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昆仑笑担任副钦差既是无奈之举,又深知责任重大。行前和班超反复商量。班超道:“昆仑笑此去乌孙责任重大,道路遥远,信息难通。到了乌孙见机而动,以邯上,盼望弟早报捷音。”昆仑笑道:“疏勒、莎车面临困境,这黑霸天实是劲敌,豹子头千万小心。”正说话间,慕容浩带了四五个人抬来个大箱子。 见到昆仑笑道:“昆仑将军远赴乌孙,责任重大,这于阗美玉乃是稀世珍宝,我为将军准备了一份厚礼,以备不时之需。”昆仑笑道:“感谢将军想得周到。”说着叫人把箱打开,把礼品分成数包,放在空马背上,带领随行人员翻身上马拱手施礼道:“豹子头和众位弟兄请回,我一定竭尽所能不负厚望。”说完扬鞭而去。 班超见昆仑笑神色刚毅义无返顾挥手而去,心中陡然升起一种悲壮苍凉感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班超知道昆仑笑此去责任重大,乌孙和大汉隔绝已有六十余年,国内情况和对大汉的态度都不清楚,昆仑笑只身前往情况不明的乌孙同荆轲只身去危险不测的秦国多么相似,想到这里对自己决策失误找来了一个太上皇更是后悔莫及,心中不觉祈求上苍保佑好兄弟此去能够顺利平安归来。 回到寓所,奢香见班超神情忧郁,知他为昆仑笑担忧便温言劝慰,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故意和他谈起黑霸天卷土重来野心不小。班超听了悚然而惊,忙令王胡子请来沙里洪、甘英等人商量如何解决莎车之变。甘英一进班超房间就大声道:“莎车有兵三万多人,我们会合于阗军队也有三万多人,怕他什么!趁其不备,我们先发制人,先攻下莎车王城,擒住黑霸天,以解师爷大患。” 班超道:“我们正在整军,现在还没训练成熟。再说现在莎车反叛还没公开,前去攻打师出无名,也易引起其它国家警觉,失去诚信,现在主动进攻还不具备条件。”众人正在商量,中护军王胡子来报:“国驿馆有一侍者求见长史。”班超道:“黑夜来见必有隐情,快请。”王胡子转身带侍者进屋,班超起身相迎。侍者施礼道:“小人国驿馆侍者孙孟伯,祖籍关中扶风,曾祖父随二师将军李广利出征大宛,负伤后流落到此地安家,小人虽安家西域,但仍然心念大汉。”班超道:“沙先生是关中扶风人士,我们是同籍老乡,黑夜造访有何见教。”孙孟伯喜道:“将军智勇双全乃西域救星,和将军是老乡,深感荣幸!”说着就把昨晚李邑给皇上写密折嫁祸班超之事说了一遍。甘英一听就火了,大声骂道:“这个狗贼!我非一枪戳他个透明窟窿。”班超听了,半晌长叹一声道:“狗咬一口,入骨三分啊!昔日曾母贤明,又深知其子曾参是笃行高洁之人,然而一日三次听路人说曾参杀人,从不信到怀疑,再从怀疑到逃跑,母子之间尚且如此。公孙苗、李邑三番五次在皇上面前诬告我,如果皇上动疑我等就难办了。” 李开山道:“回京之人才走一天,派人骑快马把他追回来。”甘英一跃而起道:“我去追!”说着就要出门。班超厉声道:“回来!不许胡来。”甘英跺脚怒道:“难道真要叫这个小人诬告嫁祸豹子头吗?”一直很少说话赵汗青突然道:“这李钦差密告十分厉害,说真也真,说假也假。”甘英一拍桌子道:“哪有什么真!全他娘的假!是血口喷人!”赵汗青轻轻一笑道:“现在莎车谋反,龟兹欲攻不也是真的吗?”甘英一听急道:“这?这不是一回事?”班超道:“汗青之言有理,龟兹欲攻是真,和好乌孙现在成败难卜也是真,我好糊涂呀?给自己请了个太上皇。明硕公主何等英明呀!”沙里洪道:“皇上有密旨要你节制李邑,你拿出密旨去令他收回密奏,他敢不听吗?”甘英忙道:“豹子头,请出密旨,他若不听,就是抗旨,豹子头有鼓吹幢麾专断之权,一刀砍了这个奸贼。” 进屋以后闷声不响的赵汗青道:“不可。他向皇上奏本,怎能以此理由杀他。现在不要激动,要冷静思考,急则自乱方寸。”沙里洪也道:“贤婿坐下,我们好好计议计议。”沙雪拉甘英坐下。赵汗青对孙孟伯道:“感谢老弟探得消息,不知还有什么情况?”孙孟伯道:“没有了。”赵汗青道:“老弟厚恩我们必报,来日可请你儿子来我药铺,我传他医技。古人云:有家财万贯不如薄技在身,我传医技保管叫他享用终身。”孙孟伯连道:“多谢!多谢!能得神医真传,犬子真是万幸,我在此先行谢过。”赵汗青道:“老弟先回,不要引起李邑怀疑,有什么情况请及时来报。”孙孟伯点头,施礼而去。 半晌班超叹道:“闭门屋里坐,祸从天上来,我心很乱,各位回去休息,明日再议吧。”众人见班超疲惫,告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