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恐吓
哎哟哟,嘴还挺凶的嘛!</p> 谁怕谁啊?</p> “唉哟,我好怕怕哟!”长安一脸怕怕地拍着胸口,贱兮兮道,“小陆公公在相公楼就是被千人枕万人骑吧?居然没被人活活干死,小陆公公真是身残志坚啊!”</p> “你!”</p> 陆冰暴怒,扬手就是一个巴掌甩过来。 </p> 却在空中被长安截住。</p> 她的力气实在大得吓人,一只纤细的素手,却如同铁爪一般,任陆冰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稳如泰山。</p> 手腕处蓦然一刺。</p> 雪白的皮肤上渗出一滴殷红的血珠子。</p> “你干了什么?”</p> 陆冰大为惊骇。</p> “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心。”长安凑近他,阴恻恻一笑,“看来小陆公公之前没好好打听过我的事,我虽在太医院任职,行医治病,救死扶伤,但比起治病救人,我更擅长的是下毒呀!你们西厂就有很多番子,是死在我的毒药下。”</p> “你给我下毒?”</p> 陆冰吓得脸色都变了,拼命挤自己的手腕子,意图把毒逼出来。</p> 长安放开他,轻轻一笑,道:“别白费功夫了,这么长时间,早就毒入肺腑了。不过你放心,这毒只要每月按时服用解药,就平安无事,否则的话,就会七窍流血,全身溃烂而死!这是这个月的解药。”</p> 她从药箱里摸出一粒药丸,递过去。</p> 陆冰囫囵吞了下去。</p> “怎么样啊,小陆公公?姑奶奶问你,这下你服不服?”</p> “服,特别服!”</p> 陆冰又惧怕,又憎恨。</p> 长安大爽,道:“唉哟,我就是喜欢看你恨我恨的要死,却又拿我无可奈何的样子!小陆公公,咱回见!”</p> 她背着手,大摇大摆地走了。</p> 穿过廊前的月洞门,却见姜孚琛一袭飘逸的水墨长衫,芝兰玉树般地含笑看着她。</p> “宁、宁王殿下……”</p> 这里就和她跟陆冰说话的地方隔了一堵墙,所以,她方才威胁陆冰,小人得志的模样,全都被他听到了?</p> 好丢脸啊!</p> 长安低垂着眼睛,都不敢抬头看他。</p> “眼睛盯着地上做什么?”姜孚琛缓缓踱来。</p> 长安沮丧道:“在找有没有地缝。”</p> 她好钻进去!</p> 姜孚琛扑哧一声,被她逗笑了,他温和地拍拍她的脑袋,道:“你做得很好,对付这种小人,就必须用些小人的方法。”</p> 咦?</p> 长安惊了。</p> 在她心里,宁王殿下可是光风霁月,玲珑剔透,水晶般干净纯粹的人。</p> 他居然会说这样的话?</p> “其实我没给他下毒,只是吓唬吓唬他!”</p> “那你给他吃的解药是?”</p> “乌鸡白凤丸。”长安不好意思道,“妇人调养月经不调用的。”</p> 姜孚琛摇头无奈地笑了笑。</p> “你啊!古灵精怪!”</p> 说完,伸出食指,宠溺地刮了下她秀挺的鼻尖。</p> 长安愣了一下。</p> 这样的举动,未免也太亲密了!</p> 心里忽然觉得怪怪的。</p> 她真的有可能是谢木兰吗?</p> 宁王对她这样亲密,是因为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还是说,他并不知情,对她好,仅仅是一种天然的好感?</p> 她很想开口问问。</p> 又怕一切只是她的主观臆断,或许,她根本就不是谢木兰,宁王对她,也只是平常对待,并无特殊涵义。</p> 那她就笑死人了!</p> 唉!</p> 她怎么就那么胆小?那天冥夜明明打算告诉她真相的,是她自己,胆小懦弱,不敢接受。</p> 她现在再去问他还来得及吗?</p> 想起冥夜,她又忍不住揪心起来。</p> 那天之后,冥夜就再也没来找过她,一直奉命保护她的花和尚也不见了踪影……</p> 他这是生她的气,再也不想理她了吗?</p> 姜孚琛见她乍喜还忧,小脸皱成一团,万分纠结,忍不住问:“在想什么,脸都快皱成包子了。”</p> “没什么。”长安回过神来,“对了,殿下来关雎宫做什么?”</p> 据她所知,宁王殿下和温贵妃这个生母关系十分冷淡,如无要事,他是绝不会踏入关雎宫的宫门的。</p> 姜孚琛道:“我在宫里也住得够久了,也该回府了,临行前,来给贵妃娘娘辞行。”</p> “殿下要回府了?”</p> 姜孚琛嗯了一声,道:“宫里住着,总是多有不便。白医官这是要出宫吗?我辞别贵妃娘娘之后,马车就要出发了,既然顺道,不如捎你一程。”</p> 那敢情好!</p> 有马车坐,总比她两条腿走来的强。</p> “不过我要先去一趟太医院,关雎宫有个宫女得了痨病,需要移出宫去。”</p> 姜孚琛点头,道:“那你快去快回,马车在毓华宫外等你。”</p> 长安速速赶到太医院,把流烟一事报了上去,才又匆匆赶到毓华宫。</p> 十几辆华丽的马车整整齐齐地停在宫门外,两列高大的侍卫排在马车旁,整装待发。</p> 不会就在等她一个人吧?</p> 长安很不好意思。</p> 不过,这么多辆马车,她该坐那一辆呢?</p> “娘亲,这里!”</p> 最前面那辆马车,小糯米团子掀开帘子,探出圆圆的脑袋。</p> 长安上车后,姜孚琛一声令下,队伍出发,马车缓缓行驶起来。</p>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p> 姜孚琛见她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从袖子里掏出一方帕子,轻轻擦拭她额头的汗珠。绢帕柔软,带着玉兰花的淡淡馨香。</p> 长安心里的异样感就更强了。</p> 宁王对所有人都这样温柔体贴吗?</p> 还是,只对她一个人特殊?</p> “爹爹,娘亲脸红了。”</p> 小糯米团子爬在姜孚琛膝头,乌黑的大眼亮晶晶的。</p> 她哪有脸红?</p> 长安大窘。</p> “不是脸红,我这是热的!”</p> 姜孚琛点点头,含笑的眼睛像温柔的微风,道:“嗯,我知道。”</p> 你知道?</p> 你知道什么啊?</p> 长安简直想吐血。</p> 她只能生硬地转移了话题,道:“怎么有这么多辆马车?”</p> 姜孚琛道:“都是些嘉禾平常惯用的生活起居用具。”</p> 整整十几辆马车,居然只是小糯米团子的起居用品?</p> 这得有多少东西?</p> 长安听了咋舌。</p> 豪门贵族的世界,平民百姓不懂。</p> 姜孚琛解释道:“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多,有好几车都是陛下和两宫娘娘赏赐给嘉禾的东西,还有几车是玩具,光太子送给嘉禾的那辆风车,就要用一辆马车来装。”他忽然想起什么,笑容变得温柔又宠溺,“其实,这还算少的呢!以前嘉禾她娘嫁给我的时候,岳父怕她在王府生活的不习惯,把她的日常用品全部送了过来,装了足足有五十多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