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鹊救好雪狼的时候他们还不认识小韩信。 偏殿。 女帝武则天坐在主座上,不怒自威。狄仁杰站在女帝身侧,一撮绿毛十分扎眼。 刘邦悠闲地拿着茶杯盖滤着茶沫,翘着二郎腿,一声不吭,似乎只是在专心品茶。 张良站在刘邦身后,面无表情地睨着刘邦,似乎在对他使眼色,但无奈刘邦抬都不抬头看他一眼。 狄仁杰干咳了一声,打破寂静, “咳,不知汉主匆忙从灞上赶来所为何事。” 刘邦轻轻把茶杯磕在桌子上,淡紫色的眸子里带着浅浅的笑意, “我不匆忙啊,来的路上还和子房一起看风景来着。” 狄仁杰略微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掩饰地说道, “那不知汉主……” 不等狄仁杰说完,武则天烦躁地摆了摆手,示意狄仁杰不要再说了, “汉主,客套话就免了,有话直说吧,朕喜欢直来直去。” 刘邦食指绕着自己的短发,浅笑,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来跟女帝说一声,女帝的愿望……可能……” 刘邦故意顿住,卖了个关子。 武则天一听到与自己唯一的念想有关,不禁急切了起来, “可能怎么样?” 刘邦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抬头,笑眯眯地, “女帝的愿望,正是青春常驻吧,只可惜,这副药的药引竟是那青丘之狐的内丹,据传,青丘狐族早在千年之前就灭绝了。” 女帝挑眉,示意刘邦说下去。 刘邦笑了笑, “巧的是,这青丘狐,还有最后一只。” 刘邦话音刚落,狄仁杰脸色骤变。 昨日他匆匆忙忙求见女帝大人就正是为了上报这事,但女帝以“夜色已晚,早已洗漱就寝”为由拒绝了狄仁杰的求见。 女帝眼底有着不屑,但碍着刘邦的面子,装作感兴趣的“哦?”了一声。 刘邦不动声色地呷了口茶,武则天与狄仁杰的反应被他尽数看在了眼里。 张良神色淡淡的, “想必狄大人一定知道一些消息。” 听完这话,刘邦暗暗地给张良竖了个大拇指。 武则天不悦地转头看向狄仁杰。 狄仁杰觉得自己额头冒的冷汗可以流成一条瀑布了, “呃,陛下,是这样的,昨日臣巡街时无意间发现一个人有着状如白狐的双耳和一条长尾,臣私下猜测正是传说中那可化为人形的青丘狐。” 武则天微眯双眸,看向狄仁杰, “狄爱卿所说属实?” 狄仁杰低头,声音铿锵有力, “臣所说句句属实,不敢妄论一言。” “那狄爱卿为何知情不报?” 狄仁杰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明明是昨天我想说女帝大人你不给我机会啊。 狄仁杰一脸哀怨地望着武则天。 看着狄仁杰那张“羞愤不已”的脸,武则天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回绝了一次狄仁杰的求见,神情稍微有些松动,但依旧绷着脸, “咳,下不为例。” 狄仁杰嘴角忍不住地抽搐。 刘邦眼含笑意, “女帝大人,这次可相信我了?” 武则天转回头来,眸子中满是寒意, “我觉得汉主大人不可能会这么好意来特地告知朕这么一个好消息。” 刘邦眼中笑意不减, “确实,我从来不做亏本生意。” 武则天敛着眸子,薄唇紧抿。 随后,便是女帝与汉主的密谈,直至太阳到了头顶正上方,一向紧闭的宫门才大开,从中缓缓驶出一辆极普通的马车。 繁华街区。 韩信手里正提着一包桃花酥往李白宅子的方向走着,阳光灼眼。 猛然间,韩信眼神瞬间变得锋芒毕露,湛蓝的眸子转向眼角,不动声色地瞥着从身后疾驰而来的马车。 这个气息,很熟悉,主上,刘邦的。 刘邦坐在小窗旁,微微掀起帘子望着街上的情景,在眼角闪过一抹银白之时,刘邦的眸子闪了闪,随后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看刘邦露出了笑意,张良侧过头,问道, “怎么了?” 刘邦转过头,嘴角依然带着笑,但那笑意并不达眼睛, “子房,看。” 说着,便把帘子撩高了一点,以便张良看向外面。 张良的眼眸准确捕捉到那抹身影。 许久,才开口, “主上,那是重言。” 刘邦轻点头, 张良觉得气氛有些压抑,轻轻开口, “其实当年,不怪他的。” 刘邦右手紧紧攥成了拳, “呵,和他脱不了干系。” 张良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只能闭上。 “我就是太过相信他了,才忘记蛟龙族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这个事实。” 刘邦神情有些激动,双拳攥紧。 蛟龙族但凡有一个有些情意,子房你也不至于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刘邦双目有些迷离,思绪飘远。 冰雪覆盖的无涯山。 不远处一摊鲜红的血迹刺得双眼酸疼。 一头体格健壮的雪狼叼着一只四肢已经僵硬的同伴,那同伴胸口处的黑洞触目惊心。 黑红色的血液干涸,浸得雪白的皮毛一绺一绺的。 风雪阻碍着雪狼前进的脚步。 昔日高傲的雪狼怎会屈服于风雪之下。 浅灰色的瞳孔有些湿润。 我愿意把我的心脏给你,只求你睁开你的眼睛。 画面切换。 体格稍瘦小一些的雪狼悠悠地睁开双眼。第一眼看见的是一双浅灰色的瞳孔。 灰色瞳孔的主人低声“嗷呜”了一声,用硕大的脑袋拱了拱他。 扑通扑通, 是心脏跳动的声音。 扁鹊站在不远处,光线照不到他的脸,面无表情地拿起一旁的巾布,轻轻擦了擦手。脖颈处的疤痕狰狞。 车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 张良冰凉的手轻轻覆上刘邦的拳头,刘邦思绪被拉回。 拳头蓦然松开,笑意盈盈, “小子房,怎么了,累了吗?” 张良定定地看着刘邦那张无时无刻都在笑的脸,开口, “主上,子房……” 刘邦竖起食指立在张良唇边,声音低沉, “子房,叫我阿季。” 张良清秀的眉头皱起,奶白色蜷曲的短发发梢处上翘着, “君臣有别,请主上不要为难子房。” 刘邦嘴边的笑意扩大, “小子房,别害羞,来,跟我一起念,阿……季……” 张良一掌呼上了刘邦那张笑得灿烂的脸,直直推得离自己两尺远,别开脸,望向自己旁边的窗外。 刘邦委屈地揉着自己的脸,嘟囔道, “子房,说好的君臣有别呢?” 光顾着委屈的刘邦完全没注意到脸色已变得惨白的张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