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京回来的第三天。 夜晚,马亮走进江城磐石中队的大门,和认识不认识的序列者们打着招呼,一路直奔刚从上京赶回来的中队长办公室。 敲门进去,看见江丽颖正在勾勒的法阵上祈祷,就静静的等在一边。 不同序列的序列0,无法对他造成什么干扰和影响,马亮也不知道仪式进行到什么地步了,江丽颖现在正在遭遇什么,就百般无聊的打量这间办公室。 五分钟后,洋溢在室内的光渐渐减弱,法阵中央的人影逐渐凸显,他明星感觉到什么东西悄然离开,就看到江丽颖长吐一口气的站了起来。 “饲养员的序列0是什么感觉?”,江丽颖疲惫的走过来问。 “狂野、澎拜、热烈、生机无限!” 江丽颖笑了一下,坐下来说,“我每次沟通序列0的意识碎片就像被放置在烈阳下暴晒,炙热、纯粹、凝聚,不容一点迟疑,不容一点阴暗……滋味别提了。” “所有的序列0都是一样。” 江丽颖点了点头,换了个话题,说,“我还没谢谢你呢,让我免去了一场无谓的麻烦。” 马亮笑道:“看来我猜的不错,你也不想参加那种聚会。” 江丽颖苦笑,说:“家命难违,你不来省的我为难。” 马亮没有问为难什么,说起来正事:“最近地下城异动很多,昨晚还发现了一种新进阶的亡灵—食尸鬼!” “怎么,还有尸体来源流入地下?” 马亮点了点头。 “这些混蛋!” “现在要放开了,要自由了,要空间,就更不可能杜绝此类的事情发生,我认为,你应该认真考虑那个提议!” “什么提议,承认所谓的地下世界和秩序,授权他们管理,别开玩笑了,传出去你我都有大麻烦。” “可麻烦就在那里,不会走,不会消失……” “好了,你别说了,让我再想想。” 马亮耸耸肩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对了,你的调制怎么样,序列8出成品没有?” “我重要让小东西先进阶了再说吧?序列8不是序列9,只能一个个来,很麻烦!” “我可提醒你,别想赖账,也别耍小聪明,我这已经收到好几份申请,都是完成了消化的人才。” “放心,主材料不会流出湘北省的。” “有你这句话就好!” 每天的应班点卯结束,秘书已经在门外等了一会了,马亮站起来,准备走的时候忍不住提醒:“石剑英都能抛开一切,全力消化和扮演,你……” “别说了,我都知道,谢谢!” 得! 马亮也不劝了,走到门口和漂亮的秘书小姐姐打了个招呼,整了整衣领,就从窗口直接飞跃出去。 “这个混蛋,说了好几次一点都当耳旁风,现成的门户不走……你笑什么!?” 秘书小姐姐干净放下掩住嘴巴的手掌,咳嗽一声,开始汇报起工作来。 磐石中队的总部大院就是以前的特厅,机构经过扩充,成立了十一支有正规编制的小队,各个小队有独立核算的经费和名额,又可以雇佣和发展外围的组织成员。 马亮现在手里就有一百多个序列者挂号,负责整个地下城的一举一动,还有很多到不了他面前的普通人为这份责任服务,小隐那个位于地下的家已经开始扩建,打破污水河的布局,真正的建立起一座城堡。 围绕这座地下城堡,还有暗和死灵属性的园区。 总之,很多禁令都废除了,序列者身上的限制已经大大的放松,除了安全、稳定这道红线,序列者们已经感到前所未有的空间和自由。 别的不说,就说神农架保护区,动植物和环境保护的禁令已经形同废除。 活力和勃勃生机就像这重新热闹起来的夜晚,就像这重现点亮的霓虹灯和夜生活。 马亮路遇一队磐石小队的治安官,和认识的那名队长打了个招呼,就重新飞跃起来,消失在街角的屋顶。 “头,怎么不凑上去,调制专家啊!” 小队长叹了口气,说:“我还用你教,废什么话,下一个街区!” 马亮在集合地点汇合了小隐。 小隐一见面就向他抱怨,说,最近的坏人越来越少了,每天都要花很长时间来觅食,一转眼就天亮了,又要赶回去躲起来。 马亮心想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夜生活回来了,普通人的安全和城市的秩序也没有放松,磐石小队的治安官和军警共同担负这份职责,预计的混乱并没有到来,反而并发出旺盛的生机和充满活力的秩序。 就这样把小东西放出去,自由觅食? 马亮没有道德洁癖,是担心她的成长问题。 就像毒瘾,最有效的办法是从一开始就远离和杜绝。 “你让我再想想,想一个两全其美又稳定的办法。” “嗯,小隐喜欢序列者的血,不喜欢麻瓜的。” “小东西的情况怎么样?” 马亮问起来了调制中的黑猫。 “它啊,不太好,一直在那哎呀哎呀的叫唤,跟发春似的。” 马亮心里一惊,斥道:“怎么不早说,快走!” 夏隐撅着嘴跟上马亮飞驰的脚步,小声嘀咕:“调制哪有不痛苦的,想当初小隐……” 话说到一半,她那小小的身子突然一震,复杂又痛苦的神色在她眼中一闪,视线一下子变得模糊,发现自己突然置身在那个地下室,正用满是鲜血的手指,在墙上疯狂的涂鸦! “马……亮……你答应过我的,你……” “呀!” 小隐捂着头尖叫,马亮大吃一惊的闪现回来,将她抱住,连连安慰着:“是不是又想起来什么了,别怕,别怕,都过去了,过去了!” “马亮……” “是,我……” 马亮呆住了,一低头看到了一双眼睛。 “马亮,我,我,我爱你!” 马亮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反应的,头脑一片空白,既有不能置信的狂喜,又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惜和迷茫…… “爸爸,我怎么了,你……你的眼睛怎么红了?” 马亮定眼再看,小隐又回来了,正慌乱的帮他擦拭眼角,还说:“爸爸别担心,小隐没事,就是迷糊了一下。” 只是迷糊了一下吗? 刚才的只是错觉吗? “走吧,我们回去!” “噢,爸爸原来是担心那只猫啊,哼,小隐生气了!” “傻瓜,我最关心的是你啊!” “真的吗,小隐好高兴,耶!爸爸最喜欢小隐了,小隐也最喜欢爸爸,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永远!” “嗯,永远在一起!” 一大一小两个人,飞驰在月光下,消失在城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