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这起案子另有真凶呢？”我问。　　顷刻间，两人不再发表看法，而是纷纷沉默，想了想我的话。　　就在他们忖度的时候，我又说道：“其实如果还有真凶的话，错把无辜的人当做凶手，那才是危险。”　　“可是薛汶都认罪了啊！”倪佳欣和大多数人一样，只希望快点破案。　　诚然，快点破案是对的，毕竟还有那么多不平的案件，都等待着我们去处理。但是我始终觉得，做我们这行，质量比数量更重要。　　所以我不吭声，不再和他们辩论。　　隔天，我就又找到了一个新的突破口，决定从女死者那边去进行调查。其实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突破口，因为女记者的死，本身就和她的职业，有着很大的联系。　　我来到了她工作的单位，找到了她的遗物。　　如今她以前用的电脑，有新同事在用。不过新同事还是同意我动用她的电脑，对案子进行调查。　　调查发现，她生前最后一个调查的目录里，搜集的都是一些私藏违禁品的内容，根本就不是调查狂躁症患者的。　　所以我突然觉得，赵梦欣比薛汶更加可疑！　　整整用了好几个小时，我才查出，她的目录里头，竟然有一张照片。那照片所拍摄的房子，就是赵梦欣的那个房子。　　我迅速将这些作为证据，并且直接找到了赵梦欣，将她带回警局问话。　　午后三点半，小康和我，一起审讯赵梦欣。　　“其实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带我回来，是为什么？”赵梦欣很无辜的说道。　　我冷漠的望着她，接着就拿起了彩印出来的那张照片，袒露说：“这是在女死者的个人资料里找到的。她生前调查的，就是你的案子，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看到这个，她顿时懵了。　　愣了一愣后，她就说：“那又能代表什么？也不能代表人就是我杀的！”　　“你私藏违禁品的证据，她都有了。其实现在你杀人的证据已经确凿，我不知道你到底还在强辩什么？”我问。　　事到如今，赵梦欣这才无从辩驳。她暗暗的转开脸去，眼眶一下子红了，但不说话。　　“说吧，你为什么要杀她？希望你坦白从宽，争取宽大处理。”　　赵梦欣还是不肯说。　　我只好决定说：“那我们只有直接起诉你了！”　　她这才回过头来，问：“薛汶还没有认罪吗？”　　“你知道这件事？看来他自首的事情，其实也是你一手策划的吧？”我问。　　她苦笑了出来，说：“他都认罪了，你们居然还来调查我。呵呵。”说到最后，她那神情，充斥着一股深深的绝望。　　又沉默几秒后，她才说：“我不是故意杀她的。如同你们当时看到的场景一样，我和她是发生争执才错手杀了她。我当时才知道被她发现，还知道她在暗中拍摄证据，那个时候，我情绪太激动了。”　　“杀了人还找人顶罪，就一句情绪太激动就完事了？”小康怒问。　　赵梦欣立即回过头来，竟还有些理直气壮的说：“我都坦白了还想我怎样？”　　我为了得知更多内情，就对小康说：“你先别说话！”　　回过头，我才又望着赵梦欣，问：“那么你是如何收买薛汶替你顶罪的？一五一十说出来。”　　“他、他有狂躁症，这些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我知道这么回事的时候，我以为是上天给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以为是一种转机。所以我就突发奇想，直接找到了他。　　我对他的心情很理解，明白他需要什么。他需要的是被人尊重、被人信任他的自控能力，所以我通过那样，鼓励他用他的理智，来帮我顶罪。”　　“就这么简单吗？”我不相信就这么简单。　　她这才又说出了一些实情：“过程中，我利用他从没有谈过恋爱的弱点，对他表露了一些爱慕……”　　我和小康都懂了。　　在要审讯完的实话，我又问：“那么那只猫是不是你杀的？”　　“什么猫？”看样子，她对那只猫一点也不知道。　　于是我又找到了薛汶。　　我将赵梦欣的供认都告诉他，并问道：“你家那只猫是不是你杀的？”　　他点点头，承认了。　　“你为什么要杀它？还是因为你的狂躁症？”我问。　　他笑了，说：“当然不是。其实当我的狂躁症，在我自己看来，已经好了。我有很好的自控能力。之所以杀死它，只是我觉得你们会去调查。为了让你们更加信任我，我不希望杀死它。而且，我想，反正我也要死了，以后也没人会照顾它……”　　说到最后，他没有再说下去，而眼中还含着热泪。　　看来，他真的不是那么冷血无情的一个人，至少还会为一只猫而难受。　　“那么猫生前你对它用的药物，是怎么回事？那些药又是怎么得来的？”　　“我不想它走的太痛苦，所以就问赵姐要了那种药。”　　他无形之中，透露出赵梦欣私藏的东西。　　案子终于真相大白。　　得知实情的实话，陈放他们都震惊了。　　陈放更是找了我，对我说：“之前错怪你了，你的坚持是对的！”说话时，从他的脸色可以看出，他还能尴尬。　　我暗暗一笑，说：“没事。”　　他“嗯”的应了一声，接着就巧妙的转移了话题：“听倪佳欣说，你们昨晚吃饭的实话，碰巧有个老板给你们提供了很重要的线索，对不对？”　　“是的，怀疑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有可能是附近的一个疯子。也不知道他们两人现在把人带回来审问了没有。”　　陈放随即告诉我说：“人已经带回来了。那个男人叫周森，个人经历就和那个老板讲的差不多，不过都是传言。不过从他那里，没问出什么，因为他的精神真的有些问题。”　　“这就很麻烦了。”我说。　　陈放笑了笑，说：“不麻烦，郑顾问已经尝试去和他沟通。”　　“郑莉？”我担心她会被那疯子伤害。　　陈放似乎是看出我的担忧，就说：“在警局里头，不会有事的。小刘他们都在旁边盯着，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可以一起去视察她审问那个疯子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