在只觉心情十分愉悦,恨不得哼起歌来。 而这种神情对觉来说,却是无比大的挑衅。 觉冷着脸,但该有的礼数还是有的,他说道, “白龙大人,我只想告知你一件事,我的手下虽能力不及那二位,但是他们一旦发起狠来,就连白龙大人你,未必都撑得住。” 韩信知道觉的手下都是那种为了完成任务能不要命的人,但到了此刻,他也只能盼着张良与李白能够逃过一劫。毕竟,打败眼前的人才是他的目标。 韩信挥了挥被铁链禁锢住的长枪,冷笑道, “现在你缠着我,我困着你,不如解开锁链,我们两个,好好打一场?” 觉的脸色恢复如常,他攥紧了手中握着的铁链,冷声说道, “若是解开锁链,恐怕我要成为白龙大人手里的一具死尸了吧。” “你知道的倒挺清楚。” 觉不动声色,手臂上却发了力,原本紧紧缠绕着长枪的铁链莫名地就松开,下一秒,铁链就疾速往觉的那边缩去。韩信神色一凛,想要就着锁链追上去,将觉彻底抹杀掉,但奈何觉的速度太快,已经在韩信的眼前消失了。 韩信倒也没表露出什么不满,毕竟这种结果才是最省时省力的,但是难保以后觉不会再挑事,觉每次一出手,就是这么棘手的圈套,韩信真的怕,若是以后再发生什么意外的话,他们会应付不来。 果然,要提前行动了。 韩信敛了神色,将长枪负在身后,他自己则向李白的宅子那头赶去。 待韩信赶到时,院子里已是一片狼藉,横尸遍地。 韩信只觉自己的心跳快要停止了一般。 从张良逃跑再到他到这来,前前后后绝对没有一炷香的时间,但院子里却明显有被炸毁过的痕迹,难道是他们见张良突然来到这,他们便以为他们的主子出事了,就提前动手了? 韩信想不通,但这个是最能解释他所看到的一切的缘由了。 韩信直起身,开始在院子里搜寻着张良与李白的踪迹。 谢天谢地,一个石凳的后面,他好像看见了一缕奶白色。 韩信急匆匆地赶过去,看到的情景让他呼吸一窒。 张良怀中抱着李白,靠在石凳上。张良那原本十分华贵的浅金色衣袍变得破破烂烂的,上面沾满了尘埃与血迹,有红也有蓝,他那清秀的脸蛋上也尽是灰尘,额头似乎还破了,正往外淌着血,大眼镜早就不知道到哪去了,他此时双手环着李白的脖颈,让李白靠在他身上,二人似乎是在休息。李白的情况更惨一些,他是幻化成了人形与那些人对战的,此时洁白的衣袍上更是色彩斑斓,甚至有些血液已经结成了硬邦邦的血壳,依旧是红蓝相间,本应该白净得脸蛋上沾满深蓝色的血污,眼睛紧紧闭着,不省人事,唯有青丘剑被甩在一旁,“滋滋”地冒着雷光。 似乎听见了脚步声,张良警惕地抬头,正巧望见了韩信满是担忧的脸,这才松了一口气,轻声细语地说道, “没事,这狐狸大干了一场,现在累虚了,正在睡着。” 韩信点了点头,又问道, 张良轻轻拖了拖李白,好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有一个舒服得姿势,他说道, “我来的时候,正看见李白在和那群龙厮杀,但是我一来,就被看见了,他们就突然都像疯了一样看着我,然后就全自爆了,那时候我离他还有一小段距离,赶过去来不及,我就在我们两个身上各发动了言灵术以一道壁垒护住我们两个,只是,一分为二,壁垒的威力也减小了,堪堪挡住了爆炸的冲击力,却没挡住余威,然后,就这样了。” 张良说得虽简单,但韩信明白,实行起来要比说起来要艰难得多。先不说召出两道壁垒需要多么强大的精神力,光是判断出觉的手下要自爆的时机以便使壁垒最坚硬的时候来抵挡爆炸最有威力的时机就已经很难了。 韩信不由得对张良肃然起敬。 张良却回以他一个淡漠的眼神, “你不把院子里这些死尸和断臂残肢收拾一下?” 韩信恍然大悟, “好好好,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