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赵安平快步走向办公桌，位于窗边的独立隔间采光充足，他从桌角的名片盒中抽了最简约的一张递过去说道：“不过只有邮箱。”　　Mars接过名片正反面一翻，这才确定上面真的只印了一个邮箱和一个名字。　　拿着名片拍了张照，Mars并没有急着联系尹其，按部就班的安排好生命线项目的新方向，又和果壳这方的负责人碰头开会，吃完午饭小睡了一会儿，临近下午三点半的时候，他才打开邮件往名片上的邮箱发了封简短的问候。　　或许是因为彼此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几乎就在同一秒，站在对面大楼里的17489号分身，也就是尹其就收到了邮件。　　“叮！”　　空旷的办公室内突兀地响起一道声响，尹其无需查看手机就已经知道了上面的内容。　　隔着两道窗，跨越一百多米长的距离，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Mars，看到他盯着邮箱等了一会儿，确定不会这么快就得到回复之后，又打开果壳公司的内部系统输入密码登陆访问。　　页面随之跳转。　　短暂的欢迎动画上，书写着“StayHungry.StayFoolish”的名言警句布置在某部门提供的派对合影下方。字体大小正正好是能让想看的人看到，让不想看的人忽略的程度。　　照片上的白人高举啤酒笑容四溢近乎癫狂，尹其深深觉得，这句话在这里翻译成“做个吃货，当个逗逼”要比它原来想表达的意思更合适。　　果壳系统的操作界面与它的产品风格一致。尽管每个大类下都列有数目庞大的分支选项，但就外观来看，它依旧简洁而有序。　　“果壳产品”——“VR眼镜”——“外部硬件”，光标随着Mars放在鼠标滚轮上屈伸的手指自上而下一一划过，最后进入了“外部硬件”下的子目录“屏幕”。　　一篇满是数据分析的全英文报告跳了出来。　　尹其随之遗憾的叹了口气。　　相比之下，他更希望对方能查看同目录下的“核心芯片”以及“超导材料”，然而他并不能控制人类的意志。　　办公室外传来一波嘈杂的人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这一层没人知道这里已经被人租下来了。　　尹其掏出手机点开邮件想了想，转而戴上VR眼镜进入了游戏。　　【玩家“莱克斯.卢瑟”上线】　　“挖槽快跑！”　　金黄色的岩浆淌过恶魔君主肌肉纠缠的胸腹，坚如磐石的皮肤之下，代表魔力的红光有如血液般流淌，暗藏可怕的力量。　　他不是唯一在这处类似传送大厅一样的溶洞登陆的人。不幸在他附近上线的玩家生怕刚复活又成为经验值，在他脚下乱成一团。　　“哗啦”一声巨响，恶魔君主仰躺着砸入岩浆河，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翻身往深处潜去。　　深渊下的地脉四通八达，颜色深的方向代表前方有路，颜色亮的地方温度越高。尹其没管这套经验，屈膝一蹬撞入地底，跌进了一处在系统地图上没有任何标注的空白区域。　　代表数据的网格在他身后恢复成墙面。　　这里同样有一座传送阵，恶魔君主庞大的身躯消失在光阵里，再出来时已经到了诺克亚城中的伯爵堡。　　头顶惨白的月光，恶魔君主投下一片恐怖的阴影，来回巡视的骑士侍从却对此视而不见。　　游戏中的伊斯在床上醒来。　　打开窗户，冷风吹着丝质睡衣紧贴在他身上，这画面足以让女友粉老婆粉们尖叫上一晚，再脑补出一篇三万字的**。　　“有什么要汇报的吗？”　　有了57号分身的前车之鉴，伊斯特意在游戏里为17489号留了后门作为彼此直接沟通的渠道。　　尹其低头将《生命线VR》的最新注册人数告知伊斯后说道：“我想借这个机会进入他们内部。”　　他们即是地球上名义上负责开发《生命线》系列的两家公司。尹其毫不怀疑伊斯能帮他做到这一点。　　位于J州的服务器上快速闪过一段异常数据，属于[莱克斯]的控制面板自动跳到了属性界面。　　[莱克斯]：　　种族：恶魔　　等级：45级恶魔君主　　体长：280米　　体重：80吨　　天赋技能：熔岩、凝固、炎爆、召唤　　“这是……”　　话问一半，代表其等级的数字瞬间疯狂攀升。46，47，48……78，79……个位上的数字转过几轮，不过短短数秒钟的时间，等级那一栏已经突破90大关……　　深渊之主！　　百米高的恶魔不受控制的仰天狂叫，崩裂的血块未及掉落就消失成了最原始的数据。　　尹其感觉不到疼痛，他就像一个旁观者，看着自己迅速蜕变缩小成一团不存在实际形体的能量。　　此时再去看[莱克斯]的属性，除了种族不变外，天赋技能那一栏多得迫使游戏界面右侧多了个下拉条，“深渊召唤”、“裁决”、“无尽吞噬”……一连窜动辄毁天灭地的禁咒招式就像白菜一样的罗列在册。　　如此碎人三观的狂暴升级，无论经历几次都让人心跳加速，心神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