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大雪飘满天,灰色穹空响霹雳。 苍茫间,一道巨门虚影凭空浮现,而后一个穿越时空而来的魂体一闪而逝。 杜射在出了巨门的一刹那,忽然看到巨门上浮现了几个字,只可惜他目力太弱,隐约间只看到一个“农”字。 而后,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此时身处万里高空,下面是白茫茫的一片。 “冬天,还下着大雪?” 正说着,杜射忽觉一股引力使他向下坠落,快要抵达地面的时候,好巧看到远处有一个人影正缓缓走来。 而此时,杜射也感觉到自己的魂体有一种要消散的征兆,好像冥冥中遭到了某种未知的排斥。 “附体!” 杜射临危思变,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找一具躯体附身,况且眼前不就来了一个嘛。 “真是瞌睡送枕头,谢天谢地!” 二话不说,杜射嗖的一下就飞冲过去,想要钻进来人的身体。不料这一头撞上去,却像撞上了一块弹力墙,他猛的被弹回来,魂体接触到了地上一盘物什。 被接触的那物什瞬间湮灭,化成发光的尘埃,尘埃将杜射的魂体团团包围,而后生生将他压缩、塑形,眨眼间杜射就变成了原来那团物什的样子。 一切快的好像是在时间凝固下完成的,那原来的物什已然灰飞烟灭,杜射成功做到了偷天换日。 虽然,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也没仔细观察自己变成了什么,杜射只感觉四周无比寒冷,然后一股困意袭来,他眼皮沉重,很想好好睡上一觉。 但是没多久,他又感觉四周暖烘烘的,寒冷被驱走,他的思维也能转圈了。 杜射睁开眼,感觉自己被束缚住,仔细观察之下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一条蛇,并且此刻自己还被一个人抱在怀里。 “啊?惨了,变成蛇还被人抓住,吾命休矣!” 杜射吓得失了魂,蛇头一蔫,一时绝望无神。 不料,一番动作让抓着他的人感觉到了,这人惊讶道:“活了?既然这样那就跟我回家吧,放了你迟早也会冻死。” 蔫头耷脑的杜射蛇眼一转,发觉事情还没自己想的那么遭,听这人的语气,好像是为了救他,而不是抓他。 “还有希望!!” 杜射蛇头一昂,恨不得一声大吼,但实际到了嘴里也就“咝咝”两声,他听得懂人话但讲不出人话。 一路上杜射心情忐忑,但他也没忘了自己的目的,随即用灵蛇之眼洞察了一下这人,发现这人身上的气运竟然十分微弱。路上遇到的其他人,额前头顶皆是巴掌大的一片白雾,而这人居然只有一缕白烟儿。 “真衰,这家伙气运怎么这么弱?” 杜射吐着槽,眼看这人回到了家中,口中叫了声“孩儿他娘,我回来了”,然后就看到一位身穿朴素棉袄,半老徐娘,犹有风韵的妇人走了出来。 这家人一看就是农民,只是他们的穿着,就算现代最贫穷的地方也不会穿成这样,要是往前推个几百年,古代农家比较像。 男人将捡回来的蛇朝妇人展示了一下,妇人吃惊,也不敢去接,一边问着怎么捡条蛇回来,一边拿了个竹篓。 杜射就这样被放进了竹篓里。 进竹篓之前,杜射终于看清了男人的样子,长衫棉袄,长发盘成发髻,还有点络腮胡,赫然是一名古代中年农夫。 “什么?你咋这么好心呢,还怕它冻死?” 妇人听了农夫所讲,一边碎碎念叨着农夫,一边拿着竹篓进了屋,仔细一看,突然惊叫一声。 “哎呦,你可捡了条命哟!” 农夫不解,上前问妇人何出此言? 妇人举着竹篓给他看:“你看看,这是条毒蛇,它醒了没咬你一口算你命大。” 农夫一听,吓了一身冷汗,赶紧用手擦了下额头,看着竹篓内的杜射一脸后怕。 杜射整个都懵了,联系前后,再想到巨门上的那个字。 “农?农夫与蛇的故事??” 杜射吐了吐蛇信子,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怪不得这农夫脑门只有一缕烟儿,原来是那个应该被蛇咬死的农夫。 “算你走运,我可不是忘恩负义的家伙。” 妇人见丈夫如此粗心大意,白了他一眼后随口说:“把它放哪儿,要不放灶台旁吧,不然就冻死了。” “好人呐!!”杜射一听,心里喜滋滋,感叹遇到一户好人家,“要是再来点吃的就更好了。” 农夫捧过竹篓看着,头也不抬的对妇人说:“你觉得把它拿到集市上卖,能值多少钱?” 正软趴趴待着的杜射,闻言身体突然嘣的一下**,昂着蛇头难以置信的看向竹篓外,心中大呼什么情况,怎么转眼就想把他卖了,你们那颗善良的心呢? 妇人也没想在家里养这么一条东西,她认为毒蛇不祥,不过从小听说蛇身上也都是好东西,由此就建议丈夫:“我估计卖也值不了几个钱,不如泡酒,咱家崽子生来体弱,趁此机会也好给他补补。” 农夫一听,眼亮道:“这主意好。” “卧槽!”杜射心中大恨:“果然最毒妇人心,居然想要整个泡制他。” 一时间,杜射心中对农夫的感恩之情也瞬间烟消云散,其实本来也没多少,一开始杜射就想要附他的体,不料阴差阳错变成了蛇。 而就算没有杜射,他也是要被蛇咬死的,算起来杜射应该对农夫有恩才是。 “你个该死的农夫,咱俩真是冤家,你不死反倒要杀我了。”杜射心中气急败坏。 农夫知道篓中是毒蛇,他也不敢再用手抓了,转身寻了一个夹子,把杜射夹了出来。 杜射疯狂扭动蛇躯,但于事无补,眼看着妇人抱来一大坛酒,打开酒封,示意农夫把他放进去。 农夫小心翼翼的拿着夹子,左右看了看,疑虑道:“就这样放进去脏不脏啊?” 妇人则说:“现在都隆冬腊月了,蛇冬眠,早就不吃食物了。” 农夫笑道:“嗯,也对。” 杜射眼看自己离酒坛越来越近,一脸惊恐绝望,叫也叫不出来,只能死瞪着蛇眼,张大蛇嘴,尾巴来回乱甩。 就在农夫把杜射的头摁进坛口的前一刻,千钧一发之际,杜射把自己的脖子扭了一百八十度,蛇首回顾,蛇眼死死看向农夫,情形之诡异,一时令人寒毛倒竖,惊恐万分。 “啊!” 农夫惊叫一声,双手用力,猛然将杜射压进了酒坛,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盖上了酒封。 农夫做完这一切,犹如在自家婆娘身上耕耘了一整晚,整个气喘如牛,身乏体累,并且还出了一身的虚汗。 妇人见此,忙问丈夫怎么了。 农夫心中惴惴不安,但又不知从何说起,思来想去,最后也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