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天色已有些暗淡,亏的是我视力超常。 这小孩看着也就五六岁的样子,用一种很奇特的姿势趴在那座已经塌陷了房顶的土坯房上。说是趴着,是因为他之所以能待在土坯墙上,是用双臂紧紧的抱住一根檩子,整个人就像蝙蝠一样倒挂着。 更诡异的是他双眼通红,依稀间好像还在闪着红光。 我身体一颤,头皮就像被电了一下。 “你们看!”我忙指着那小孩让张凯龙和陈老三看。 俩人抬头看去的时候,那小孩却突然不见了。 “看什么?”张凯龙问我。 “刚才那里趴着一个小孩啊!”我也再次惊得后脖子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刚才我的视线也就是转移过两三秒——顶多三秒,人怎么就不见了呢?这几乎不可能啊!别说是个小孩,就算是灵活如我,也没信心能有这么快到动作。 “哪里有孩子,你会不会是刚才听老于说的那些事太投入,产生幻觉了?” 张凯龙问我。 “不可能!我看的很清楚,那是个五六岁样子的小男孩,而且……而且眼睛是红色的……” 我回道。 一听我说眼睛是红色的,陈老三“嗯”了一声,忙拉住我的衣襟问:“你确定看清楚了,是红色的?” 我刚才就被这小孩吓了一跳,这会儿又被陈老三突然的粗鲁举动吓了一跳,我知道他这么激动肯定是知道或者想到了什么,于是连忙点点头。 “如果真是红色的眼睛,那一定不属于人类啊!” 陈老三慢慢的松开了手,喃喃地说。 咋一听他这话是废话,有黑眼睛的人,有蓝眼睛的人,但地球上还没有发现红眼睛的人,如果真的长着红眼睛,那可不就不是人嘛!但是听完陈老三下面的解释,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一句废话了。 陈老三说他也曾见过长着红色眼睛的小孩,那还是他在宁夏沿着黄河寻找藏宝地的那段日子,具体说起来那地方我去过,就是在贺兰山旁的黄河十八旋上。 那也是个傍晚,为了赶时间,陈老三选择冒险走捷径,划船走了黄河十八旋。 陈老三一直认为自己是这一带水性和驾船技术最牛叉的人,艺高人胆大嘛!即使在这样险峻的地方,也并不紧张。当他哼着巡河调子绕过第三个河湾时,无意中一抬头,突然看到在半山岩凸起的岩石上站着两个人。 说是人,是因为看外形是人,其实陈老三也只能看到大体的轮廓,只是这俩人长得极矮,不过一米出头,更诡异的是俩人的眼睛是红色的,在仅剩的几丝余晖照射下,两双红色眼睛还泛着红光。 陈老三吓得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住了船舵,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可人不是鱼啊,必须几秒钟就眨一次眼,而且在这样危险的河段,人的注意力也不得不被分散。就在他一眨眼一走神的时候,再看向那个凸起的岩石,却发现俩小人已经不见了。 当时陈老三被吓得不轻快啊!以后冷静下来,也仔细想过。 他觉得能站到那么高的凸起岩石上,肯定不是人,有可能是深山里的猴子……这么一想,陈老三也多少释然了些,只是后来每次想到当时看到的俩小人的情景,都对“那是两只猴子”的结论产生怀疑。 那轮廓不像是猴子啊!更像是两个小孩。 两年后陈老三载过一个旅行客,俩人交谈的时候,他告诉陈老三自己是个动物学家,这次来宁夏是想考察一下当地的动物种类。 一听他说自己是动物学家,陈老三就想起了两年前傍晚的那件事,于是赶紧开口向这人请教。 动物学家说,很多动物的眼睛在黑夜里会变色,比如狗、狼、胸,这些动物的眼睛在黑夜里是蓝色的,特别是在你用手电照它们的时候,那幽幽的蓝光尤其显眼;猫之类的眼睛会泛着紫色的光……至于红光,那人想了想,说倒是有种动物的眼睛会泛红光,那就是猫头鹰。 陈老三让这动物学家好好想想,有没有哪种猴子的眼睛会泛出红光,那人一边摇头一边解释说,站在动物学的角度,人和猿猴是一类,所以它们的眼睛也不会泛红光的。 听到这些,陈老三简直毛骨悚然起来,既然不可能是猴子,那他看到的又是什么呢? …… 陈老三讲述完这些,我和张凯龙对望了一眼,都觉得心里有股寒气冒了出来。 “过去看看吧!”三个人沉默了几十秒钟,张凯龙缓缓道。 这时候我们才注意到,这四周都是房子废墟,竟然没有一户住着人。 我发现红眼睛小孩的房子四周已经长满了半米多高的野草野菜,可见这户人家至少离开了十年了。 三个人扒拉着杂草,开辟出一条小路,手脚并用地进入到了这破房子的“室内”。 房子本就不大,站到“室内”后,四周就看的一目了然了,并没有小孩的影子。 “难道真是我看花了眼?”我喃喃道。 “你没有看错,这里刚才的确有过一个小孩。” 张凯龙指着墙角一片空白点喊道。 我和陈老三寻声望去,一眼就看到了那里有几个小脚印。脚印不算清晰,但是一看就能看出是个小孩的。 三个人急忙靠了过去。 “这脚印是刚刚留下的!应该是你看到的那个小孩从屋顶的檩子上跳了下来,先是抓了一下这面墙。”说着张凯龙指了指墙上的几个小手印,又指着地面上小脚印。“然后跳到这里!” 我们又沿着小脚印的方向向前找了找,发现小脚印消失到了一侧的墙边上,应该是翻墙走了。 “行啊!龙哥,眼睛够尖,单凭几个手印和脚印就能判断出这么多!” 我称赞道。 “哼!这算什么,你别忘记我是干什么的!” 说完张凯龙自己都不好意思的笑了。 看着这地貌以及现在的时间,我们放弃了继续追寻那红眼小孩的念头,原路返回,回到了村口。 三个人开着车出了村,车开到黄河大堤上时,我还留意了一下,那尊巨大的青铜河婆像已经不见,应该是被省文物局的运走了。 汽车在黄河大堤上奔驰,我们聊起了这红眼睛男孩。 张凯龙说:“你们觉得这男孩会不会就是之前夭折了的孩子?”