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好像是法医的地盘,房间里都是药水的气味,以及化学仪器。 台上躺着一具尸体,不过用白布盖住了,但看身形,死者应该是个女的。 当时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以为左正是打算带我侦查凶杀案呢,那家伙这几日忽然发现我有点当警察的底子,在他出任务的时候帮了不少他的忙,现在又想让我在他们局里做个像样的活,说不定就因为这点,才想让我跟着他办他凶杀案呢? 我是无所谓的,这几日只要能跟着左正就好了。 警察兄弟给我倒了杯水,让我先坐着,说左正等会儿就来,然后就走了。 于是我坐着,其间喝了一口水。 但是大概枯坐着十来分钟后,我忽然觉得不对。 都十分钟了,左正怎么还不来? 我现在的身份又不是正式警察,让一个编外人员待在法医室里,独自面对死者,这合乎常理吗? 于是我感到不安,起来想走,但是拉了门才发现,门在外被锁了。 这门是特制铁门,是上栓上锁的那种,在外面被扣上,我在里面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当下我就急了,冷汗冒了出来,心想刚刚那两个警察概不会鬼变的吧?这几天见到的鬼实在是太多了,防不胜防,但仔细想想,警察最大的特色就是一身正气浩然,鬼是很难进犯的,再以自己丰富的经验判断,那两个警察举止正常,眼神也正常,哪里是中邪的样子? 他们把我关起来,应该是自己的意愿! 但他们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 他们以左正的名义把我请到这个房间里的,难道说这是左正的意思?他把我跟一个尸体锁在同一间屋子里,是什么意思?是想考我的反应吗? 但这些都不重要,现在我必须见到左正! 我想起来,那俩警察带我进来后,就让我坐着,那目的性太明显了,难道……? 我回到椅子上,用正面直线比过去,果然在椅子的对面桌子上的一堆杂物里找到了一个摄像头。 左正在监控我。 我抓起摄像头,冲着镜头大喊:“左正你给我开门!我现在必须马上要见到你!你在哪里?快点出来!开门!” 吼完,我把摄像头摔了,还狠狠踩几脚,把它踩碎,无法再继续监控为止。 这样,没法再继续监控,左正也应该百分百来给我开门了吧? 但他没有。 我在房间里面转悠了一两分钟也没有见到有人来开门,房间外面也是静悄悄的。这时候我就明白了,房间里可能还有其他的摄像头,刚刚那直面拍摄我的摄像头应该是从正面来观察我的反应,在其他角落里应该还有其他的监视器,我摔碎一个,但并不影响左正的监视,所以他还不需要出现。 再见不到左正,我真的要疯了! 我在房间里面想找出其他的摄像头,但是找了一遍都没找到,可见它隐藏在多么隐秘的地方。 而这时候我也忽然意识到,我找摄像头浪费时间做什么?现在当务之急难道不是敲开门,出去找左正吗? 于是我就转移目标去开锁了,只是锁是在外面的,我在里面想要撬开,会比较困难。 我专心地研究外面的锁,想要用铁丝先勾到那个锁…… 就在我为了开锁而急得满头大汗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动? 我回过头,台上只有一具尸体。 他静悄悄的,没有异常。 这时候我产生了一个念头,现在这局面该不会是左正在考验我什么吧?所以台上的尸体可能是警察假扮的呢?毕竟白布一盖,谁都不知道下面躺的是什么,等我过去揭开白布,警察就会跳起来对我撒花,大喊一声:“surprise!” 但看男尸两秒,我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第一,尸臭是真的,闻这味还有点新鲜,死了没几天。 第二,白布是贴身的,看得出来男尸是裸的,如果是警察开玩笑的话,他没必要做那么大的牺牲。 对于警察破案来说,尸体非常重要,因为在尸体上可以得到很多线索,这也是我进屋之后没有主动去碰男尸的原因,免得破坏了重要证据,现在我也不会碰的。 所以我又转回头,专心解锁。 但,那种感觉又来了! 我真的觉得背后的尸体会动! 在警察的监视下,尸体会动……这样合适吗? 左正把我和尸体锁在同一间屋子里,是想做什么? 如果非要一个指向性的话,他该不会是希望我去接触尸体吧?让一个编外人员来接触尸体,合适吗? 白布下,动了一下。 那不是尸体动了,是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白布下动了。 我走过去,揭开白布,一具*的男尸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显然是一具已经剖析过的尸体了,因为身躯上一条长长的缝合线,这是把人剖了、采集完样本证据之后就重新缝回去了吧? 也对,如果这个尸体是法医还没剖过的,证据材料没有被收集完,警局的人怎么可能会随便让外人触碰呢? 最重要的是,这个尸体腐烂的味道很熟悉。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转身去找了手套戴上,免得破坏了法医的“小宝贝”。我回到台边,把男尸翻了一个身,一道纹身出现在我眼前! 果然!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左正为什么把我和死者锁在一起了! 但这踏马的纹身不是我纹的呀,人也不是我杀的呀,窦娥冤不冤啊! 这不是普通的纹身。 揭开白布后,尸体的味道变得更清晰,我只是闻一下就知道了,这是灵魂腐烂的味道! 有一个刺魂师把恶鬼纹在了这具尸体上,腐烂的就是这恶鬼的灵魂。 刚刚有异动的,应该就是这纹身了。 再看纹身。 是一只九头蜥蜴,那九只头面相狰狞,有的张着口,吐的却是蛇信子。 这不用说了,纹的是妖。 当初,范无救笑我是小莲花,然后炫了一把他的大黑龙,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有些东西就是从外表上就赢了,如果你在一个人身上纹一只喜羊羊,你会觉得那纹身凶悍吗?不会的; 而如果你在一个人的身上纹上一个外相就很狰狞的东西,你看到了会害怕吗?会的。 那刺魂师把恶鬼刺在人的身上,赋予其恶妖的外形,就相当于是给恶鬼增强了力量——这纹身,可凶得很呐! 最重要的是,这纹身还活着!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现象,契主的肉身已经死亡了,而纹身却还活着,不仅如此,纹身还很有活力。 我抬起左手的,覆在眼上,透过左手的天眼去看,看到了真相。 尸体身上冒着邪气,而那九头蜥蜴也变成了活物,抓着男尸的背,九只脑袋不断地啃噬着尸体的骨肉! 忽然,“它们”的脑袋转了180度,转过头看了我一眼。 “嘶——!”它们张口冲我大叫,那声波把我冲得倒退了一步。 等我反应过来,那东西已经跳到了我的身上,锋利的爪趾紧紧地扒着我,镶进了我肉里,我感觉到“它”的邪气顺着伤口侵入到我的身体里了,这种感觉叫做透心凉! 我使出吃奶的力把这妖怪从身上拍开,运功把邪气从身体里逼出去,我找到了那只妖怪,它趴在地上如看一头猎物一般地盯着我,尾巴变得长长的,连着男尸的背,看来它暂时还不能离开男尸! 我本想一把业火把这妖怪纹身给烧了,一了百了,但忽然想到,左正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